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和
漢全出去的時候。蕭震邁未上車。便看見前麵的章平昌走州文了下來。回頭看了自己一眼。蕭定知道他定然是有話跟自己說,就微微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章平昌給了他一個安慰中夾著鼓勵的眼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別多想,好好工作。”
蕭客點點頭,淡淡地道:“我並不顧念著執掌這三家企業的大權。上次徐部長在問我的所謂為官之道的時候,我就說了,我隻求上忠誠於黨,下無愧於民,僅此而已他忽然輕輕一歎,下意識地重複了一下偉人離開前的那句話:“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我對祖國、對人民,已經交卷了。”
章平昌肅然點頭,正要說什麽。忽然看見任誌通副書記走來,他到嘴邊的一句話就變了:“王樂平回來之後,楊書記痛罵他一頓,我原本是建議楊書記將他調職的,不料”他倒是去了省政府辦。”
這時候兩人踉蹌過的任誌通微微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任誌通走過去之後,蕭定才問道:“他還去了省政府辦?這種人
“郝副省長說王局長的招待工作還是做得很好的,可見這個人在這方麵還是有些本事的章平昌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蕭定歎了口氣,原來王樂平看似楊浩元的人,但最後其實卻是郝文庸的人,是啊,官場之上,很多事情不到最後關頭,誰又能真敢說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了呢?
“中午有事嗎?沒事陪我吃個便飯,我有幾件事情要跟你溝通溝通。”章平昌笑著道。
蕭客笑道:“市長有事情要說,我就是有事也得推了呀。”
章平昌卻是正色道:“你要是有正事、急事,還是先辦你的事情,我就是跟你閑聊而已。”
蕭宗笑著道:“我中午沒什麽事,正好蹭個飯。”
章平昌瞪了他一眼:“我有說請你吃飯嗎,還蹭個飯呢,製!”
蕭客哈哈大笑:“要不然我請市長好了,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不比市長你還要養家的人
章平昌也笑起來:“你這算不算請吃請喝啊?賄賠上司?”
蕭客越發笑得開心了:“市長要是一頓便飯就能收買的人,在這朗柳,我也隻好辭職不幹,回家賣紅薯了。”
章平昌就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吧,走。我帶你去一個小店,那的飯菜又便宜又好吃。”
蕭定此時早已習慣章平昌的節儉。他前段時間去過一次章平昌的宿舍,可以這麽說。隨便誰進了那間宿舍,都絕不會相信那是一個堂堂地級市的市長所住的地方。一台小電視,一台飲水機,兩把木椅子,這就是章市長客廳裏的所有,連個沙發都沒有。而他的臥室裏,就是一張單人床,一個床頭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個衣櫃。當時蕭客也是震驚萬分,章平昌卻是一點沒覺得有什麽不正常,搬起一把板凳給蕭客坐,自己也是一把板凳,就那樣坐著跟蕭震談了兩個多小時的工作。我記得我應該說過,章平昌市長,這個人物是有原型的,裏麵的某些事跡大家不用懷疑,我市上點年紀的人都應該知道曾經在九十年代末有過這樣一位好市長。
當然八零末或者九零後肯定不知道了,除非是異父輩說的。
相比之下,就算蕭震來朗柳這麽久。就算他還沒怎麽給自己買東西。可當初他住在區委宿舍的時候,那可是大房子,設施一應俱全的。就算現在來了市政府的老宿舍,可東西卻是區委考慮到蕭定在這邊沒有家具,直接把那邊的家具送過來給他用的。這麽點家具,蕭客還真沒多想,所以跟章平昌的臥室一對比,蕭定隻覺得自己臉色發紅,深感自己一貫自覺清廉,跟章市長一比卻是“腐敗。多了。他當時沒說什麽。但到第二天就喊車把區委的家具給送了回去,自己給了胡宇澤兩千塊錢,讓他去買了一套中檔家具回來將就著用。
蕭定正準備上車,章平昌卻拉了他一把,道:“那是小店,咱們別開車去,打個車去就好
蕭定笑了笑,就跟章平昌一起走了出去,回頭跟自己身邊的胡宇澤道:“你先去我辦公室幫我把文件整理一下,我們明天還要繼續趕去敬江市談判呢其實談判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但麵子上自然還是要這麽說著。胡宇澤就應聲去了。
章平昌和蕭震打了個車,到丹陽路天橋下不遠的東北餃子館前停下來。兩個人從車裏出來,一起走進那家餃子店。
餃子店今天生意很好,難得今天出了初春的一次大太陽,外麵暖洋洋。甚至穿得多一點的人們還略微有點熱。餃子店老板也就不肯放棄賺錢的機會,在門麵外也擺了幾桌。當然這也是許多小店的共同做法。可以利用的空間要盡量利用嘛。
不過店裏生意太好,裏麵卻是姿滿了。章平昌帶著蕭客進去,點了幾兩餃子、一盤剛憂,再叫了兩瓶啤酒。看看裏麵沒了座位,便叫蕭定勉娃淵舊的露天桌子上坐了下來。
蕭定看著章平昌笑嗬嗬地遞過來的訂江幹啤,笑道:“這新瓶裝我在徐部長那兒看見過一回了,但今天這還是第一回喝。”
“你不會喝再就少喝點,多的給我,沒幹係。”章平昌一點都不見外,也不故意要灌蕭震的酒。
蕭震笑了笑:“好,那我喝半瓶吧。我的酒量的確經不住考驗。”
章平昌笑著起身去拿了兩個一次性塑料杯,遞給蕭裳一個,然後道:“你的到一杯給我,我的就吹瓶子了。”
蕭定哈哈一笑,就拿著掛在桌子上的開瓶器打開瓶蓋,然後給章平昌倒了一杯,然後道:“市長,啤酒也別喝太多,好像說是要大肚子的。
。章平昌現在是比較清瘦的。蕭定這也就是隨口一說。
“啤酒大肚子這個說法,是哪傳出來的?究竟有科學依據沒有?”章平昌顯然也沒有仔細研究過這個問題,市長,脫去市長的帽子。其實也是普通人。
蕭宗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啤酒是麥芽糖製造的,是製造還是麥芽糖很多來著?恐怕大肚子是因為又喝啤酒又吃東西,結果熱量過剩了吧。”
章平昌擺擺手:“不管它,我喝這麽多年啤酒,也沒見長肉。要是長點肉那還是好事了呢,來,吃餃子。這個地方的餃子很正宗,是東北餃子,現在朗柳可還不多
這個時候朗柳的經濟還不像日後,在朗柳並不能吃到全國各地的某些特色小吃,這家異北餃子館算是搶了個先機,連市長都招來了。
蕭客和章平昌喝了點啤酒,話題逐漸回到正事上了,章平昌慢慢嚴肅起來,問蕭震道:“楊書記這樣把三家企業往市裏一收,你說,嗯。你心裏究竟怎麽看?。
蕭定停了筷子,沉吟了一下。道:“無非是看上了三隻肥羊 耍借我的刀給殺了吧。”蕭客麵對章平昌,卻是一點也不隱瞞。說真的,在現在的市委除了他之外的十一個常委裏麵,他打過交悄的是有幾個,但唯一讓他放心的,隻有章平昌。
“殺倒是不見得。”章平昌也有些歎息:“不過可能要放點、血
“國有企業本來就是皇帝養的鹿一樣,養著養著,就放點血喝喝,這不奇怪。”蕭發的筷子又動了起來。夾了一個牛肉大蔥餃子嚼了起來。
章平昌則是悶悶地喝了一口啤酒,道:“我就怕放得狠了,把鹿給放死了。”
“皇帝不會這麽笨吧,把鹿放死了。以後不是沒血喝了?”蕭定到是有些不信。
“笨當然不會笨,但是萬一皇帝對鹿根本不了解,一不小心就放過頭了呢?”章平昌嚴肅地道:“而且。他還覺得這養鹿的人對他不怎麽忠心,萬一哪天把鹿給放跑了,怎麽辦?他既然有這樣的擔心,難保不會在鹿一到手之後,就立刻開始放血,而且是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放,到那個時候,養鹿的人心疼嗎?”
蕭定的筷子就夾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氣:“但是鹿也不是死鹿,鹿如果大聲哀鳴,難道皇帝看不出來,難道他不顧周圍的目光?再說,上再還有太後,還有太上皇呢。”
章平昌搖了搖頭:“皇帝如果下了決心要殺一頭鹿、兩頭鹿、三頭鹿。誰會為了這麽:頭鹿跟皇帝過不去呢?太後和太上皇難道就會因為三頭鹿就把皇帝廢了?我看真正著急的,還是那養鹿之人吧?畢竟他才是對鹿最有感情的人。”
蕭定目光沉凝下來,想了一會兒。才道:“養鹿之人一直是仰慕八王爺的,如果真的要發生這樣的事情,八王爺難道會坐視養鹿之人的愛鹿被宰嗎?”
章平昌微微歎了口氣:“八王爺,”是沒有金銅的八王爺,不能上打昏君的,皇帝要殺鹿,八王爺有什麽辦法??”
蕭發皺起眉頭,看著一臉無奈的章平昌。想了想,道:“但是八王爺和皇帝,畢竟是一樣的血脈,如果八王爺為此去太後或者甚至太上皇那裏求情,難道太後和太上皇就會置之不理,任由皇帝殺了這三頭鹿?要知道,太後和太上皇之間,現在關係可不大好,但他們卻肯定不樂意皇帝和八王爺之間的關係也不好。皇帝和八王爺的關係如果太差,他們的日子也過得沒意思,神仙會惱。不是嗎?”
章平昌苦笑道:“神仙就先別說了。神仙一時半會兒哪裏能管人間這點閑事?現在的問題是,皇帝大權在握。八王爺空有其名,要幹點什麽跑腿打雜的事情,八王爺樣樣有份,可真要是什麽大事,八王爺在朝上可是說不上話的。”
蕭定微微皺眉:“咱們回到鹿的問題上來。這三頭鹿,現在已經是入了太上皇和太後的法眼了的。太上皇和太後今年在開會的時候還特意提到過這三頭鹿,如果皇帝忽然要殺鹿。或者把鹿宰得太狠,養鹿人心裏一急,就可能在太妃那裏去告狀,女占道他能去養鹿,畢黃是太妃推羔的,如此眾二頭鹿婦托誹忻好,太妃臉上也有關,可要是三頭鹿要被皇帝殺了,太妃自然也不開心。八王爺不好去求太上皇,養鹿人見不到太上皇,但是太妃卻可以,養鹿人是太妃推薦的,太妃又跟太後不和。最後肯定要去找太上皇,,這個,時候,鹿應該安全了吧?”
章平昌卻微微搖頭:“你忽略了這裏麵的一個輕重問題。”
蕭客皺眉:“什麽輕重問題?”
章平昌道:“養鹿人在太妃心中的分量有多重,這個就算重一點吧。但是養鹿人在太妃心中的分量重,和他養的鹿在太妃心中的分量完全是兩回事。太妃可能看重養鹿人。但不一定把那鹿當多大一回事。比如太妃可能這麽想:我有這樣好的一個養鹿人,幹嘛一定非要養這三頭鹿呢?皇帝要殺,那就讓他殺唄。咱們再養別的就是。”
蕭賓的眉頭就皺得越深了,但章平昌卻仍在繼續說:“而且即便太妃把這三頭鹿當回事了,去跟太上皇說了,但是太上皇又會不會把這三頭鹿當一回事呢?也難說。尤其是現在太上皇跟太後關係不好。而皇帝現在是兩邊都沒明著靠近的,萬一太上皇不準皇帝殺鹿而激怒了皇帝。讓皇帝一怒之下去跟了太後,這樣太上皇不是虧大了麽?”
蕭客隱隱有些怒氣:“太上皇就不能廢帝麽?他大可以立八王爺為新帝。”
章平昌笑了笑:“立八王爺為新帝?就為了皇帝要殺那三頭鹿,太上皇就跟太後拍著板子,要廢了皇帝,另立新君??”
蕭定一愣,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章平昌的酒都快喝光了,他才道:“你的意思是,三頭鹿的分量還不夠讓太上皇出馬,甚至可能不夠讓太妃出麵說情?”
章平昌淡然點了點頭:“皇帝目前大權在握。太上皇雖然有能力另立新君,但是太上皇也必須考慮到政權穩定,考慮到不能造成太大的震動,這樣一來。對於另立新君來說。這個可能性是很小的。而太妃”光是太妃出麵,也一樣有可能把皇帝逼向太後那一邊,太上皇不同意的事情,太妃怕是也不會幹。”
蕭定的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道:“也就是說,這件事情隻能在最高皇帝這個層麵解決,最好是在朝廷內部解決,而不要扯到太上皇他們去,是吧?”
“對,但是朝廷內部解決不了。這才是大問題。”章平昌苦笑道。
蕭宗卻道:“不一定,朝廷內部也不一定就是鐵板一塊,我看關鍵問題在於八賢王,八賢王賢則賢。的位雖高,身邊卻是無人能用,這才是導致皇帝一手遮天的原因。要解決這三頭鹿的問題,關鍵在於八賢王有沒有能力製衡皇帝。”
“八王爺要製衡皇帝,談何容易?沒有金銅啊。”章平昌搖了搖頭。
蕭震卻不以為然,他一下子喝光杯子裏的啤酒,道:“八王爺朝中無人,但養鹿人總算還認得幾個一起打拚上來的兄弟,這些人科舉已經考過了,估計不久就要進入朝廷。雖然一時半會還上不得朝,但好歹也可以搖旗呐喊一番。至於朝臣們”八王爺也該放下身段去接近一下。不如憑養鹿人的身份,如何能拉他們入夥??”
章平昌微微皺眉:“八王爺從不結黨。”
蕭客也搖了搖頭,道:“八王爺這麽做,清高到是清高了,自己好像問心無愧了,其實卻是小義,而非國家大義。須知皇帝一家獨大之後,一切任意行事,譬如殺鹿之事。就是不爭的錯事,如何可以任其為之?但是八王爺不結黨,不結黨就無勢,無勢就製衡不了皇帝,三頭鹿就隻有被殺。難道八王爺就眼睜睜地看著養鹿人辛辛苦苦養大的三頭鹿被皇帝一刀宰了,在那裏喝著鹿血,笑話八王爺沒本事,笑話養鹿人白幹事?而且,八王爺還應該想到。這三頭鹿隻是一個開端,以後或許還有更多的鹿要被殺。
章平昌頓時猶豫起來,在那裏端起杯子又放下。放下杯子又端起來。可弄了半天卻是沒有喝下去一口。他眉頭大皺,想了一會兒,沉吟著問:“養鹿人不能出麵麽?”
蕭定不輕不重地一拍桌子:“憑什麽養鹿人就可以結黨,八王爺就不能結黨呢?養鹿人就是壞東西,就不清正了?”
章平昌一愣,聽出蕭定語氣中的怒意,歉然道:“莫生氣莫生氣,急糊塗了。嗯”若是真沒有辦法,八王爺當然是跟養鹿人站在一邊的。可是八王爺不結黨。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現在八王爺怎麽走出第一步呢?”
蕭客這才收了怒容,道:“可以如此這般
章平昌聽得連連點頭:“嗯,好。好,可以這麽辦
不高燒了,改流鼻涕了,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