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他之前是覺得江若凝還不錯,溫柔小意,等他大事成了之後,給個側妃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可自從她自作聰明,在母妃壽宴上算計雲鳳鸞,反倒連累他和他母妃的時間,蕭川就已經徹底厭惡了她。
他頭也不抬,“讓她滾回自己的院子。”
護衛一臉犯難,“可是江侍妾說,您要是不見她,她就在院外長跪不起。”
“賤人,敢要挾本宮,既然愛跪,就讓她跪。”
護衛領命往外走,剛要跨出門欄,就聽蕭川說,“讓她進來。”
自從做了蕭川的侍妾,江若凝看似本分了不少,但小動作不斷,她日日針對春桃,折磨下人,這些蕭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今日為了求見蕭川,特意穿了一身水紅色的薄紗,一見蕭川,還未開口,就紅了眼眶。
“妾,好想您。您是不是厭棄妾了,妾為了您命都可以不要,您別不理妾......"江若凝說著就朝蕭川身前湊,胸前的一團軟肉,半遮半掩,有意無意地往蕭川身上蹭。
她身上還抹著調情的花露,如果是平時,她斷然不會這般自降身價跟那勾欄女子一樣,去勾引男子,可如今她是沒辦法,她害怕蕭川真的忘了她。
蕭川一隻手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另一隻手挑起江若凝的臉,“你為了本宮當真命都可以不要?”
江若凝立刻點頭,順勢乖巧地依偎在蕭川的懷裏。
孤男寡女,蕭川被磨蹭的勾起了欲望,他一點都不會委屈自己,伸手就把江若凝的衣服全都剝開了,“有件事需要你替本宮做......"
當日,雲鳳鸞就收到了來自江若凝遞的帖子。
撫琴正在替她梳妝,“小姐,可是要見江妾侍?”
“她能有什麽好心,我躲她都來不及,為何要見她。”雲鳳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淡淡地說道。
雖然無需她動手收拾江若凝,但她若是再不安分,她不介意提前了結她。
她看著鏡中一身男兒裝扮的自己,她今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出去,她要去見廢太子蕭弈,她姑姑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
因為她記得,上一世,蕭弈就是死在了這場疫病中,且到死都沒能邁出罪己寺一步。
罪己寺,關門用來關犯了罪的皇親國戚和二品以上官員的地方。
這裏看著破敗,但卻有錦衣衛把守,要混進去並非那麽容易。
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任何時候,隻要銀子到位了,你所認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罪己寺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樹影重疊處,雲鳳鸞通身罩著鬥篷,超罪已寺的側門走去。
側門,兩個錦衣衛小旗正在打盹,這裏地處偏僻,素日也不會有多少人來,不像在旁的地方還能撈到油水。
當兩錠金子從眼前飄過的時間,兩人下意識的要去抓那錠金子,等回過了神,金子已經握在了兩人手中。
“差大哥,雜家是四皇子府上的,奉四皇子之命,前來看廢太子蕭弈,還請兩位大哥行個方便。”
金子拿到手,固然是好,但這金子有點燙。
兩人打量著雲鳳鸞,“四殿下不是被聖上禁了足,怎會派你過來探望?”
雲鳳鸞給了兩人,一個懂了都懂的眼神,“兩位大人,這您就不懂了吧,正因為殿下禁足,所以咱家才要走這一遭。”
說著又從袖子裏掏出了兩錠沉甸甸的金子,塞到了兩人的手中。
“那公公快點。”兩人把金子放在手裏掂了掂,想著不愧是四皇子府出來的,出手就是大方。
掉了漆的朱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雲鳳鸞進了罪己寺。
這裏廂房破敗,連雜草都生得不精神,雲鳳鸞看見了一個瘋子還有死人骨。
雲鳳鸞按照看守人說的路線,找到了一處破敗的院落,這個院落如同與世隔絕,雖破敗依舊,但幹淨整潔。
院子裏有個穿著粗布青衫的男子,正在整理院內的一小片雜草。
見有腳步聲,以為是送餿飯的,頭也不回地說道:“放那吧。”
雲鳳鸞眼睛突然澀了一下,她想到姑母還在的時間,那時的表哥是何等的清風霽月,清雅出塵。
見身後的人未有動靜,蕭弈疑惑地回頭。
然一回頭他卻愣住了。
“鸞兒,你怎麽來了?”蕭弈扔掉手中的雜草,滿手塵土,有些局促的不知放在哪裏。
他手指扣緊,盯著雲鳳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仿佛他一動,眼前人就會消失一般。
雲鳳鸞聲音有些發澀,”弈哥哥,你受苦了。”
他把人迎進了屋內,雲鳳鸞拿出一個包袱,裏麵是幾件夏日的衣衫還有一些吃食和藥物。
“傻丫頭,你拿這些做什麽,外祖母她老人家,都會定期托人在送,我除了沒了自由,其實日子過得並不差。”
怎麽會不差?雲鳳鸞吸了一下鼻子,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蕭弈想替她擦一下,但抬到半空的手,不知想到什麽又放下了。
“東西放下就快點離開,這地方,不是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該來的。”蕭弈看著她,眼神溫柔。
“弈哥哥,別的都不說,這個你一定要貼身帶好。”雲鳳鸞遞給了蕭弈一塊玉質的平安扣。
“弈哥哥,這個平安扣裏麵,藏於幾顆解毒丸,出自河西宋氏,你一定要收好,以防萬一。”雲鳳鸞說這話時滿眼鄭重。
蕭弈卻很溫柔的笑了,“我們鸞兒長大了,外麵可是發生什麽事,讓你這樣趕來?”
雲鳳鸞不知道怎麽和蕭弈說疫病的事,隻能搖頭。
她不說,蕭弈也不勉強,而是催促她快點離開,雲鳳鸞也知不能在這留太久,所以有叮囑了蕭弈幾句,和他說了祖母的近況,才起身準備離開。
她剛起身,外麵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壓的很輕,但能聽出人很多。
蕭弈顧不得別的,一把攥住了雲鳳鸞的手腕,把她擋在了身後,“鸞兒,別怕。”蕭弈輕聲安撫。
破敗的門再一次被打開。為首的一人穿著一身飛魚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