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那不是一兩個人是一城百姓!”偃喬氣得身子直顫抖,忍不住怒道!
“一城百姓又何如?你覺得區區一萬守備軍能守多久?”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逐漸耐心盡失。
他手指輕叩輪椅,下了最後通牒,“今日子時本宮要得知雲鳳鸞身死的消息,如果你做不到,你還有你這個傻弟弟以及赤鶻一城百姓都得死!”
“去吧,偃喬本宮就在這裏等著你的好消息。”輪椅上的男子說完捂著嘴笑了起來。
偃喬背脊發寒,整個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偃喬,你好好想想,你的好弟弟替你遭了多少罪那些年被男人押在身下,硬生生折磨成了一個傻子,而這些罪原本是你應該受的。”
輪椅上的男子殘忍開口。
偃喬抬手捂住了耳朵,她此刻滿臉都是崩潰的神色,“別說了,你別說了!”
“知道內疚,那就去做!本宮耐心有限如果你遲遲下不了手,那麽本宮保證南北城門會被挨個擊破!”
偃喬猛然抬頭!她握緊雙拳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去的,城內到處都是馬蹄聲和奔跑聲。
哭泣聲更是不絕於耳,百姓們慌亂地神情如同一把把利刃把偃喬的心割的四分五裂。
“偃喬姑娘!”翟環坐在馬背上,看見偃喬立刻抬起了手臂揮手道。
偃喬這才回神,“翟姑娘,你這是去哪裏?”
翟環勒住了手中的韁繩,“鸞兒姐姐讓我去西門幫助疏散百姓,善烏開始發動騎兵三麵圍城,那死邊沙禿子!”
翟環憤憤道。
“噢。”偃喬魂不守舍地噢了一聲。
“對了偃喬姑娘你要去哪裏?現在到處都很亂你還是隨我去西門我把你和偃汜公子先送出城。”
翟環一臉真誠道。
“不用了,偃汜我已經安置好了,我去幫皇妃環兒姑娘快去吧小心些。”偃喬連忙道。
翟環沒有多心,準確來說時間也不允許她多心。
她點點頭,手中馬鞭揚起,如一道疾風在偃喬麵前閃過。
偃喬咬牙,向主城門跑去。
城門上,雲鳳鸞正在指揮眾人與邊沙軍廝殺。
“皇妃!”偃喬看著雲鳳鸞高聲道。
“偃姑娘,你怎麽來了?偃汜呢?你快回去照顧他。”雲鳳鸞急聲道!
偃喬聽著耳邊的廝殺聲,看著邊沙騎兵那一張張猙獰地臉,突然從腰間抽出了鞭子,“皇妃放心,我已經把弟弟安置好了,特來幫助皇妃!”
“注意安全!”雲鳳鸞說話間,一劍把正在爬牆的邊沙禿子刺了下去。
她們如今是真正的死守,此刻如果有一方城門破了,後果都不堪設想。
守備軍被抽調了一半,此刻已經不能再進行車輪戰了。
雲鳳鸞看了一眼天色,黑雲逐漸壓了上來,帶走了最後一絲霞光。
邊沙騎兵的攻勢逐漸停了下來。
雲鳳鸞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與汗,她整個人疲憊不已。
“皇妃。”喬琢玉從一側走來,他不知從哪裏拿了個水囊。
“皇妃先休息,您不能倒下。”雲鳳鸞接過水囊猛灌了兩口,坐在城牆處大口喘著粗氣。
喬琢玉滿臉心疼,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派一隊弓箭手守著,其餘人原地休息!”雲鳳鸞聲音都已經沙啞了,她一手捂在小腹處,指甲蓋裏全是血汙。
雲鳳鸞臉色蒼白,她渾身都在打顫。
“宋铖!”喬琢玉高呼,宋铖正在給士兵包紮傷口,聞言立刻跑了過來。
“皇妃臉色不對,你給看看。”宋铖替雲鳳鸞把完脈,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皇妃您現在需要休息。”
“腹中孩子有事沒?”雲鳳鸞開口問道。
“皇妃您再這樣,別說腹中孩子連您自己都會出事!”宋铖語氣有些急。
他邊說邊拿出了提前給雲鳳鸞準備的藥丸。
“皇妃,從現在起一日服三粒。”宋铖神色十分緊張。
雲鳳鸞接過藥丸服下,又灌了一大口水。
善烏隻是暫時停下了攻主城門,她怎麽能休息?她如果不管赤鶻百姓怎麽辦?
“皇妃您別逞強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偃喬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雲鳳鸞擺了擺手,“無礙,本妃就在這裏休息我身體自己有數。”
所有人麵色都很嚴肅,好在此刻可以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如同潑墨一般沉了下來。
喬琢玉宋铖還有偃喬一直守在雲鳳鸞身旁。
雲鳳鸞看著遙遠的天際,黑夜如同巨獸一般好像要把所有人吞噬。
又是一天過去了,卻依舊沒有援軍的消息傳來。
雲鳳鸞心底沉了沉。
此刻還沒有援軍消息,那就證明了要麽漠北沒有收到消息,要麽就是開得路上被纏住了。
就如同燕山被纏住了一樣。
雲鳳鸞眼皮突然狂跳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升起。
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喬琢玉,“點燃烽火台,讓個城池守備軍前來支援。”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喬琢玉點了點頭。
“報---”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鳳鸞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劍,“什麽事?”
“回皇妃,北城門破了!邊沙騎兵打了進來!”
“什麽!”雲鳳鸞猛然站了起來,她提著手中劍就朝城門下走去。
喬琢玉緊隨其後。
偃喬看了一眼天色,沒人看到她此刻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翟蓉手舉紅纓槍,擋住城門口狹窄的過道上。
“艸他媽的邊沙禿子,大家跟我殺!”
這是真正地拿命在博。
為首的邊沙騎兵,看向翟蓉緩緩舉起了手中彎刀,“屠城!”
“屠城!”
“屠城!”
“屠城!”
邊沙禿子的聲音響徹天際。
原本有序車莉的百姓,此刻都已變得慌亂無比。
他們哭泣著抱頭逃竄著。
邊沙人如同猛獸一般,見人就殺!
“娘你在哪裏?”一個紮著羊角辮地小姑娘此刻坐在地上正在嚎嚎大哭。
她看著眼前逼近的彎刀,竟然嚇得忘記了哭泣。
她張著嘴,也許是意識到死亡的來臨下意識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