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心裏狂跳,她是女扮男裝的皇太孫,真要砍個幻肢那是絕對沒有的,所以,她賭了一把。
書裏的越祈安,是隻外白內黑的狐狸。這隻狐狸縱使一直厭惡南朝的腐敗,甚至在暗地裏搞小動作,但表麵上卻也從來沒有表露過一分一毫。
因此她相信,就算越祈安再討厭她,也絕不會在皇帝麵前眼睜睜看著她作死。
“是本宮素來驕縱,連累了大人的名譽,”沈素“真情實感”地咳出一口血,發動了自己上輩子看過的所有瓊瑤劇記憶,把演技發揮到極限,“本宮不配這太孫之名,大人放手,讓本宮砍了這禍害給大人賠罪!”
沈素掙紮起來,那神態,就像是真的幡然醒悟,對自己的過錯憎恨到了極點。
越祈安都被這一幕攪亂了思路。
原先入宮,禦狀是假,想趁機把沈素拉下皇太孫的位置才是真。
為此他算好了沈素入宮的反應,狡辯、猖獗,也算好了麵對這些一擊必殺的準備,可那些算計裏的沈素,唯獨不是這樣——
說什麽,仰慕於他,一時失誤,因而重病。
凝視著沈素蒼白的臉和她嘴角的血跡,越祈安雙瞳靜深如水。
許久,他閉了閉眼,捏緊了沈素的手腕,奪過了那把匕首。
“殿下實在是胡鬧,”晦昧地看著沈素,越祈安道,“殿下是天家子孫,臣隻是臣,便是殿下有錯,也不至於……如此。”
“陛下,”越祈安揖禮,“今日,便當微臣,從未來過吧。”
話落,越祈安把匕首扔到了一旁,很快被景德帝身邊的公公撿走。
景德帝這會心蹦得臉都紅了,見著刀子被拿走,越祈安主動撤訴,他便也顧不上說什麽,連連點頭道:“好,好,越卿有度,是朕之幸。不過太孫之錯,其錯難免,還是當罰,即日起,罰太孫禁足十日,抄經思過。”
罰誰十天?
沈素表情空白了幾秒,猛地站了起來:“哈?!”
她現在的電量最多就十天多一點點,罰她十天,那她怕不是禁足結束走出太孫府當日就會暴斃街頭!
正想抗議,一道探詢的目光落到了身上。
那是種對陌生事物的觀望眼神,前麵她和越祈安說話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他對她轉性的疑惑。
可現在,疑惑裏卻染上了絲絲的犀利。
自從發現能靠越祈安充電續命後,沈素說什麽也不想和越祈安為敵,一感應到視線,她吊在嘴邊的感歎號立刻彎腰變成了巨大的問號。
“十天??十天怎麽夠?越大人願意諒解孫兒,孫兒卻不能諒解自己,皇祖父不如罰得再長一些,越大人的損失,關孫兒一輩子也是應該的!”
“素兒說得是,”景德帝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撚須眯眸,“既然素兒這般真誠,那麽,便禁足三月吧。”
三……月……
沈素嘴角抽搐。
景德帝到底是誰的祖父啊,她挖了個坑,他怎麽還真的把她埋了進去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