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鸞並未對顧思危出現在這裏感到驚訝。
說不定他剛才一直在看戲。
顧思危看向蘇懷安隻覺得今日他異常紮眼，“蘇老王爺聽說你做的蠢事氣得暈厥了過去，好不容易才醒皇上念老王爺年邁，便賜了一座宅子給老王爺養病。”
蘇懷安聽了嗤之以鼻，他並不覺得自家祖父會暈厥，他那身體追他打，能繞著忠毅王府跑三圈！
但這樣想，心裏不免還是擔心，他有些抱歉地看向雲鳳鸞，“小丫頭我改日再和你一起逛，先回去看看我祖父。”
說完立刻消失了雲鳳鸞麵前。
“蘇小世子身上那件大氅記賬上。”
在執書上前付銀子時顧思危說道。
雲鳳鸞不想同顧思危爭論這些小事，她還要去朝華那裏想了想對執書吩咐，“你先回府，把這幾件大氅好好用箱子裝起來。”
出了珍玉閣，顧思危始終跟在雲鳳鸞身後。
他未曾跟她太近，前後隔著約十步左右的距離。
兩人容貌實在太盛又未曾遮掩分毫，走在路上引得百姓頻頻回頭。
雲鳳鸞心中有些氣，腳步走得更快了。
路過了一個賣胭脂的鋪子，賣胭脂的大娘熱情地喊住了顧思危。
“這位小公子是不是惹你家小娘子生氣了？不是我吹，您買了我攤上的胭脂送給前麵那位小娘子，保準啊天大的氣也消了！”
賣胭脂的大娘樂嗬嗬地說道。
雲鳳鸞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更加快速地向前走。
顧思危卻心情極好，嘴角微微翹起隨手扔了一錠銀子給賣胭脂的大娘，“幫我娘子挑款最好的。”
大娘手腳麻利地給顧思危拿了一盒最精致的胭脂，然後有些犯愁，“公子您這銀錢我找不開。您有銅錢嗎？”
顧思危接過胭脂，“這是賞銀。”
賣胭脂的大娘還沒反應過來，再抬頭已經看不到顧思危的身影。
小巷轉角，顧思危把玩著胭脂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雲鳳鸞，“怎麽不走了？”
雲鳳鸞看著麵前肆意風流的顧思危，冷聲道，“你跟著我幹什麽？還有剛才為何不與人家解釋？”
前一句顧思危選擇性地沒有聽見，“我為何要與旁人解釋。”
他修長如玉的手捏著胭脂盒，好像在捏著雲鳳鸞的臉頰一般。
雲鳳鸞看了他片刻，“別再跟著我。”
“你去的方向是郡主府，是想去看朝華那丫頭吧？最近京中不太平，她那的侍衛增加了一倍。”
顧思危漫不經心道。
“太妃讓你好生照看郡主，你就是這般照看？”
雲鳳鸞很平靜地看向顧思危問道，顧思危最不喜就是看到雲鳳鸞這般模樣。
語氣也冷了下來，“不是還死不了？”
顧思危看著雲鳳鸞，從她眼底深處看到了一絲委屈之感，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我跟著你是想告訴你，郡主府如今你進不去。你走得那般快我也跟不上你。”
雲鳳鸞一本正經地聽他胡說八道。
她看向顧思危，“你不會做無用功，你能進去？”
顧思危看著雲鳳鸞突然笑了，這一笑驅散了顧思危臉上的陰霾，“沒想到在鸞兒心中我這般有用。”
兩人來到了八方賭場，後院小廝下人們看到雲鳳鸞無一不歡喜地同她打招呼。
“都下去吧。”察覺到雲鳳鸞有些不自然，顧思危淡聲道。
他走在雲鳳鸞麵前推開了房門，雲鳳鸞看著那間屋子，不知想到了什麽，後頸悄然爬上了一層紅暈。
她臉上閃過不自然。
顧思危已經進了屋子，他回頭看向站在那裏未動的雲鳳鸞，“怎麽了怕？”
明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雲鳳鸞忍不住心底還是氣了一下。
她抬腳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就被顧思危拽住，他反手關上了門並把雲鳳鸞抵在了門上。
雲鳳鸞羞惱地瞪著他。
顧思危離她極近，眼神也十分危險。
雲鳳鸞不敢動，因為一動兩人鼻尖就蹭在了一起。
顧思危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雲鳳鸞的脖頸間。
“我很生氣！”他低聲呢喃，雲鳳鸞抬手去推顧思危。
下一刻唇就被那人堵住了。
所有的話都化成了嗚咽被顧思危吞了進去。
他抵著雲鳳鸞，看出女子不能呼吸時便輕輕放開她讓，讓她喘息間可以呼入一口新鮮空氣。
隨即覆上來的是更加凶狠與纏綿。
雲鳳鸞覺得整個唇舌都木了，那人偏偏不停下來。
等顧思危唇從她唇上離去時，雲鳳鸞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下去，兩人都愣住了。
顧思危看向雲鳳鸞的眼神有些危險，危險的並不是那一巴掌的怒氣，而是骨子裏滲出的欲與念。
“出氣了？我第一次被人打巴掌隻有你。”顧思危輕聲在雲鳳鸞耳畔哄道。
“你下次再這樣就不止挨巴掌了。”雲鳳鸞半個後頸都紅透了。
顧思危見雲鳳鸞這般神色，十分懂得見好就收這幾個字。
他走到床榻前，彎腰在床榻上按了一下，看向雲鳳鸞說道：“這是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城內三品以上官員家中，還能通入皇宮和城外。”
顧思危說得風輕雲淡，雲鳳鸞臉上卻寫滿了震驚。
她開口，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條暗道有多久了？”
顧思危沒打算瞞她，“十年。”
十年？雲鳳鸞覺得渾身發冷，十年前顧思危才多大？
他那時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人便籌謀了這麽多事。
雲鳳鸞鼻腔有些發酸，那種濃濃心疼湧了上來。
看著雲鳳鸞神情，顧思危眼中逐漸布滿暗沉。
她這般神色，是不是覺得自己心機深沉？
“一定很辛苦。”雲鳳鸞不自覺低語出聲。
她聲音很低，顧思危卻聽得清楚明白，眼神中那抹暗沉一點點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欣喜感動。
雲鳳鸞意識自己不應該說這個，便不再說話先進了地道。
地道內鑲嵌著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
饒是雲鳳鸞這般在錦繡堆養出的女子依舊不得不感歎。
顧思危是真的有錢。
“稍後我會親自繪製一份地圖送到你府上，將來有一日一旦我出事，這裏便由你來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