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從馬車上下來,他並沒有離開萬貴妃的馬車。

畢竟那是他母妃,再怎麽樣,他也不會要了他母妃的性命。

他隻是想讓她母妃,失去腹中的孩兒罷了!

蕭川偏頭,向雲鳳鸞的馬車看了一眼。

他的正妃之位,至今還空懸著,就是留給雲鳳鸞的。

任何人都不能同他爭雲鳳鸞,即便他現在不能人道!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距離,蕭川下了馬,站在萬貴妃的馬車旁,“母妃您覺得身體可還好?”

他開口,輕聲詢問,沒有人看見,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從馬車輪轂上掃過。

朝華在馬車內昏昏欲睡,雲鳳鸞卻沒有一點想睡的意思。

她滿腦子皆是那人的嘴臉,雲鳳鸞被煩得實在沒辦法了。

於是抽出了,壓在朝華懷裏的話本子翻看了起來。

翻開第一頁,關於負心男和白蓮花那兩三件事。

雲鳳鸞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哥哥。

哥哥他會回來嗎?

片刻間,話本已經看了一大半,雲鳳鸞終於有了一絲倦意。

她揉了揉眉心,想著要是騎馬的話,速度肯定是快一倍不止。

她心下有些煩躁,抬手掀開馬車車簾向外看去,

就在這時,前方萬貴妃的馬車,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雲鳳鸞能清楚的看見,馬車一側的車輪,突然脫落,馬車一瞬間失去了平衡。

周圍人還來不及反應。

隻聽“砰!”的一聲,馬車整個車廂向一方倒去。

周遭瞬間亂成一片!

伺候在萬貴妃身邊的太監宮女,每個人臉色都是蒼白的。

有人反應過來,就要去扶萬貴妃。

卻被蕭川厲聲製止!

“任何人不許動我母妃,快去請太醫!”

雲鳳鸞的眼睛眯了眯。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同順帝勃然大怒,一行人匆匆回宮。

入夜,宋铖背著藥箱回來後,對著雲鳳鸞輕微地搖搖頭。

“主子,萬貴妃腹中的胎兒未能保住。”

雲鳳鸞點了點頭,這是她意料之內的。

“皇上那邊怎麽說?”雲鳳鸞看向宋铖。

“皇上命人捉拿了四皇子。”

雲鳳鸞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為著江家父子的事?”

“不是,據說是萬貴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親眼看見四皇子在馬車輪轂上動了手腳。”

是蕭川做的?雲鳳鸞第一反應就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雲鳳鸞有片刻不解,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蕭川這是怕她母妃生下的孩子,威脅了他的地位。

真是蠢貨!

如果萬貴妃平安生下了這個孩子,蕭川和萬貴妃就有了新的依仗。

但現在,蕭川和萬家,已經在皇權這場角逐中,三振出局了!

萬貴妃沒了孩子,同順帝傷心不已,免了三日早朝。

這三日,顧思危如同在雲鳳鸞身邊,徹底消失了一般,雲鳳鸞連他一絲消息也不曾聽到。

兩人如同從未有過交集一般。

“顧思危,這一切都是你挑唆的,是不是?”

大理寺監牢內,蕭川一身狼狽。

他頭發散亂,右側臉頰高高腫了起來,看樣子是被人狠狠掌箍過的。

“蠢貨。”顧思危輕嗤了一聲,他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隻是周身散發的氣息,與往日截然不同,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讓人望而生畏!

“是不是你,教唆本宮去害母妃?”蕭川雙手緊緊攥住了,麵前牢門。

他眼睛赤紅,滿眼血絲!

“對自己母妃都能下去手,就別再這跟本官裝孝子了。”顧

顧思危揮了揮手,兩個血人被拖到了蕭川麵前。

“本官對這些事不敢興趣。”

顧思危說著站了起來,“本官現在給你兩條路,生路或死路,選擇權現在交到你手上。”

顧思危看了一眼九開,後者立刻呈上了筆墨紙硯。

“本官要你一字字寫清楚,這些年,你和萬家都做了哪些勾當。”

顧思危說完,又向前走了一步,“還有當初雲珩戰死之事,你知道多少?當中有沒有萬家的手筆?”

“以上,是第一條路,隻要你如實交代,本官留你一命說到做到。”

顧思危目光直視蕭川,“第二條路,便是剔骨之刑,四皇子可以先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扛的住!”

蕭川麵色刹那,變得慘白如紙。他張了張嘴,試圖找回一點自己的聲音,“本宮要見父皇和母妃。”

“很好,看樣子四皇子並不是一無所知。”

顧思危輕笑一聲,讓九開端來了一盆清水,當著蕭川的麵,淨了淨手。

“四皇子也許不知,本官已經多年沒有親自動手了。你應該感到榮幸。”

九開替顧思危打開了牢門。

顧思危隨手拿起桌上,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一步步向蕭川走去。

“顧思危,本宮再怎麽有錯,也是皇子,你要是敢對我動私行,父皇和本宮舅舅不會放過你!”

蕭川看著顧思危手中的刀片,整個人抖得好像一個篩子!

蕭川想往後退,但此刻腳步已經不聽使喚。

有些事,他隱約聽到一些,但是不能說,他不說,舅舅也許會看在母妃的麵子上,救他一命!

但是他要是說了,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蕭川隻是一時糊塗,並沒有蠢到無藥可救!

“你試試,你那遠在天邊的舅舅,能否動本官分毫?”

顧思危冷笑一聲,“怕是你舅舅知道這件事,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你。”

蕭川不可置信地看向顧思危。

萬府。

“少將軍,我們的人打探到的就是這些。”

萬昭神色晦暗地看著底下跪著的心腹,他把手中的紙張,握成了一個紙團,“真是蠢貨!”

他冷聲開口。

“少將軍,現在怎麽辦?四皇子已然廢了,大理寺的手段比錦衣衛還要毒辣,萬一牽扯到您和將軍了怎麽辦?”

心腹沉聲說道。

“本將不能再動了,上次火燒大理寺,保不住就是顧思危給我設的套,如果我此時再有動作,那怕真是與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心腹急得抓耳撓腮,“少將軍,那我們應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