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養成計之妃常特工

雖然黎皇後與瑞康帝的過往楚辰暄隻是一筆帶過,然而能讓他恨了瑞康帝那麽多年,又怎麽可能是三言兩語便能講清的故事?隻是這些事,夜晚清覺得自己也並不需要知道。舒愨鵡琻畢竟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如今再去問來,也不過徒增楚辰暄的難過罷了。

楚辰暄到底是楚辰暄,這樣陳年舊事的悲傷並不能影響他很久,見夜晚清沉默的眸中帶著些許憐惜,他立刻轉回剛才的話題:“所以晚晚,跟我回去吧。如今你是依雲國公主,若以公主之尊嫁給我,豈不是很好?”

“你……”夜晚清被楚辰暄的話噎住,他竟然想她做和親公主,再嫁他一回?!合著繞了這麽一大圈,她就是為了多跳一次火坑?

——鄰國和親公主,固然是太子妃及未來皇後的不二人選,可若是和親公主之子繼承皇位,豈不是有種將江山拱手讓給鄰國的錯覺?哪個朝臣肯答應?若是她真的這麽嫁過去了,那麽別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了,隻怕後宮嬪妃多的都要塞不下了!

楚辰暄走到夜晚清跟前,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晚晚,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你明明知道的,否則我何必冒險來此?”

無論是霸氣強硬的楚辰暄,還是抽風脫線的楚辰暄,夜晚清都有自信立刻狠心拒絕——明知是火坑,她為何還要配合去跳?說實話愛情的滋味她已經嚐過了,確實很美好,但太多猜疑和疲憊,讓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去嚐試,何況,這一次,若是她同意,那便是圍牆一般的婚姻了,而她這一生,恐怕也就這樣了。

——然而楚辰暄偏偏隻是這樣拉著她的手,懇切中帶著一絲哀求,仿佛她若是說出拒絕的話,便是一個傷害了深情的癡情的追愛少年。

於是夜晚清垂眸沉默了。

——可惜夜晚清永遠也不會知道,在某次她與楚辰暄鬧別扭時,桔梗曾指點楚辰暄夜晚清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而楚辰暄在夜晚清詐死之後無數個孤獨的夜裏,將這四個字牢牢記在心底。

初戰告捷的楚辰暄在夜晚清垂眸之後,微微勾了勾唇角,乘勝追擊,原本懇切的語調更是帶出了一絲哀傷:“晚晚,這一次我不想逼你——剛才那些舉動,不過是我實在太想你了,但是,晚晚,你捫心自問,在東宮的日子,當真全是不愉快麽?”

夜晚清依舊沉默,似在思考楚辰暄的話。

楚辰暄繼續說道:“何況你如今是端和公主,你的婚姻根本不由你做主,既然你總要嫁人,不如嫁給我,至少在我麵前你不用偽裝,可以做你自己,而且,我會護你一生一世——你放心,雖然同生蠱十分棘手,但我一定遍尋苗疆後裔,替你解蠱。”

楚辰暄後麵的話夜晚清並沒有聽進去,因為楚辰暄前麵的話已經讓她猛然驚醒——是啊,縱然將成為上玉牒的公主,她是不會與雲淩傲的後宮有任何牽扯,可是作為葉將禮的女兒,依雲國如今唯一的公主,她怎麽可能一直不嫁人?不單她的婚事,她的整個人生都將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如今的處境,與她當初逃離楚城時的設想何止千差萬別?可是……夜晚清抬眸,看了一眼表情真摯的楚辰暄,心中鬱結難平,難道她兜兜轉轉半年,就是為了再回到這個男人身邊?可那也不是她要的生活啊!

——難道天下之大,竟沒有她夜晚清的樂土?而原來她這一世本以為可以得到的一切,其實早就脫離了她所希望的軌道麽?

良久的沉默。而楚辰暄也沒有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夜晚清終於出聲:“葉丞相很疼惜我。”

——所以他也許會為了我的意願,冒天下之大不韙。

楚辰暄歎了一口氣,娓娓道來的語氣似在嘲諷夜晚清的天真:“我承認葉丞相與千依長公主的故事確實是一段佳話,然而你別忘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固然葉將禮這十多年都不曾再娶,但你又如何能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何況,他終究是葉家族長,依雲國的丞相,依我看來,雖然萬昭帝與他麵和心不合,但他,確實是一位忠臣。葉家一族自依雲國開朝建國起便是依雲國的朝中重臣,忠心百年,從無二心。退一萬步說,若他真的夠疼惜你,便不會有你這位公主了。”

——所以你這個十六年後才尋回的女兒,又怎麽能讓他做出什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來?否則他將你藏在深閨不就好了,為何讓你站在風口浪尖,如今更是孤身一人待在深宮?便是這寢殿之中全是葉家之人又如何?皇宮,終究是皇族的地盤,而你,如今不過是一枚質子罷了。

楚辰暄話裏話外的意思,夜晚清自然全部聽出來了,但是葉將禮……對於葉將禮,雖然夜晚清真的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所作所為究竟意欲何為,但直覺告訴她,他是真的十分疼愛她——而她的直覺,在前世曾多次救她於危難之中,所以她如今才會安心的待在衍慶宮。

“也許你說得對,可他終究是我的生父,他尋我多久,相信你如今比我清楚,”夜晚清慢慢抽回被楚辰暄扣在胸前的手,倏然淺笑,“楚辰暄,我說過了,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葉丞相沒有將我保護好,亦或者他確實想借我做些什麽事,但我相信,隻要他在,無論嫁給誰,一生一世一雙人,至少是可以保證的——畢竟,我如今是公主,駙馬能不能納妾,還不是我說了算。而你……你做得到這七個字麽?我記得東宮雖然妃嬪凋零,但還有兩位昭訓在吧,至於日後,又是如何光景,誰又知道呢?”

雖然夜晚清拒絕了,但卻並不是直接拒絕,楚辰暄自然體會得出其中的生機:“晚晚,有你這番話,那麽,我們走著瞧便是——你,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