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鸞詫異地看向他,顧思危這在是做什麽?
顧思危一招手,身邊的暗衛立刻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遞到了顧思危手中。
“我這人,一向不喜歡留把柄,把這個吃了我派人送你們離開。”顧思危把瓷瓶放在了屋內的桌子上。
“這是什麽?”雲鳳鸞皺眉看向他。
“暗衛們常吃的一種藥,為的就是防止他們背叛主子。”
還沒等雲鳳鸞說些什麽。雲如畫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瓷瓶,自己吃了一顆,然後拿出一顆遞到了金子睿的嘴邊。
“六妹妹,你不要和顧大人生氣,這藥我吃得心甘情願,如此一來,我也可放心了。”
雲如畫吃完藥,臉上帶著一絲灑脫。
她倒是比之前通透了不少。
“既如此,再過一個時辰,會有人送你們離開這裏。”顧思危說完,也不欲在這裏多留。
雲鳳鸞看向宋瑤,“瑤兒,你送他們二人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
“放心吧主子,我會好好照顧四小姐和小初安的。”
“時候不早了,四姐姐以後好自為之。”雲鳳鸞看了一眼雲如畫,就和顧思危一同朝院外走去。
剛要上馬車,雲如畫就從裏麵追了出來,她身上罩著一個嚴嚴實實的鬥篷。
顧思危一個眼神掃射了過來,雲如畫有些畏懼地看了顧思危一眼,“顧大人,我有一些話想要與六妹妹單獨說。”
“你上馬車等我。”雲鳳鸞輕聲朝顧思危說道。
兩人繞到了馬車後麵,月色下,雲鳳鸞能清楚的看到雲如畫的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
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四姐姐要說什麽?還要背著人。”
“六妹妹,這些話原本不想告訴你,但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提點你。”雲如畫語氣有些吞吐。
雲鳳鸞臉上的疑問更明顯了。
雲如畫稍微湊近了雲鳳鸞一點點,“那個,六妹妹你平素和顧大人相處怎麽樣?”
“挺好的。”
“哦,哦。”雲如畫說著輕咳了兩聲。
“你到底要說什麽?”雲鳳鸞看向雲如畫,目光已經有了兩分不耐。
雲如畫深吸了一口氣,“就是,六妹妹,我是前車之鑒,看你這樣子應該還不懂,這也足以證明了顧大人是守禮之人。”
“但我覺得,兩個相愛之人私下相處,你知道的男人都一個樣子。”
雲如畫說得扭扭捏捏。
雲鳳鸞已經大致猜到她要說些什麽了,下意識就想走,卻被雲如畫一把拽著了衣袖。
“總之六妹妹,在你們未曾大婚之前,千萬不要那個,就是不要和顧大人那樣。否則我害怕他將來不珍惜你。”
“而且,顧大人他從未取過麵具吧?誰能知道他長什麽樣子?男人氣度都是唬人的,你給街頭打燒餅的套上一身沉香錦,也能有幾分氣勢。”
“萬一他取下麵具很醜,六妹妹你看過之後,後悔了怎麽辦?”
雲如畫說這話的時間,十分緊張,她用的自認為很小的音量,但馬車內的顧思危耳聰目明,把兩人之間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真的六妹妹,他現在控製的住,不代表以後也能控製住,總之你要相信我,千萬不能在大婚前就,”
“鸞兒。”雲如畫的話,還未說完。
馬車簾就被顧思危用手挑開,男子的手勁瘦修長,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白光。
雲如畫一下子就慫了,她看向雲鳳鸞,“六妹妹,時候不早了,我就先進去了。若是可以,還請你多照顧我生母幾分。”
走到馬車邊,雲如畫雖然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她不敢抬眼看顧思危,隻垂著頭道:“還請顧大人珍惜六妹妹,六妹妹她很好很好。”
說完就向院內走去。
姐妹之間終究是緣分太淺,彼此剛解開心結,就要天涯一方。
直到雲鳳鸞和顧思危一起回到了別院,直到兩人進了屋子,雲鳳鸞耳根還微微熱著。
顧思危看出了雲鳳鸞的窘迫,貼心地替她打開了房門,“屋裏讓人備了熱水。”
如果不是剛才雲如畫那番話,雲鳳鸞心裏也不會多想。
可此刻看著屋內熱氣氤氳升騰,雲鳳鸞的心狠狠跳了一拍。
“九開好不容易見執書,我另外讓人過來服侍你。”顧思危貼近雲鳳鸞耳畔說到。
“我從未見過你別院來過婢女,什麽時間找的人?”
雲鳳鸞這樣問是有道理的,因為他認識顧思危那麽久,顧思危身邊連一匹馬都是公的。
“是管家的女兒,想著你日後也定會常來別院,所以讓她過來了。”
顧思危說完話,門外就進來了一位做婦人打扮的女子,應該就是顧思危口中所說管家的女兒。
“主子夫人安好,奴婢名喚香萍,特意過來服侍您沐浴。”
顧思危見香萍來了,他就轉身離開了,雲鳳鸞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香萍跟著雲鳳鸞進了屋,“主子夫人,您真好看,奴婢還從未見過您這麽好看的人兒,跟天仙一樣。”
香萍說話跟老管家一樣,透露出一股質樸之氣。
雲鳳鸞讓香萍替自己寬了外衫,就讓人出去了。
她始終是不太習慣,讓人看著自己沐浴。
跑了一天,雖然不太疲乏,但身上也是出了些細密的薄汗。
雲鳳鸞閉著眼睛靠在浴桶上,任由熱水包裹著自己,對她來說,難得有這樣嫻靜的時光。
屋內燃著熏香,半夢半醒間,房門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雲鳳鸞以為是香萍,於是輕聲道,“不用來伺候,你去休息吧,一會需要我會叫你。”
她並未睜開眼睛,隻是察覺腳步聲越來越近,且是那麽熟悉。
雲鳳鸞猛然回頭,屏風後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他穿著寬鬆的衣袍,發間帶著水汽,也似剛沐浴過的樣子,正是顧思危。
雲鳳鸞看著突然出現的人,簡直驚呆了,下一秒整個人快速地往水裏縮去。
幽幽燈火間,顧思危懶洋洋地站在那裏,渾身透露出一種散漫矜貴。
“你,怎麽突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