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誤砍柴工

楚辰暄匆匆離去之後,夜晚清才緩緩起身:“桔梗,你快馬回去,讓三千精兵原地待命。”

桔梗頷首:“是!”

“流顏,你輕功帶我去官道上,而後我們共乘一騎,與桔梗會合。”

流顏上前,攬住夜晚清的腰:“主子,屬下冒犯了。”

半個時辰之後,夜晚清站在新搭好的一個木台上,對著麵前神情肅穆的三千精兵,朗聲道:“兒郎們,熊李國國主一再食言,如今又以荒謬的借口亦欲犯我天威,想必大家也已有所耳聞,我知道諸位被陛下派來保護我一個弱女子,心中定然多有不滿,畢竟你們的弟兄們馬上就要披甲迎敵,浴血奮戰,建功立業去了。我雖為女兒身,卻也知道保家衛國才是男兒應做之事,如今熊李國精銳之師虎視眈眈,你們可願意為了保家衛國而上戰場浴血殺敵去?”

夜晚清的話並不多,也不算太煽情,三千精兵卻覺得這些話讓他們血管中最驕傲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於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呐喊聲響徹雲霄:“保家衛國,浴血殺敵!保家衛國,浴血殺敵!”

待三千精兵個個喊得神情激動,夜晚清才揚起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不愧是皇帝直屬的精銳部隊,夜晚清一個手勢下去,喧鬧聲立刻消散,又恢複了剛才的安靜:“很好,付蘭宇!”

付蘭宇出列:“末將在!”

“我知道你們禦衛隊人人都善騎射,不過我要你立刻挑出其中騎術最佳的一千二百人,剩下一千八百人以十二人為一隊,我給你半個時辰時間,左邊站騎術最佳的一千二百人,右邊按十二人一隊站好,現在開始吧。”

付蘭宇雖然不知道夜晚清要做什麽,但還是立刻應道:“末將領命!”而後立刻招手喚來幾個副指揮使,開始按照夜晚清的要求分人組隊。

夜晚請不再關注他們,而是側身對著站在她身後的流顏道:“流顏,前些日子我讓你準備的武器可都運送到了?”

流顏點頭:“與靜城相鄰的鐵雲城盛產鐵礦,城中之人善打兵器,主上在幾年前曾收購了這裏的一家鐵器店,收羅了不少善製兵器的能工巧匠,主子一個月前將圖紙交給屬下後屬下便將圖紙飛鴿傳書到那家鐵器店,屬下一到靜城便親自去查看過,主子要的武器已經製作的差不多,而且有位工匠對主子所設計的連弩十分喜歡,研究了幾日後還改良了一番,屬下試過,其威力猶勝主子的要求。”

夜晚清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武器如今可運到靜城了沒有?”

流顏側身指了指這幾日夜晚清暫居的小院子:“如今都在別院了。”

夜晚清勾唇,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流顏:“很好,將它們都拿過來,按我紙上寫的一堆一堆放好。”

流顏雙手接過:“是,屬下這便去。”

時間漸漸過去,三千精兵已然按夜晚清的要求各歸各位,付蘭宇又回到原先站的位置,對著夜晚清道:“啟稟……大人,已按大人的要求將人分好,請大人示下。”說完,還是忍不住往那一堆堆組合奇特、大多見所未見的武器望去。

夜晚清並不解釋,隻是繼續命令道:“不錯,不愧是陛下直屬的禦衛隊,行動迅猛,令行禁止。現在,你們有一炷香時間,從最右邊開始,各隊按順序上前,每隊派六個人,拿走堆在一起的所有武器,該怎麽用我待會兒自會解釋,而左邊的人亦按順序,每人從左邊的兩堆武器裏各拿一個,若有延遲,軍法處置!”

夜晚清話音剛落,大家便都行動起來,但是除卻腳步聲、呼吸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整個場麵竟是十分安靜。所有人都有條不穩的按照夜晚清的話執行著。

“付蘭宇。”

付蘭宇上前:“末將在。”

夜晚清這次拿出的是一方娟帕:“讓十二個人按照這張圖上的標注分配武器,並演練這個陣型。”

付蘭宇接過娟帕,看到上麵秀氣的“鴛鴦陣”三個字,心中暗暗歎息,到底是閨閣女兒,雖然氣勢十足的弄出這些見所未見的武器,但這種名字的陣,算個什麽陣?然而等他徹底將娟帕打開,卻不由得神情大變,看向夜晚清的眼神陡然變得驚詫起來:“大人,此陣……此陣是大人所創?”

夜晚清擺手:“我哪有這等才智?此乃是一位姓戚的隱士所作,我不過偶然所得,除卻鴛鴦陣,亦有減人變型的兩才陣和三才陣,你們本就都是精英,也不必多說,按照陣法分工拿好武器後,立刻帶去校場操練,務必能夠熟練變幻陣型,且明天能上戰場殺敵,你可有信心?”

付蘭宇並不猶豫:“此陣法精妙絕倫,需要士兵配合默契,不過這於禦衛隊卻並非難事,大人放心便是!隻是不知這隱士如今在何處……”能創下如此使用且毫無破綻的陣型的人才,焉能讓他繼續流落民間?

夜晚清滿臉遺憾:“是一位早就作古的人,我不過機緣巧合得到他的傳世之作罷了。”這是戚繼光所創的鴛鴦陣,戚家軍僅憑此陣在抗擊倭寇時戰無不勝,甚至連當代的軍事家都未曾找出破陣法門——當然,用現代武器不算。隻是最後的武器有用到鳥銃,天楚的煙花才初具雛形,火藥還尚無蹤影,夜晚清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實在弄不出來,隻好以連弩代替了。明朝的鳥銃無論射程還是殺傷力都不可能與現代槍支相提並論,若是換成加強版連弩,倒也差不多了。

付蘭宇的遺憾比夜晚清更甚:“如此……末將領命。”

眾人領完兵器,夜晚清便讓騎兵上馬憐惜新武器的配合使用,而步兵則由付蘭宇帶著去演練鴛鴦陣,夜晚清完成了這些,便回院子找青檸吃飯去了。

本來就是黃昏,折騰了這麽久,天都要黑透了,快要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