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危眸色一凜,雲鳳鸞眼神飄得有些遠,“寧陵商行。”

她說這四個字,顧思危突然明白了過來,眉宇間也不免浮上一抹沉思。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變,但說話的方式語氣神態一時間想改變太難。見她第一麵時我就察覺到了不對,當時並未往這方麵想。”

“雲六小姐認識媚貴人?”喬琢玉問道。

“當初是我親手發落的她,她是寧陵白氏商行的掌櫃,被發落後逃了沒想到竟然入宮了。”雲鳳鸞看向喬琢玉。

“現在去寧陵找證據怕是已經來不及,雲六小姐眼下還是想明日之事。”喬琢玉正色道。

“證據自然不用現在找,還請喬大人派幾個信得過之人前往寧陵,一會我親自寫封書信拿著它去白氏商行找一個名叫張萬根的人他現在是白氏商行的掌櫃,見到信他自然會把證據交予你們。”

“放心。”喬琢玉對雲鳳鸞點了點頭,立刻轉身朝外走去。

他出去後,一時間雲鳳鸞靜默無言。

“憑她自己是無法來到鎬京的而且還換了容貌,她背後一定有人。”顧思危肯定道。

他和雲鳳鸞相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寧陵,且能騰出手腳做這些的隻有蕭乾一人。

但他的目的是什麽?如果隻是為了在同順帝眼前安插眼線那有太多合適的人選。

一時間雲鳳鸞也看不懂蕭乾這樣做的目的。

“是恨意。”顧思危肯定道,“隻有找對你我恨之入骨之人,才是對他最有利的。”

目前來看隻有這一個猜測。

房門被人從外叩響,兩個錦衣衛在外恭敬道,“雲六小姐時辰不早了,請別為難屬下。”

顧思危披著衣服從**起來,被雲鳳鸞抬手按了回去,“你起來幹什麽?”

顧思危反手握住了雲鳳鸞的手,“同你一起進宮。”

他說得不以為意,雲鳳鸞眼底卻寫滿了拒絕,“你如今就呆在這裏哪都不許去。”

顧思危抬頭看向雲鳳鸞,雲鳳鸞知道他擔心自己於是也放柔了聲音,“如今是同順帝借機發落我,這口氣如果不給他出了,以後勢必會有更大麻煩。”

她看向顧思危的眼底有一抹隱約的傲氣,“不是要正午燒死我?那就看看正午那把火點不點得著。”

屋外再次傳來了錦衣衛的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喬琢玉的斥責聲。

顧思危沒有說話,可從他表情來看必然是極其不願的。

“等我從宮裏出來等你身上毒解了我們就去燕山。”雲鳳鸞衝著顧思危笑。

雲鳳鸞站在那裏如同冰天雪地佇立的一朵寒梅,讓人心生敬畏。

雲鳳鸞推門而出喬琢玉麵帶凝重地看向她。

“請喬大人務必看顧好七皇子。”雲鳳鸞朝喬琢玉行了一禮。

有喬琢玉在兩個錦衣衛斷然不敢同雲鳳鸞不敬。

隻朝雲鳳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六小姐我送您。”喬琢玉拇指押上了繡春刀的刀柄。

兩人一路朝前行,兩個錦衣衛也隻敢遠遠跟在後麵。

走了一段距離喬琢玉壓低了聲音對雲鳳鸞道,“雲六小姐禁軍統領欠喬某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已經去信給他。

明日正午雲六小姐若想逃就請一直沿著午門向外跑,那的禁軍不會為難您,宮門口我也會安排錦衣衛接應,雲六小姐我必會護你周全。”

喬琢玉依舊神色肅穆,雲鳳鸞心中一暖。

“喬大人實在不必如此,這樣太過冒險。”雲鳳鸞輕聲道。

“雲六小姐。”喬琢玉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向雲鳳鸞,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喬某一生隻求雲六小姐平安兩字。”

雲鳳鸞看向喬琢玉,她目光有些縹緲。

恍惚間記得有一個人曾在她耳邊說,“唯願太子妃平安,看似最普通的兩字對雲鳳鸞來說卻是最為難道真摯的祝願。”

“謝謝。”雲鳳鸞輕聲說她是真的感激喬琢玉。

雲鳳鸞走後,顧思危便命人把嗆到半死不活的龍虎道長提了過來。

足足潑了三次水那老道才幽幽轉醒。

一睜眼就想到他昏迷之前被敲詐的六千兩銀子就感到全身上下一陣肉疼,恨不得再昏死過去一次。

“醒了?”顧思危坐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龍虎道長看著顧思危那雙布滿寒光的眼睛時,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七,七皇子。”他麻溜地爬了起來朝顧思危跪走了過去。

還未靠近顧思危就被暗衛一腳踹在了地上。

“老實點。”暗衛怒斥。

“道長身上還冷嗎?”顧思危勁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叩著桌麵。

龍虎道長連忙搖頭。

“本宮耐心有限把你和媚貴人之間的事交代清楚本宮就放了你,否則。”顧思危眼神輕飄飄地向他後方看去。

那裏整整齊齊擺著一排沾血的刑具,有的刑具上甚至還沾了血肉。

龍虎道長瞬間麵色蒼白,“七皇子佛門重地講究慈悲為懷,您怎能擅自動刑?”

“本宮記得道長之前說過,不信佛巧了本宮也不信。”

顧思危神色倦怠他似乎真是耐心有限手指輕點了點桌麵。

下一秒,龍虎道長就被暗衛給拖拽了過去。

“就用剔骨之刑。”顧思危語氣未變。

“七皇子貧道是奉了皇命來照看您,您私自動刑就不怕皇上怪罪?”

顧思危嗤笑一聲連話都懶得同他說。

暗衛即刻把他按在了一條長凳上。

顧思危站了起來,一步步朝那老道走了過來。

他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意,暗衛立刻遞給顧思危一把行刑的尖刀。

顧思危把玩著那把刀,“本宮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動手了。”

話落他幹淨利落地在老道士肩胛骨處劃了一道。

老道士剛想叫,就被顧思危用刀指著鼻尖,“敢出聲下一刀割的就是你的舌頭。”

地上突然傳來了一股騷臭氣,一灘淺黃色水漬自那老道腳下流出。

他竟然嚇尿了。

顧思危嫌惡地皺起了眉頭,“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