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混哪條道的?”缺耳上前去扶獨眼,跛腳上前一步,目光陰狠地看向顧思危。

顧思危眼尾下掃,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嘴裏吐出來的話,卻能讓人一瞬間暴怒!

“想知道我哪條道的,你配嗎?”

骨骼作響的聲音,瞬間清晰可聞。

“既然如此,就按照我們的規矩來。”跛腳用他那隻跛了的腳,在地上虛畫了一道,這就是劃個道,要比試一番的意思了。

顧思危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這三個人,算是無聲的同意。

一看這邊有人劃道,正在吃飯的一眾鐵奴,紛紛圍了上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顧思危和雲鳳鸞等人全部圍在內!

“小子,人太張狂了不是什麽好事,你現在要是自戳雙目,跪下來給爺爺們叩三個響頭,再從爺爺跨下鑽過去,這事就算了了。”

跛腳說著腳橫著跨出了一步,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

缺耳也上前一步,五指成抓,目光陰鷙地看著顧思危,不是一對一,是一對二!

“哈哈!”周圍人因為跛腳這個舉動,頓時發出一片不懷好意的大笑。

“怎麽要不要鑽一下?”跛腳還在廢話,顧思危卻突然動了。

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麽動作的,隻聽見兩聲淒厲的慘叫。

等顧思危再回到雲鳳鸞身邊站定時,他修長的指節把玩著的,已然是剛才跛腳手中的那把匕首。

匕首的頂端,還滴著血珠。

原本還張狂著讓顧思危自戳雙目的跛腳,以及缺耳,此刻已經雙雙跪倒在顧思危和雲鳳鸞的麵前。

他倆的眼眶裏已經沒有了眼珠,隻剩下兩個空洞洞的眼眶,不斷地往下流著血水,看起來分外可怖!

“讓我下跪,你夠格嗎?”顧思危輕飄飄地吐出了這句話。

“啪!”的一聲,伴隨著一道疾風掃過,一條黑色掛著倒刺的長鞭甩了過來!

這條鞭子是朝著顧思危的命門甩來的。

顧思危拉著雲鳳鸞一個閃避,同時把那個跛腳一腳踢了過來。

皮開肉綻的聲音霎時響起,跛腳直接抽搐了幾下,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鐵奴們聽見後麵傳來的聲音,紛紛向兩邊退去,一條路被讓了出來。

還是那個膚色黝黑,長著一雙三角眼的男人。

他走到了顧思危麵前,先是看了一眼他,接著視線掃了一眼被顧思危剜掉眼睛的幾人,“是你在此鬧事?”

周圍鐵奴的頭,一個垂得比一個低。

顧思危淡漠地看了這人一眼。

“很好,一個新來的雜碎還敢鬧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陰森的聲音再度響起。

周圍的鐵奴,紛紛垂下頭去。

來人抬手揚鞭。

就在這時,那個猶如一灘死水的少年突然走了過來,他上前,看著眼前膚色黝黑的男人。

“不是他先動的手。”

那男人看向這如同一潭死水的少年,拿著鞭子的那隻手,死死地握了起來,“你要保這個新來的?”

“沒興趣,我隻是想弄死他們很久了。”說完,他又轉身坐回了那個石頭上。

膚色黝黑的男人盯著這個少年半晌,然後又看了一眼顧思危,以及站在顧思危身後的雲鳳鸞,沉沉地開口,“既然你護著他們,那我就把你們關在一起,且通通不許吃飯,讓你護個夠!”

他話落,便有幾人過來押三人。

一路上,這些過來押他們的人,隻是不耐煩地催促了幾聲,並未有什麽不客氣的舉動。

雲鳳鸞當然不會認為是她和顧思危的原因。還有剛才那個皮膚黝黑的頭子,在麵對少年時,竟然表現出了一些忌憚。

雖然那份忌憚被他隱藏得很好,但依舊被雲鳳鸞發現了。

忌憚,他為什麽要忌憚這個少年?

還沒等雲鳳鸞細想,三人已經被關在了同一間囚室。

進去後,囚室被落了鎖,那少年並不看他們,而是自己找了一地方坐下。

坐下後,他就開始閉目養神。

雲鳳鸞從袖中拿出了一根簪子。她用簪子在石頭上輕敲。

隻發出了第一聲,少年的眼猛地一下子就睜開了。

僅一瞬間,他便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你手中的簪子哪裏來的?”他開口,音色如同砂礫劃過石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沙啞。

雲鳳鸞收回了簪子,看向少年,“翟木,翟大當家的義子,義母是翟蓉,義妹是翟環?”

雲鳳鸞看向少年,語氣溫涼。

少年立刻起身,還沒走到雲鳳鸞麵前,就被顧思危攔了下來,“小小年紀,風骨還成,怎麽樣,有沒有興趣為我做事?”

顧思危語調懶散,看著眼前少年,眼裏含了幾分欣賞。

“你們是誰?”少年渾身上下,多了好幾分警惕。

“我們是能救你們的人?怎樣?這個回答還算滿意?”顧思危看向少年。

“我義母和義妹在哪?”

“翟環那小丫頭被我們救下,你義母現在已經去找她了。”雲鳳鸞開口。

那個叫翟木的少年,“砰!”的一聲,在雲鳳鸞和顧思危麵前單膝跪了下來。

“大恩不言謝,翟木這條命,以後就是兩位的!”少年聲音依舊很沉。

“隻憑一個簪子便信了我們?你的警惕之心看起來可真是差。”雲鳳鸞手裏握著那根簪子問道。

翟木起身點了點頭,“義母的這根簪子從不離身,來這裏之後,她告訴我,如果她死了,那也一定是用這根簪子插入心口,與她一同死去。”

雲鳳鸞點了點頭,她把簪子遞給了翟木,“你很聰明,我想知道,為什麽外麵的人看起來頗為忌憚你?”

這是雲鳳鸞一路上的一個疑問。

“兩位已經見過了義母,想必也已經知道,這裏是翟家的,而這裏是我和義父一同管著的。”

“這並不能成為他們忌憚你的原因。”顧思危看向翟木。

翟木即使之前是這裏的主人,但他已經被製住,身份調轉,別人不欺負他就不錯了。

還能這般讓人忌憚,那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雲鳳鸞看向顧思危,他說的,也是自己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