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鸞還沒開口,撫琴就帶著一穿著鵝黃色裙衫的女子走了出來。

她本就善梳妝,原本隻七八分的容色,也會被顯出十分。

宋铖看著眼前人似乎愣住了,下一刻,他手中的藥箱落地,連禮儀都未曾顧上,就向那女子跑了過去。

宋铖的嘴都在顫抖,“瑤兒,是你嗎?我不是做夢吧?真的是你?”

說著竟然淚都落了下來。

“铖哥哥,你丟不丟人,鸞姐姐還看著呢!”宋瑤也紅了眼眶,她故作灑脫的說道。

宋铖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雲鳳鸞麵前。

下一刻,鄭重地在雲鳳鸞麵前跪了下來。

當初宋家被奸人所害全家被滅,他也不曾折了這一身傲骨。

此刻他確是心甘情願地跪。

宋铖看向雲鳳鸞,“主子,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雲鳳鸞淡淡一笑,“我既認了瑤兒為妹妹,就沒要你命的道理,我為你二人備了一處宅子,等祖母完全康複了,你二人可搬去那裏。”

宋铖不可置信地抬頭,雲鳳鸞始終淡笑。

“誰要和他一起住,我自然要和鸞姐姐住一起。”宋瑤揚著下巴,宋铖寵溺一笑。

雲鳳鸞知道二人初見,定是有許多話要說,所以便開口,“我讓搖扇帶你們二人去看看宅子,今日就不必回來了。”

宋瑤一臉嬌羞,宋铖臉上也有幾分薄紅。

等二人走後,灑掃祠堂的婆子突然來求見。

一見雲鳳鸞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六小姐,您快去祠堂看看吧,大小姐和四小姐打起來了。”

雲鳳鸞冷冷一笑,這才幾日,兩人這麽快就撐不住了?

祠堂的門被打開了。

雲鳳鸞逆著光走了進來。

雲如詩雲如畫還在相互撕扯著,誰都沒有先鬆手的意思,而她們的前方放著小塊饅頭。

兩人一向是嬌貴的養著,哪曾受過這種苦,見雲鳳鸞過來了,第一時間鬆了手瞪著她。

雲如詩咬牙切齒地說道:“雲鳳鸞你究竟什麽時間放我們出去,要知道雲府還是我母親掌家,你別太囂張了。”

雲鳳鸞漫不經心地瞟了她一眼,“是嗎?”

她話落,身後的執書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說道:“如今是六小姐掌家,大夫人已被禁足!”

雲如詩突然瞪大了眼睛,“怎麽會?”

雲如畫也不相信,“就算沒有大嬸嬸還有我母親,何時輪到你說了算了?”

雲鳳鸞冷眼看著二人:“這麽有力氣,想必還是沒關夠?”

雲鳳鸞又轉頭吩咐婆子,“明日連饅頭都不用送了,二位小姐有的是力氣。”

這下雲如詩雲如畫徹底地慌了神。

到底是雲如畫更沒臉皮一些,她看向雲鳳鸞:“六妹妹,我知道錯了,你就放我出去好不好?”

她覺得已經放低了姿態,雲鳳鸞肯定會放她出去。

沒想到下一刻她就聽雲鳳鸞淡淡的說道:“這就是四姐姐求人的態度?”

雲如畫真的被關怕了,此刻她已經徹底把麵皮放下了,“小六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實在受不了!”

她哭得慘兮兮的,雲鳳鸞卻突然蹲了下來,她捏起雲如畫的下巴,“這是知道錯了?那你日後見我應該怎麽走?”

“繞著走,六妹妹放心,我沒事絕對不會出現在妹妹麵前。”

雲鳳鸞滿意一笑,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向雲如詩,“大姐姐你呢?”

雲如詩自然也不想被關在這個地方,但她也不想像雲如畫那麽沒出息,隻是咬著唇不說話。

“大姐姐有骨氣,既如此四妹妹隨我出去吧,大姐姐繼續跪著。”

雲如畫慌忙地站了起來,順便還不忘拉踩雲如詩:“六妹妹別理她,她慣會裝,整天一副假清高的樣子,裝才女不知道裝給誰看。”

說著就故作親切地去挽雲鳳鸞的手臂,被雲鳳鸞一個側身閃開了。

兩人在走到祠堂門外的那一刻,雲如詩終於開口叫住了他們。

“六妹妹,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說完這些,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雲鳳鸞卻笑了,她回頭,看向雲如詩:“既如此大姐姐就一起出去吧!”

出了祠堂,雲如詩和雲如畫一瘸一拐地往自己院子走去,往日的姐妹情深,此刻全部消失殆盡!

是啊,這就是人性,有時間僅僅一塊饅頭,就能瞧出來,誰是人,誰是鬼?

雲鳳鸞看著雲府的眾牌位,直到過了許久才轉身出去。

雲如詩雲如畫回到自己屋內,就開始瘋狂地砸東西,一邊砸一邊罵,雲鳳鸞個小賤人。

“她算個什麽東西,說白了那老婆子都是繼室,她算哪門子嫡女,敢關我?看我不讓她好看。”

“不知道如畫小姐,怎麽讓我們家小姐好看?”撫塵手裏拿著一個瓷瓶走了進來。

“姑娘念著姐妹情深,特意讓我來送藥,沒想到竟遭到四小姐這樣辱罵,等我回去告訴了我家小姐,人讓小姐親自來解釋誰才是嫡女。”撫塵冷冷的說著。

雲如畫一下子就慌了神,她立刻站了起來,“撫塵姑娘可別誤會,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都是我聽大姐姐天天掛在嘴上,才這樣說的,千萬別告訴六妹妹。”

她使了一個眼色,身旁的婢女立刻往撫塵手裏塞了一個銀鐲。

撫塵冷冷的拒絕了,“忘了跟四小姐說了,往後院子裏打碎的東西,都從您月例裏麵扣,四小姐好自為之。”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雲如詩那裏自然是得到了和雲如畫一樣的一番話。

她眼神惡毒地盯著撫塵離去的背影。

“走,去母親那裏。”

陳氏正在小佛堂念經,看雲如詩來了這才抬起了眼睛。

雲如詩把今天雲鳳鸞怎麽囂張,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陳氏屏退了眾人,目光有些陰冷的看著雲如詩,她抬頭冷冷地說,“如詩,你甘心被那賤人壓一頭嗎?”

“當然不願!”雲如詩立刻說道,她往日那一雙溫婉的眼睛,此刻如同淬了毒一般,“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很好。”陳氏嘴角終於扯出了一抹冷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