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暈,扛走,回營帳

楚辰暄原本熱情似火,但被夜晚清狠狠撓了這一下,估摸著背上說不定都血肉模糊了,火辣辣的疼痛之下什麽情(和)欲都退散了,隻是哀怨的望著夜晚清:“哪有胡亂,我隻對著晚晚你發丨情,明明很專一好不好!”

這種話竟也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夜晚清瞪他:“你也不看看時間場合!”說完,將被褪到手肘的衣襟拉了回去,見楚辰暄依依不舍的看著她的動作,便朝他揚了揚自己帶血的指甲,“還想再來一下是不是?”

楚辰暄的目光落在夜晚清的指甲上,神情陡然變得難看起來,抬起手顫巍巍的指著夜晚清指甲上的血跡呐呐道:“晚晚,血……變黑了,你是不是……在指甲上抹毒了?”

夜晚清順著楚辰暄的目光看去,半晌,弱弱道:“好像……是的……那啥,你也知道,萬昭帝不懷好意……”這毒是為了防止雲淩傲突然發難而塗抹在指甲上的,不溶於水,卻是觸血即化的劇毒……額,當然不會立即致人斃命,但……

楚辰暄的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青黑色,語氣也虛弱起來:“沒想到我一世英名,竟然成了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夜晚清掏解藥的動作微微一滯,要不要幹脆成全他算了?

夜晚清有些粗暴的將解藥塞進楚辰暄的嘴裏,一把將已經十分虛弱的楚辰暄推靠在樹上,而後看著楚辰暄慢慢的滑坐到地上,似是被藥物所折磨,楚辰暄一貫隱忍的神情裏劃過一絲難以遮掩的痛楚之色,夜晚清勾唇,幸災樂禍道:“這藥頗為歹毒,便是服下解藥也要疼痛一兩個時辰才算了,就當給你長長記性了。”

楚辰暄:“……”很好,看來萬昭帝那小屁孩再殷勤也根本沒入晚晚的眼,否則也不至於預備這麽狠的毒藥了,立時服下解藥還免不了折磨……

“來人。”夜晚清理了理微亂的發髻,對著空氣高聲喊道。

片刻之後便有兩個黑衣人從林間飛身出來,跪倒在夜晚清身前:“主子有何吩咐?”不論何時,葉家暗衛至少有兩個好手中的好手總是暗中跟隨她以便隨時保護,當然,適當的時候他們也懂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夜晚清指了指癱坐在地上的楚辰暄,淡淡道:“你們同瑞清帝的護衛一道護送瑞清帝回營帳,待他醒來無恙後再回來。”

聽到夜晚清的話,楚辰暄忍痛驚呼:“晚晚,要不要這麽狠心?我克製自己還不成麽?才一見麵又要分開……”說到這裏,楚辰暄微微一頓,終於想起了夜晚清話中的關鍵詞,“醒來?”

夜晚清轉身,笑眯眯的看著楚辰暄:“解毒之痛非同小可,誤傷陛下我已是萬分抱歉,再讓陛下忍受此種疼痛如何使得?”說罷,看了看已然一左一右立在楚辰暄身邊的暗衛,頷首道,“打暈,扛走。”

打暈,扛……扛走?!

楚辰暄怒喝道:“你們敢?!”隻可惜毒藥讓他此刻渾身無力,解藥又令他疼痛萬分,這三個字原本是聲色俱厲的,此刻聽來卻偏偏隻是有幾分淒厲罷了。

那兩人本是葉家精心培育的暗衛,自然不會把楚辰暄的話放在眼中,其中一個黑衣人彎下腰去,利索的一記刀手砍在楚辰暄後頸,楚辰暄立時便暈了過去,而後那暗衛順勢拉起他虛軟的手,竟是當真將楚辰暄扛在了肩上。

“屬下告退,定不辱使命。”

看著楚辰暄狼狽到極致的造型,夜晚清忍不住輕笑出聲,又從袖帶中掏出一瓶藥,遞到另一個黑衣人手中:“他背上有傷,到營帳後記得替他上藥——不許任何人知道。”這毒藥還頗為霸道,外傷若不用特製的秘藥塗抹,很難愈合,且容易化膿發炎。

“是!”兩個黑衣人話音剛落,便消失在林子裏。

夜晚清扳回一城,覺得心情大好,半晌,突然覺得哪裏不對……

——兩個暗衛都被她遣走了,可挨千刀的楚辰暄到底把她弄哪裏來了,她該怎麽回去?!夜晚清舉目望了望四周蒼翠的綠色,再側耳傾聽,似乎除了風聲鳥聲樹葉簌簌聲根本沒有人聲,他大爺的施展輕功到底跑了多遠啊啊啊啊?!!!

良久,夜晚清試探著喚道:“來人。”

在夜晚清表麵淡定內心卻極度忐忑不安中,自樹上飛身出來兩個黑衣人,與方才暗衛的跪倒姿勢稍有差別:“小姐有何吩咐?”

——小姐?這兩個是楚辰暄送給她的暗衛?

夜晚清玩味道:“你們是陛下送來的暗衛?”那剛才看到楚辰暄被她無意下毒竟然無動於衷,見楚辰暄被她命人打暈扛走竟也視若無睹?

兩個暗衛齊聲道:“屬下唯一的職責便是保護小姐,聽從小姐差遣,屬下的主子也隻有小姐一個。”他們顯然聽出了夜晚清話中的意思。

夜晚清微微一愣,良久,淺淺笑開:“帶我回去。”

“屬下冒犯了。”兩人告了個罪,起身走到夜晚清身邊,一左一右扶住夜晚清的手,帶著她淩空踏步而去。

夜晚清回到先前的地方時,夜煬清已經回來了,而楚辰暄帶來的護衛全都不見了,夜煬清仿佛從未見過楚辰暄,也從不知道楚辰暄方才與也夜晚清一起消失了一會兒一般,見到夜晚清回來,便立即笑著迎了上了:“清兒,你要的花崗石粉末和木炭皆以具備,鍋爐也馬上好了,接下來要如何?”

夜晚清抬眼望去,果然材料已經具備,磨好的花崗岩粉末被小心的安置在不知哪裏弄來的大張油紙上,木炭被整齊的擺放在花崗岩粉末邊上,不由得讚道:“動作真是夠快,剩下的事得等鍋爐架好再說了。”

夜煬清也不多問,隻是淺笑道:“好。”

夜晚清的神情裏露出一絲小興奮:“也不知能不能成。”這白磷不但燃點低易自燃,且本就是劇毒之物,便是有些箭簇上的白磷未曾自燃,落入敵營,亦有用處。

夜煬清仍是淺笑:“晚晚要做的事,定能成功。”便是不能,我亦會讓它變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