第九一三章 以進為退
隨著一滴滴黑色的**滴落進河道,瞬間與黃色的河水化為一體,林馨兒雙眸緊縮起來。
克裏木還真是發了狠,藥量比第一次提高了足足十倍,就因為知道藥量重了,滴落在地上容易被發現,林馨兒才要來這裏解決。
看著那毒盡數落進河中,林馨兒為之可惜,若是身上有能夠收集毒液的器物就好了。
“好了沒有?”等在外麵的人不耐煩的催促。
“有什麽好催的?你家大王都沒催,你們催個什麽勁兒?”林馨兒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走出棚子。
跟著她的隻有兩個人。
克裏木明知她功夫不低,才派了兩個人跟著,他的信心就在於自認為給林馨兒下了毒……
“回去吧。”林馨兒看也不看那兩個人,徑直走在最前麵。
林馨兒老老實實的回來讓等在石窟的克裏木頗感意外,他本以為林馨兒是想使小動作的,隻要她動武……
見林馨兒沒有觸及到毒發,克裏木也就當做什麽事也沒有。
這次,不等克裏木催,林馨兒就率先開口了,“我說二王子殿下,就算我告訴你一條通道,你就信嗎?不怕我把你們帶到絕路去?”
“如果讓你打頭陣親自帶路,你敢走錯嗎?”克裏木冷笑,這點心思能難倒他?
“不敢。”林馨兒老實的回答,“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也想趁早離開這裏。”
“現在?”克裏木一愣。
“對啊,事不宜遲,早帶你們過去早完事,相信二王子也是守諾之人,找到墓室自會放我離開的,是吧?”林馨兒想當然的問。
“這樣你就答應了?”克裏木原以為林馨兒還要跟他周旋下去呢,以為要得到那條通道還得從她口中套話,誰知林馨兒轉眼就擺出準備出發的樣子。
“當然,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二王子做的事跟東渚有關,跟我一個外人可沒關係,我能好好的跟二王子做交易,何必要翻臉作對,多一個敵人?不過是一條通道而已,有什麽不能說的?現在我吃也吃飽了,睡也睡好了,也有力氣出發了。”林馨兒越說越急,轉身就朝外走,“趕緊叫上人跟我走。”
“等等!”克裏木叫住林馨兒,“這事不急,你先把通道畫出來。”
“畫出來能比得上我親自帶路嗎?畫出的圖你也未必相信,何必多此一舉,讓人跟著我走就是了。”林馨兒道。
她自然知道克裏木此時不急,早就聽他跟他兒子說要在外麵動手,至於墓室裏的東西,反正就擱在那兒,誰也碰不到,也不擔心會飛走了,自然不急於一時。
她專門頂替西門靖軒現身,還不就是為了讓克裏木放心,對外好做事麽?
“先等等,馨兒姑娘剛剛受苦受累的出來,還是多歇息一下的好,免得半途有個不適,把我們的人撂在那裏就不好了。”克裏木很快找到一條拖延的理由,見林馨兒好說話,他的態度也跟著“客氣”一些。
反正中了他的毒,人也跑不掉,等他外麵的事辦完,再去找墓室也不遲。
“你倆照顧好馨兒姑娘。”克裏木不再給林馨兒說話的機會,大步離開石窟。
如果林馨兒敢硬往外衝……
克裏木走出十幾米遠,回頭,見石窟裏的林馨兒毫無動靜,隨手招來一個看守問。
“王,那個女人老實的坐著,沒什麽舉動。”
這般無心?也就是對他說的話沒有反應?克裏木擰起眉頭,問,“剛才帶她去那邊,有沒有什麽異常?”
看守搖搖頭,“沒有。”
“奇怪……”克裏木低聲道,實在不解,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好說話?而且還很急的樣子。
她知道了地下城裏的秘密,就一定知道他會對東渚王動手,一定不會放過國師,放過國師殿,她也一定能想到她這次的遭遇跟他有關,可是隻字不提還擺出很配合的架勢,這讓他不得不生疑。
可是就那麽幾步遠,人再狡詐也做不了什麽手腳吧?
克裏木雖然心下這般想,卻又不能十分的肯定。
若是外麵沒事,他肯定會親自帶人逼林馨兒引路去找墓室了,就算她有什麽心思,由他親自盯著還能使出什麽招?
可是,現在外麵的事要緊,機會難得,成敗在此一舉,他不能不緊盯著,尋找墓室的事隻能先放一放。
“先看著她,要吃要喝隨便。”克裏木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石窟裏,穿過洞口,林馨兒一眼望去都是黑暗。
經過一番混淆,克裏木是不會讓她先一步帶人去找墓室了,要去找的話一定會親自跟著,對付她,還是他自己比較放心,畢竟她是克裏木僅知道的唯一出入過陵墓的活地圖。
不過眼下,克裏木是顧不上尋找墓室的,而她也正好可以有理由在地下城裏呆著。
如王後所願,西門靖軒帶楊藍進了王宮。
他們前腳進宮,後腳就有人潛進國師殿。
冷言秋正跟陶濤在院子裏飲酒,談笑風生,似乎對外麵的動靜絲毫沒有察覺。
“二哥,你說大哥這次進宮,能當著外藩使者的麵廢除王後嗎?”陶濤有點不放心的問。
“這是我們許諾給湖平公主的,一定能辦到。”冷言秋信心十足,“來,我們隻管喝酒,凡事有景軒去做。”
“真沒想到啊,王後竟然跟跑到王陵裏的二王子有一腿,給東渚王帶了多少年的綠帽子啊,嘖嘖,這要是讓人都知道了,東渚王的臉上也掛不住,大哥這個時候廢王後,豈不是讓東渚王在外藩使者跟前丟臉?”
“東渚王丟了顏麵,我們的國師才能更顯得有力量,不是麽?”
隻聽冷言秋的聲音,竟也帶著幾分陰邪。
國師要對王後下手!
這讓王後派來查找湖平公主下落的人心中一驚,以為探聽到很重要的消息,趕緊撤離國師殿,回宮報信去了。
“二哥,他們走了。”倚在牆邊聽消息的陶濤坐回來。
冷言秋點點頭,晃著手中的酒杯,輕輕斂起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