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時間來的?雲鳳鸞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雲鳳鸞臉色更冷了。

“想多了,隻是覺得你若不按時出現,最後肯定把責任怪到我身上。”

雲鳳鸞說完身子有一瞬間的放鬆。

顧思危從棚頂翻身下來,他雙手撐著雲鳳鸞麵前的桌子,傾身向前。

在離雲鳳鸞還有一寸距離時突然停了下來。

“雲六小姐看起來還是不夠了解我,說了會來我就一定會到。”

說完他深深看了雲鳳鸞一眼,胸腔中發出了十分愉悅的笑意。

然後趕在雲鳳鸞發怒前,起身離開。

顧思危大步朝著台下走去,“在下莫念雲請教諸位高招!”

他聲音張揚無忌,雖然容貌普通,周身的氣勢竟然不輸高台上坐著的蕭弈。

蕭弈眼睛微眯了起來,這幾日他派人去查這個莫念雲。

卻是什麽也查不到,查不到就是最大的問題。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在鸞兒身邊。

蕭弈端起桌麵上的一盞茶,隨即手指在茶碗上輕彈了下。

聲音不大,該聽到的人聽到就足夠了。

在顧思危上台的那一瞬,台上同時上來了一個穿著勁裝的男人。

他長相極為普通,膚色不似正常人白皙。

是暗衛!

“蕭弈手筆挺大。”顧思危嗤笑一聲。

舌尖抵住下頜,低聲呢喃道。

對麵站著的暗衛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

沒有多餘的情緒,甚至連話都沒說一句,抽出腰間的佩劍。

直取顧思危麵門!

還是死士!

顧思危沒有用劍,而是從一旁的兵器架上順手抽出一杆長槍。

“鏗鏘!”

淩厲的劍風劃過長槍,寒芒乍現的同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雲鳳鸞聽著動靜就不對,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比試。

而是一場不死不休的較量。

雲鳳鸞掩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攥了起來,“華姐姐告訴他們點到即止不許傷人,否則即刻逐出去!”

“我知道。”朝華起身,手甩長鞭就朝台上走去。

“鸞兒,你看起來似乎很緊張那個叫莫念雲的男子?”

蕭弈如同閑話一般朝雲鳳鸞說道。

對於看台上的打鬥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莫念雲這個人我查了,沒有查到任何的痕跡,鸞兒你說他會不會是有所圖謀的接近你?”

“所以台上的,是弈表哥的人?”

雲鳳鸞麵色平靜,聲音不辨喜怒。

蕭弈知道雲鳳鸞聰明,但也驚訝女子竟然會如此通透。

任何提示都沒有,她竟然會直接猜到。

蕭弈當然不會反駁,他看向雲鳳鸞。

在雲鳳鸞看不見的時候,眼裏堆滿了澎湃的愛意。

“沒錯鸞兒,照顧你是我的責任,我可以縱容你胡鬧。

但我絕不會讓任何有危險的人呆在你身旁,我想這樣說,你是可以理解的。”

蕭弈語氣溫潤,卻帶了一抹自信和強勢。

雲鳳鸞有片刻失語,她覺得她和蕭弈兩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他讓她看不清楚,同時感覺到害怕!

雲鳳鸞神色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台下叫好聲,倒抽涼氣的聲音不斷傳了出來。

“好槍法!”

“好!這位莫公子是哪家的?這一身本事當真漂亮直接至極!”

無數誇讚的聲音從地台下傳了過來。

雲鳳鸞一直緊繃的身子突然放鬆了下來。

她這一轉變蕭弈自然察覺到了。

又是“鏗鏘!”一聲。

暗衛倒在了顧思危的槍下。

顧思危手持銀槍,看著他如同看向一個死人。

他薄唇輕啟,字字珠璣,“回去告訴你主子,有多少手段讓他一起使,一條狗而已,也配在我麵前叫。”

接著顧思危冷笑一聲,抬腳把暗衛踹了下去。

不遠不近,剛好踹到了蕭弈麵前。

顧思危收回銀槍,目光冷冷掃向眾人。

“誰還敢來?”

他站在人群中,好似本來就該這麽張狂無羈。

雲鳳鸞的心“砰砰!”直跳!

有一瞬間,雲鳳鸞仿佛看到了那個穿著沉香錦袍無比張狂的男子。

他本也該是這般。

感覺不會錯,這個世上除了顧思危,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能帶給她這般熟悉的心跳聲!

雲鳳鸞第一次確定心裏的答案!

因為這個人是他,所以她才會每次對上就無可奈何。

因為那個人是他,所以她才會不自覺地擔憂!

雲鳳鸞心裏波濤洶湧,如在漲潮的水中來回**著。

她終於找到了他,或者說他還是走到了她麵前。

雲鳳鸞不清楚顧思危要做什麽,但麵上不顯分毫。

她坐在那裏突然皺眉,似乎不太滿意,“就這些人?沒有再能打的了?”

她聲音不低,甚至有故意拔高的嫌疑。

台下,顧思危聽得清清楚楚。

真夠沒良心的,自己在台下拚死拚活,某人竟然一絲擔憂也無。

本就是無比尋常的一句話,人群後突然又傳出一陣**。

一穿著暗紅色飛魚服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每一步都帶著一股刀口舔血的肅殺氣!

是喬琢玉,顧思危眼睛眯了起來。

看了一眼坐在台上沒心沒肺的雲鳳鸞。

她是不知道自己要多招人,偏偏還辦什麽比武會!

喬琢玉突然來到,不止顧思危還有蕭弈也感到意外。

“喬大人怎麽來了?”蕭弈看向喬琢玉,眼神中帶著疑問。

“大皇子。”喬琢玉朝蕭弈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喬大人怎麽過來了?”雲鳳鸞也站了起來。

喬琢玉看向雲鳳鸞的眼睛,眼底壓著一抹難以想見的情愫。

“喬某剛回京城,不知雲六小姐眼睛如何了?

這次喬某回來途中遇到一老醫者,專治眼疾稍後,喬某會把人送到雲府。”

喬琢玉的聲音依舊帶著肅殺之氣,隻是和雲鳳鸞說話時帶著些暖意。

“喬大人有心了,鳳鸞在此謝過。”

雲鳳鸞對喬琢玉有一種天然的信任,這信任無關其他。

“喬某應該的。”喬琢玉看向雲鳳鸞。

就在雲鳳鸞以為喬琢玉說完話要走時。

突然又聽到台下傳來一陣**。

繡春刀已出鞘。

喬琢玉站在台上,神情格外冷冽,“北鎮撫司喬琢玉前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