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麵色得意,她自認為樣貌家世,比著萬貴妃也一點不差,可自從進宮都被萬貴妃壓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這些日子,萬貴妃隱約有了失寵的跡象,她如何能不踩上一腳。

“麗妃衝撞本宮,就罰跪禦花園吧。”萬貴妃咬牙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

“你!我乃四妃之一,你怎敢罰我?”麗妃氣得臉都青了。

“你是妃,本宮是貴妃,一字之差天壤之別,本宮罰你,你就好生受著。”她又看了一眼康福海,“走吧,康公公。”

康福海已經勸過萬貴妃了,但人不識趣,他這個做奴才的也不能多說些什麽。

同順帝所在的大殿內,零零散散的跪著幾個人,萬貴妃和雲鳳鸞一同進來向同順帝行禮。

同順帝隻讓雲鳳鸞起了身,萬貴妃第一次被同順帝這樣下麵子,心下知道同順帝這是惱了自己,當下安靜的跪著。

芳慶被人壓了過來,看樣子已經是吃了苦頭,那發髻淩亂,臉頰兩旁血紅腫脹。

“朕問你,大皇子中毒事件你可知情?”同順帝看向跪在地上的芳慶。

“皇上,奴婢冤枉,奴婢那日是去過禦膳房,也同那小宮女說了兩句話,但奴婢真的沒有也不敢動大殿下的膳食啊!皇上明鑒啊!”芳慶以頭觸地哭訴道。

同順帝看了喬琢玉一眼,喬琢玉把查出來的東西呈給了同順帝,同順帝看完,伸手把紙砸在了萬貴妃的臉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萬貴妃這次真的百口莫辯,她跪在地上抖著手,把紙張撿了起來,上麵的字她都認識,可組合起來卻讓她冷汗涔涔。

這上麵不但有芳慶毒害大皇子一事的證詞,還有這麽多年來,她怎麽戕害嬪妃,整治後宮的事跡,一樁樁一件件清清楚楚。

“皇上明鑒,臣妾沒有這上麵的事都是在冤枉臣妾,皇上!”萬貴妃不敢起身,跪爬著朝同順帝靠近了些。

“康福海傳旨,因大皇子回宮,朕心甚悅,故擺宴保和殿邀君臣同慶!”

他話落,萬貴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同順帝又看向雲鳳鸞,這一次的眼底帶了幾分和顏悅色,“鸞丫頭今日委屈了,思危那混小子一早就來了禦書房,藥棚之事是出自刁民所為,為了銀錢使得下作手段。”

“今日宴會後,朕讓康福海送你回去。”

同順帝對雲鳳鸞的態度屬於打了個巴掌再給個棗,但他是皇上,他不會錯,即使錯了也是對的。

“皇上明鑒,臣妾對天發誓,臣妾若讓人陷害大皇子,臣妾全族不得好死!”萬貴妃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誰料同順帝隻是冷笑一聲,“貴妃這些誓,還是對著宮內的神像發吧!”

“芳慶毒害大皇子,即刻杖斃!”

“皇上,皇上開恩啊,芳慶自幼陪伴臣妾,求皇上開恩!”萬貴妃慌亂地擋在芳慶麵前。

“主子,快讓開。別管奴婢。”芳慶對著萬貴妃搖了搖頭。

一時間主仆兩人哭成一團。

“拉下去!”同順帝被哭的心煩意亂,大手一揮,立刻有侍衛過來拖萬貴妃。

“住手!皇上求求您饒了芳慶吧,她是無辜的。”萬貴妃牢牢抓住芳慶的衣袖。

芳慶卻把萬貴妃的手掰開了,“貴妃娘娘保重,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

她又朝皇上叩了下去,“皇上明鑒,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做,與娘娘無關,求皇上看著娘娘對您一片真心的份上,饒過娘娘以往的過錯吧!”

芳慶還欲說上麵,就被侍衛拉了下去,外麵即刻傳來了廷杖的聲音,萬貴妃跌坐在地,哭泣不已。

雲鳳鸞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不禁感歎,芳若還是個忠心護主的,而皇上杖殺了芳慶,從另一方麵來說,現在還沒舍棄萬貴妃和萬家。

帝王心,果然難測。

從同順帝那裏離開時,蕭弈派人來請雲鳳鸞。

雲鳳鸞想起那日在綠梅園的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真去了蕭弈那,發現他神色自若,也就把那份尷尬壓回了心底。

“大殿下找我何事?”雲鳳鸞坐了下來。

蕭弈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一日不見,鸞兒對我就生疏至此了?”

雲鳳鸞低著頭,“弈表哥,我並未對你生疏。”

“顧思危不是良配,且不說鸞兒你的身份代表什麽。顧首輔之前有個養女你知道嗎?顧思危和她青梅竹馬,那個養女也是因為他被送出了鎬京,你之前養在燕山並不知情。”

蕭弈看雲鳳鸞手上的茶水灑了都未曾發覺,他瞥了一眼,收回了視線繼續說道,“自從那養女走後,顧思危性情大變,既喜怒無常又紈絝不化,這些年皇上寵愛他,那全是因為顧首輔的緣故,這樣一個人,鸞兒你確定還要陷進去嗎?”

雲鳳鸞下意識喝了一口茶水,那茶水明明很淡,雲鳳鸞卻喝出了苦澀的滋味,顧思危從未與她提起過那個養女的事。

“鸞兒,我因糧草案被囚數年,母妃也為我喪命,可是鸞兒,那一批糧草是供給燕山的,我怎可能做手腳?雲家背後一直有人盯著。”

雲鳳鸞渾身一驚,她怎麽會忘記雲家的背後有人盯著,上一世的種種慘象還在眼前,她一刻不敢忘記。

“鸞兒,當年的事我一直在查,褚顏先前一直偷偷的替我查這件事,可是卻無故被人劫走。”

“我雖然不知道是誰把他劫走,但劫走他之人,一定跟當年的案子脫不了關係。”蕭弈麵色不太好看。

雲鳳鸞手中的茶盞卻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雲鳳鸞慌忙去撿,手卻被瓷片劃傷了。

“鸞兒,手怎麽樣?臉色怎麽這般差?都是表哥不好,表哥不應該給你說這些。”蕭弈麵帶自責。

焦急的讓小太監去拿醫箱。

雲鳳鸞好半晌才回過了神,她麵色依舊蒼白,看著麵前緊張自己的蕭弈,慢慢的搖了搖頭。

小太監把醫箱拿了過來,蕭弈臉色十分不好,他拿起傷藥,親自替雲鳳鸞處理手上的劃傷。

蕭弈手握住了雲鳳鸞的手,雲鳳鸞下意識的把手抽了回去,“不用了,弈表哥,我自己處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