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屋子再小也要收拾

食堂的服務員從窗口遞出兩個大盤,老王接過一個,先遞給馮誌,然後自己端了一個,對韓梅說道:“小韓,既然這樣,那我和小馮先過那邊去,你打好了過來一起吃。”

馮誌端著大盤,跟在老王的後麵,在飯廳的一角找了個無人的位置,兩人剛坐下,韓梅也端著菜過來了。

馮誌掃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飯菜,發現這五元的標準還真豐盛,菜肴葷素搭配,而且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能引起人的食欲,再看韓梅的那份,葷菜比自己麵前的少了一樣。

看到馮誌的表情,韓梅笑著說道:“我吃不了這麽多,我這份是三元的。”

三人拿起筷子,正吃得起勁,突然馮誌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見一群人走了進來,前麵的那位,大約二十五六年紀,五官端正,不過那眼神裏卻透出一種倨傲,麵對跟在後麵的那幾個人的曲意奉承,他是泰然受之。

那個年輕人邊走,還不時邊跟身邊的人交代幾句,旁邊那兩個人,則是含笑點頭不止,這幾人走進飯廳,那些吃飯的人不少放下碗筷,謙恭地對那個年輕人打著招呼:“成科長,今天怎麽有空來體察民情了?”

說這話的,都是些大約三十二三的人,而那些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則是恭敬地在一邊喊著成科長好,那目光中充滿了巴結和敬畏。

看到馮誌好奇的眼神,韓梅低聲介紹道:“小馮,那是秦縣長的秘書成遠宏,政府辦副主任兼綜合科長。”

聽到韓梅介紹,馮誌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個年輕人,就是政府大院的成大秘,難怪有這麽多人等著巴結,要知道,縣長的秘書,那份量可不是一般,他隨便一句話,就可能代表著秦縣長的意思。

不過馮誌還是有自知之明,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上前去主動搭話。

食堂裏服務人員,看到成遠宏,其動作也變得麻利起來,臉上更是堆滿了說不出的殷勤,不斷地介紹著菜的名字,並且飛快地替成副主任打好飯。

當成遠宏剛準備遞上票的時候,旁邊跟著的那一位,早已把票遞了進去,對著服務員嚷道:“收我的,收我的。”

那服務員看了成遠宏一眼,說道:“成主任難得有空來檢查工作,我們怎麽能收您的票呢?”

成遠宏臉上浮出矜持的笑,說道:“我怎麽能搞特殊呢,秦縣長經常教育我們,一定要遵守規定,這票還是要給的,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來了。”

那服務員見狀,隻得收了旁邊那位的票,並感慨地說道:“成主任真是一個堅持原則的人啊。”

成遠宏剛要去端大盤,旁邊早有人殷勤地替他端了過去,然後在大廳裏尋了一個別人讓出來的位置。成遠宏似乎對這些人的殷勤早已習慣,客氣了幾句,也就由他們去了。

韓梅並沒有過去主動和成遠宏搭話,而是低聲向馮誌介紹成遠宏身邊那三個人,那個主動替他付票的,是秘書科的副科長馬忠民,那個幫著端盤子的,是外事辦的副主任龍繼先,那個緊跟在後麵的則是文保科的副科長舒道之。

馮誌聽著韓梅的介紹,在腦子裏記下這幾人。

老王見馮誌聽得專注,就在一邊提醒道:“小馮,秘書科那個馬忠民,以後你可以防著點。”

馮誌一聽,不解地抬起頭,韓梅跟著點了一下頭,說道:“你才進政府辦,對很多事不了解,以後你慢慢就知道了。”

吃過飯後,三人走出了食堂,老王說自己要回去休息一下,韓梅則說要去一個朋友那裏坐坐,馮誌想到自己還沒有跟母親打招呼,幹脆直接朝家裏走去。

進了家門,馮誌卻發現父母二人正坐在飯桌前等他,不由感到一陣內疚,懊悔自己下班的時候,怎麽沒有想起給家裏打一個電話。

“你怎麽才回來?你看這飯菜都涼了。”蔣曉梅抱怨地說道。

馮維軍看了妻子一眼,說道:“小誌回來了,我們吃飯。”說完,他拿起碗筷吃起來,馮誌看到這情景,再不好說自己其實在機關食堂吃過了,隻得又拿起碗筷,把母親替他盛的那碗飯硬塞了進去。

第二碗那是再也吃不下去了,蔣曉梅看到兒子隻吃了一碗,就擔心地問道:“兒子,是不是媽做的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啊?”

聽到這話,馮誌感覺自己兩眼一熱,那淚差點就掉了下來,他急忙低下頭,說道:“媽,你做的飯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我最喜歡了,不過我今天上班的時候,單位上的同事買了不少東西,帶到辦公室來,我吃了不少,肚子還沒有怎麽餓。”

在說這話的時候,馮誌在心裏暗自對自己說,以後還是盡量回家吃飯,就是實在是不能回來,也要提前給母親說,反正家裏已安了程控電話,打電話也是很方便的。

本來馮誌準備幫母親收拾的,不料他剛提出來,就被母親趕到一邊的沙發上陪父親說話去了。

馮維軍問了一下馮誌第一天上班的情況,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小誌啊,你現在已經正式上班了,我看也該給你買一個傳呼機了。”

這九七年的時候,傳呼機還是一種奢侈的東西,就是政府辦,也隻有幾個科室的主要負責人和副主任以上的幹部才配上,其餘的幹部,根本沒有資格配的,至於手機,則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征,隻有縣級領導和幾個重要的局辦領導才配有。

而且就是這些縣領導的手機,除了縣城外,很多地方根本沒有信號。

所以,聽到父親想給自己配傳呼,急忙搖著頭說道:“爸,沒有這個必要,我們科室除了張科長,誰也沒有配那東西,你即使買了,我也根本不敢用啊。”

聽到馮誌說科裏除了趙科長,沒有任何人有傳呼,如果自己真的給兒子配了傳呼的話,那還不讓兒子在行政科裏鶴立雞群?

深知官場險惡的他,立即打消了給兒子配傳呼的念頭。

下午的上班,還是給上午一樣,馮誌專心致誌地熟悉自己負責的工作,老王經過一個上午的接觸,對馮誌感覺不錯,所以在下午的工作中,不時指點著幾句,兩人漸漸變得親近起來。

晚上的時候,馮誌給張竹雅打了電話,兩人在電話中卿卿我我,說了大約半個小時,電話都有點發燙,兩人才戀戀不舍放下電話。

在電話中,馮誌跟張竹雅說了自己工作上的事,並且高興地對張竹雅說自己分了寢室,讓她周末過來,兩人一起去打掃。張竹雅聽到這事,心裏也替馮誌高興,畢竟有了住處,兩人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周末的時候,馮誌到車站接了從花溪鎮過來的張竹雅,兩人直接回到政府大院,馮誌拿出鑰匙,打開自己的宿舍門,把張竹雅讓進了屋。

這宿舍的地麵,馮誌利用下班後的空餘時間,過來清掃了一下,隻是沒有經過布置,顯得十分空**。

張竹雅放下背著的小坤包,挑剔地把屋子仔細打量了一遍,說道:“馮誌,這屋子雖然麵積不大,但采光不錯,我覺得可以把書桌放在這裏,至於這床,一看就很陳舊了,幹脆搬出去,我們隻買一張床墊,放在地板上就行了……”

馮誌聽著張竹雅的描述,心裏有一種甜蜜的震撼,看來布置屋子,是女孩子的專利,自己曾在這屋裏轉了無數個圈,設想了N多種布置的方案,竟然都不如竹雅隨口所說的完美。

聽完張竹雅的描繪,馮誌一下子摟住張竹雅,親吻著她的香腮,說道:“竹雅,我聽你的,你說怎麽布置,我們就怎麽布置。”

兩人溫存了一陣後,到街上去采購了一番,把需要的東西買了回來,然後馮誌把屋裏的那張老舊的床搬了出去,放在宿舍的雜物間裏。

這單位宿舍,也是行政科管理的工作範疇,放置這些東西,自然是十分方便。

兩人忙了大半天,終於把屋子收拾幹淨,張竹雅用買回來的白紙,就著自己做的漿糊,把整個屋子的牆壁全糊了一遍,並在牆上貼了兩幅畫,另外還有一張張竹雅求父親專門給馮誌寫的《陋室銘》,被她貼在了那張書桌的上方,給整個臥室,平添了幾分儒雅之氣。

馮誌打量著被張竹雅布置一新的小家,心裏充滿喜悅,特別是看到那幅《陋室銘》的時候,不由暗自稱歎,沒想到張竹雅的父親竟然寫有這樣一手好字,再想到自己那根本拿不出手的字,不由暗自羞愧。

看來,以後還得抽空練練字才行,毛筆字不說,至少鋼筆字還是要練練的,政府辦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自然有很多負有才氣的人,如果到時要自己寫點什麽,一看那字,還不讓那些行家裏手恥笑?

“馮誌,你看這屋子布置得怎麽樣?”張竹雅用小手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嬌羞地問道。

馮誌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突然把張竹雅抱住,學著韋小寶的動作,嘻皮笑臉地說道:“竹雅,我們大功告成,親個嘴。”說完,就把那張大嘴猛地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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