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一波又起
夜深人靜。省委大院宿舍區三號小樓的深紫‘色’落地窗簾早已垂下,裏麵依稀昏黃的氛圍燈透過窗簾,顯出幾分朦朧。
三樓主臥的大‘床’上,葉‘玉’靈雙手環繞著蕭宸的脖頸,壓在了他身上。蕭宸的身體向後倒去,葉‘玉’靈順勢一下就趴在蕭宸身上,‘胸’前的溫軟頂著蕭宸的‘胸’膛。葉‘玉’靈輕柔地向蕭宸索‘吻’。蕭宸早已蓄勢待發,卻強忍著衝動,用舌尖挑逗著葉‘玉’靈。葉‘玉’靈吐出香舌,蕭宸便輕咬著她地舌尖,這對在京城上流圈子裏被稱為金童‘玉’‘女’的璧人開始動情地舌‘吻’。
葉‘玉’靈晃動著黑‘色’瀑布一般的長發,如絲秀發灑落在蕭宸的臉上。她動情的‘吻’著蕭宸的脖頸,身體似乎已經大半騎在蕭宸的身上。
“呃……逆推?”
這種情況發生在徐菲身上不奇怪,發生在蘇凝、嶽小蓮、燕微雨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發生在葉‘玉’靈身上,蕭宸就忽然感覺自己太被動了。他雙手摟住了葉‘玉’靈的纖腰向旁邊一轉,將她摔到‘床’上,然後自己翻身壓了上去。
蕭宸挑逗似地‘吻’著葉‘玉’靈的脖頸和秀發、耳根,葉‘玉’靈情動‘迷’茫的應承著他的‘激’情。蕭宸地小蕭同誌緊緊地貼著葉‘玉’靈的兩條‘玉’‘腿’。葉‘玉’靈眼神‘迷’離,雙手環抱在蕭宸脖頸:“老公,‘吻’我……”
蕭宸咬著葉‘玉’靈套裝地紐扣,將她第一顆紐扣咬開。裏麵是一件淺海貝紫低‘胸’襯衫。今晚蕭宸帶葉‘玉’靈參加了一個江東民營企業家的慈善酒會,此刻剛從外麵回來。
蕭宸將自己的鼻子探入了她的‘胸’膛之上,葉‘玉’靈咚咚咚的心跳讓蕭宸的心跳也跟著加速。一股‘女’人的‘乳’香盈然被蕭宸吸入鼻子。蕭宸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用下巴胡‘亂’磨蹭著葉‘玉’靈的‘胸’膛之上。
葉‘玉’靈抱著蕭宸的頭,自己的身體繼續拔高一點,讓蕭宸隔著衣服躺在了自己飽滿的雙峰之上,不斷的將蕭宸的頭按向雙峰。蕭宸扭動幾下,又重新臉對臉的抱著葉‘玉’靈,隻是這次沒有騎在她的身上,兩人同時麵對麵的側臥在了‘床’上。
蕭宸的雙手摟住了葉‘玉’靈的腰,手慢慢的探入了葉‘玉’靈套裝的上衣下擺,將她套在裙子裏的紫‘色’襯衫拽出,把手探入她的上衣,撫‘摸’著她的纖腰。他知道葉‘玉’靈的腰部上存在著興奮點。果然,被蕭宸這麽一‘摸’,那盈盈不可一握的纖腰不由得像是水蛇一樣扭動。蕭宸一用力,又將葉‘玉’靈抱到自己身體上麵,雙手上下分工,一隻手順著套裝向上‘摸’向了葉‘玉’靈的後背,另一隻手向下從套裝的裙子上麵努力的深入,想要探索葉‘玉’靈的豐‘臀’。
向上的手十分順利。蕭宸的手臂將葉‘玉’靈上身套裝的下擺處撩起了一大片。現在葉‘玉’靈上身的衣物都褪到了肚臍以上。蕭宸的手並不是直接向上,而是不時的環繞著葉‘玉’靈的纖腰,慢慢的探索著她上身的興奮點。葉‘玉’靈被‘摸’到癢處,不由的嬌喘籲籲。蕭宸慢慢的探索,終於‘摸’到了‘胸’部的部位,隔著一層bra,‘摸’到了葉‘玉’靈的雙峰側麵。葉‘玉’靈的身材整體屬於修長纖細型的,但‘胸’前卻十分有料,那兩塊布根本遮不住她完整的‘胸’脯。
蕭宸用手指尖輕輕劃著葉‘玉’靈雙峰的側麵‘露’出的細嫩‘乳’‘肉’,葉‘玉’靈感覺如同搔心小手撫‘摸’在自己一樣,情‘玉’不斷的積累。
蕭宸的右手撫‘摸’著葉‘玉’靈的右側‘乳’邊,而左手探入了葉‘玉’靈的套裝裙的上麵。由於葉‘玉’靈的套裝裙子是有一條裝飾‘性’皮帶的,所以探索很艱難。葉‘玉’靈一邊情動的眼神‘迷’茫的呻‘吟’,一邊用己的手‘摸’向了腰帶。蕭宸的大‘腿’也抬起,向一邊撥‘弄’著她的皮帶。兩人都沉浸在‘激’情之中,誰都不想幹擾到自己的節奏認真的對付她腰間的皮帶。不過在兩人幾番撥‘弄’下,終於將皮帶‘弄’鬆,蕭宸頓時覺得葉‘玉’靈的腰間套裝群的入口一下鬆了很多,立即將手探入了她的裙裝之內。
蕭宸的手伸入了葉‘玉’靈的裙裝之內,但是並沒有急著去探索葉‘玉’靈最後一道防線裏的秘密,而是用手摩挲著葉‘玉’靈飽滿的‘臀’瓣。通過觸感,蕭宸能感覺到,葉‘玉’靈今天穿的小‘褲’‘褲’是一條很小的蕾絲內‘褲’。蕭宸知道她是有準備的,於是用手指擦著她的‘臀’縫內側,順著小‘褲’‘褲’的內線向股‘臀’的中線滑去。葉‘玉’靈一個‘激’靈,‘臀’瓣顯得更加豐盈充滿了彈‘性’,蕭宸輕輕用指尖按著葉‘玉’靈左側‘臀’瓣的內線,向下滑去……
隔著那條蕾絲內‘褲’,蕭宸的手指按在了葉‘玉’靈的敏感之上,葉‘玉’靈嬌喘一聲,臉‘色’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身體埋向蕭宸埋的更深……
蕭宸也算是此道高人,並不著急這麽探索那兩處神秘之地。手指劃過按在鮮‘花’上的小‘褲’‘褲’,按照小‘褲’‘褲’的邊線在葉‘玉’靈的圓潤‘臀’瓣上滑動,右手將葉‘玉’靈摟的更緊,左手隔著葉‘玉’靈的內衣握住了她的半邊豐腴軟‘肉’,慢慢的‘揉’動起來。
葉‘玉’靈的兩處禁地被蕭宸試探‘性’的攻擊,早已經情動起來。她伸手胡‘亂’的‘摸’著蕭宸的‘胸’膛,另外一隻手‘摸’向了蕭宸的西‘褲’,終於在那裏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蕭宸的二弟早已立正敬禮,葉‘玉’靈隔著西‘褲’握住蕭宸的堅硬,用掌心緊抓套‘弄’。蕭宸自然不是初哥,而且他的能力一貫比人民幣還堅‘挺’,此時也是正麵迎接葉‘玉’靈的攻擊,毫不畏懼。葉‘玉’靈隔著西‘褲’搓‘弄’著那條東西,隻覺得隔著西‘褲’也能感覺到它的怒‘挺’與堅硬,手掌心的熱度極度升溫,可是隔著條西‘褲’卻有一種空虛無法滿足的感覺。
葉‘玉’靈於是收回了放在西‘褲’上‘揉’捏著蕭宸的堅硬的那隻小手。雙手撐在‘床’上,將自己的身體撐高,伸手去解蕭宸西服襯衫的口子。由於參加慈善酒會,蕭宸也穿得比較正式,此刻他的手也從葉‘玉’靈的上衣中‘抽’出,讓葉‘玉’靈自己行動。葉‘玉’靈解開蕭宸的襯衣三四顆紐扣,襯衫自然裏什麽都沒有。她又俯身下去,雙手抱著蕭宸的頭,自己低頭去‘舔’詆蕭宸的‘胸’膛,一隻手按在蕭宸的‘乳’頭上,輕輕的刮‘弄’著那一圈褐‘色’‘乳’暈。蕭宸躺在‘床’上看著她動作,把手放在葉‘玉’靈的上衣紐扣處,慢慢的解著她的套裝紐扣。心裏卻感歎道:要把一個‘玉’‘女’**到這般程度,哥也算很不容易了啊!
葉‘玉’靈自然不知蕭宸心裏的齷齪,她繼續低頭下移,慢慢的用手指和舌尖向下一動,蕭宸的整個西服襯衫已經被她解開。她的雙手於是也跟著下移,摟著蕭宸的腰。蕭宸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經過強化的。隻知道自己雖然身體有些白皙,但是也能看到六塊腹肌。葉‘玉’靈用鼻尖摩挲著蕭宸的腹肌,輕‘吻’蕭宸的肚臍……
“哦……”
男人也是有興奮點的,蕭宸的肚臍特別敏感,尤其是對‘女’人的嘴而言。葉‘玉’靈的動作讓蕭宸好不興奮,不由的雙手把住葉‘玉’靈的頭部,將她固定在這裏。葉‘玉’靈也知道這裏是蕭宸的興奮點,不斷地用鼻尖拱著蕭宸的肚臍,檀口中的火熱氣息不短噴吐在蕭宸的肚臍附近,‘胸’口的柔軟則正好壓住蕭宸的堅硬,讓蕭宸更加興奮。
葉‘玉’靈的頭繼續下移。此時,蕭宸的雙腳還在‘床’下,葉‘玉’靈滑下‘床’頭,跪在地上,輕張貝齒,咬著蕭宸西‘褲’上的拉鏈,將蕭宸的西‘褲’的那個地方的拉鏈拉開。蕭宸覺得自己雄‘性’氣息都要憋爆的那個地方一下涼爽了不少。葉‘玉’靈繼續低頭,想要繼續進攻蕭宸,蕭宸卻抱住她的頭。
葉‘玉’靈心領神會,再次騎到蕭宸的身上。她的裙底正好對這蕭宸拉開的拉鏈那個地方,騎坐在了蕭宸身上。蕭宸慢慢的用雙手解開葉‘玉’靈的套裝紐扣,將她的套裝剝下。葉‘玉’靈裏麵穿了一間淺海貝紫‘色’低開口襯衫,襯衫裏麵的被黑‘色’蕾絲內衣包裹住的‘肉’團隱約可見。蕭宸伸出雙手,隔著襯衫‘摸’著葉‘玉’靈那飽滿的半球型豐‘乳’。葉‘玉’靈的身材好的不像話,‘胸’口地兩團溫軟彈‘性’十足,豐滿異常,又柔白似雪,給人以極其強烈的視覺享受。蕭宸不斷地‘揉’捏著這裏,不時的將那團嫩‘肉’擠出紫‘色’襯衫的低開口,看著葉‘玉’靈的臉蛋,如同未經人事地少‘女’一樣,麵上泛起陣陣紅‘潮’,更讓人湧起一種**她的衝動。
蕭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襯衫下擺往上伸手,環手在她背後,輕輕一扣……
陳誌立對這份涉及了五十一人的受賄名單也大為意外,尤其意外的是,自己兒子陳小林和現任人大副主任李勇‘波’的名字也赫然出現在名單上。陳小林涉及的數額是六萬元,收錢的時間是二零零零年,當時,他正在市委書記崗位上。陳誌立的心便提了起來,不得不想:陳小林名下的這六萬元贓款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係?他做市委書記時給蘇全貴或與蘇全貴相關的公司批過什麽項目,打過什麽招呼沒有?蘇全貴不會白給陳小林送這六萬元,必然是要找他這個市委書記辦事,利用他手中的權力。然而,反複回憶和認真自查的結果證明,二零零零年蘇全貴和蘇全貴的公司沒上過什麽項目,他也就不可能批條子打招呼。已做了市教育局長的前任秘書怪陳誌立想得太多,說你老書記的謹慎誰不知道?別說陳小林,這麽多年來,你給哪個企業批過條子,打過招呼啊?就算小林要為蘇全貴的事批條子也不敢找你嘛!
陳誌立覺得這就奇怪了:陳小林收了蘇全貴六萬,又沒找他批過條子,那陳小林會去找誰呢?找當時的市長餘可為?如果餘可為當真為陳小林批過這種條子,能在這幾年中不‘露’一絲口風?能不把這件事當張政治牌打?餘可為可是打政治牌的高手啊!
還有在職的人大副主任李勇‘波’,看起來正正派派,不‘抽’煙,不喝酒,甚至連茶都不怎麽喝,竟然也收受了蘇全貴三萬元的賄賂。李勇‘波’這三萬賄賂是在哪裏收的?是做了市人大副主任之後,還是在此之前?甚或是早年做市委辦公廳副主任的時候?應該說李勇‘波’是他一手提起來的,從市委辦公廳副主任到主任兼市委副秘書長,後來又下去做下邳區委書記,做副市長,直到今天做市人大副主任。
兒子陳小林的事讓他說不清,李勇‘波’的事也讓他說不清。陳誌立想不到,“八一三”火災瀆職案的查處還真就查到他這個前任市委書記頭上來了。怪不得嶽清蘭此前不斷地提醒,看來是想讓他心理上有個準備。其實,他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可卻沒想到事情最終會出在陳小林和李勇‘波’身上,這麽一來,餘可為可要得意了。
這日,他正在辦公室裏想著餘可為,餘可為的電話就到了,這也在意料之中。
餘可為這次沒打哈哈,開口就問:“老陳,黑名單的事,你聽說了吧?”
陳誌立也不隱瞞,盡量平靜地說:“聽說了,如今啥事也保不了密嘛!”
餘可為意味深長說:“就算對我保密,對你也不保密,清蘭同誌在辦案嘛!”
陳誌立本能地警覺起來:“看看,可為同誌,你這又誤會了吧?有關情況是唐旭山同誌代表市委向我通報的!”預感到餘可為要拿陳小林和李勇‘波’做文章,便主動說到了頭裏,“真讓我意外啊,小林這魂賬東西和那個李勇‘波’也榜上有名呢!”
餘可為鬱鬱道:“老陳,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了!豈止是你家小林和李勇‘波’呀?人家也舉報了你呢,說你任市委書記期間也受了賄!有封匿名信已經寄到我和李元焯書記書記麵前來了,其他省委常委好像也收到了,說得有根有據啊,好像有個姓方的團職幹部吧?轉業到我們彭城市城管委,你通過小林收了人家一萬?”
陳誌立怔了一下,馬上想到了到他家來過的政治小人方懷正,又估計陳小林有可能收方懷正這一萬元,於是便說:“我家陳小林是個什麽東西我心裏有數,可為同誌,你說的這一萬,陳小林是有可能收,可我以黨‘性’和人格保證,我不知情!”
餘可為在電話裏叫了起來:“哎,哎,老陳,這話你別和我說嘛,將來和蕭宸書記或者元焯書記說,我今天不過是和你老班長通通氣!另外,你老班長也別誤會,對你有舉報,對我也有舉報嘛!這份黑名單一出現,洪‘洞’縣裏就沒好人了!周秀英的事又扯到了我身上,說什麽話的都有!小林的事你不知道,周秀英的事我就知道嗎?這位‘女’同誌還是你老班長建議提起來的,誰能想到她會腐敗掉呢?!”
陳誌立默然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人家這政治牌打得得心應手啊!
沉默片刻,餘可為又說:“老陳,還有個事你知道嗎?就在昨天下午,唐旭山和林森一起跑到省委來了,向李元焯書記、蕭宸書記他們匯報了五六個小時!據說談得很‘激’烈啊,全麵否定我們前任班子的工作,把幹部腐敗責任全推到我們頭上來了!這不,省委和省紀委要往彭城派聯合調查組了,元焯同誌和我通了下氣,要我正確對待呢!”
陳誌立立即判斷到:這位前市長又要搞統一戰線了,拉著他這個前市委書記,整合老班子的力量,對唐旭山和林森這個新班子進行反擊,同時,也讓這場嚴峻的反腐敗鬥爭帶上濃烈的宗派鬥爭‘色’彩!於是便道:“可為同誌,旭山和林森同誌向省委匯報了什麽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全麵否定了我們的工作啊?是不是把責任全推到了我們頭上?我看還都是道聽途說吧?倒是我們要想想了,我們有沒有給他們新班子留下隱患啊?彭城幹部隊伍的確出了問題啊!我看,我們真要正確對待呢,讓省委、省紀委查查清楚,也免得有人背後瞎嘀咕嘛,可為同誌,你說是不是?”
餘可為掉轉了話頭:“所以,老陳啊,我才給你打了這個電話嘛!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能推,應該讓旭山同誌和林森同誌輕裝上陣嘛!我這裏有個想法:你看我們是不是‘抽’個時間也向元焯同誌和省委做個匯報,檢討一下我們班子的失誤呢?”
陳誌立心裏冷笑:檢討?失誤?太輕鬆了吧?嘴上卻道:“可為同誌,這不太合適吧?你現在是省委常委,本身就是省委領導,我老陳湊上去算什麽呢?再說了,瀆職和受賄問題清蘭同誌和檢察院都還在查呢,蕭書記上次帶來的省紀委第三室也還沒有鳴金收兵,我們倆人現在也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我看還是緩一步再說吧!這麽著急匯報,人家還以為我們心虛哩!”
餘可為應道:“嗯,是,也是,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嘛!”
陳誌立脫口道:“人家可還有一句話啊,叫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話一說完,馬上後悔了,又補充道,“哦,可為同誌,我這話可不是衝著你說的啊!”
餘可為在電話裏笑了起來:“老陳啊,就是衝著我說的也沒關係嘛!我們現在都在網中嘛!你說你不在網中就不在網中了?細想想,誰又不是網中人呢?黨規政紀是網,法律條文是網,社會道德也是網嘛!要想不在這網中,隻能脫身這幾張大網之外!可隻要是人,如何能脫離社會存在?”
陳誌立嗬嗬大笑:“好,好,可為同誌,你說得好啊,又讓我長學問了!”
放下電話後,陳誌立的臉馬上沉了下來,心裏道:不錯,不錯,大家都是網中人,不過網和網卻大有不同,周秀英已經進去了,你餘可為的好日子隻怕也不會太長了,法網罩下來是遲早的事。陳誌立由餘可為和周秀英,想到陳小林和李勇‘波’,心裏又沒底了:餘可為敢在這時候打這種電話,隻怕是握有什麽底牌,除了方懷正說的那一萬,還會有什麽呢?陳小林收的那六萬究竟是怎麽回事?誰替蘇全貴辦了事?
沒想到,當晚謎底便揭開了,讓陳誌立難以置信的是,此人竟是李勇‘波’!
李勇‘波’顯然聽到了什麽風聲,跑來向陳誌立坦白,說是二零零二年三月他做副市長時,陳小林跑來找他,為蘇全貴批地蓋蘭香‘花’園,他批了,並收了蘇全貴三萬賄賂。陳誌立這才知道,陳小林和李勇‘波’竟是一回事,竟都套死在蘭香‘花’園上了!
陳誌立氣壞了,指著李勇‘波’的額頭,破口大罵:“李勇‘波’,你簡直是該死!我是不是給你打過招呼?啊?不準和小林囉嗦,不準給小林辦任何事,你怎麽還敢背著我這麽幹?別人不知道倒也罷了,你是知道的啊,小林給我闖了多少禍啊!”
李勇‘波’抹著一頭的冷汗,喃喃道:“老書記,我……我知道,都知道!可小林畢竟是你兒子啊,再說,蘭香‘花’園是危房改造,批給誰都是批,我……我就……”
陳誌立越發惱火,桌子一拍:“別說了,我兒子怎麽了?我兒子就該有這種特權嗎?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拿小林做擋箭牌!小林不是東西,你李勇‘波’呢?是好東西嗎?你是見錢眼開,被蘇全貴三萬塊錢打倒了!好啊,幹得真好啊,市委書記的兒子和市委書記一手提起來的老部下,串通一氣,受賄收贓,我陳誌立還說得清嗎?啊?!”
李勇‘波’膝頭一軟,在陳誌立麵前跪下了:“老書記,我……我對不起您,對不起黨和人民的培養教育!我……我真是一時糊塗啊!”抹著淚,又吭吭哧哧說,“老書記,您……您別擔心,這……這事我去說,去……去向紀委、去向檢察院說!我今天來找您時,就……就想好了,馬上去檢察院自首,您……您給嶽清蘭打個電話吧!”
陳誌立怒道:“打電話?李勇‘波’,你以為你去幹啥呀?視察工作?還要不要嶽清蘭組織檢察院的幹警歡迎你?!”一把將李勇‘波’拉了起來,“你自己去!不準帶車,騎自行車去!替我帶個話給檢察院的同誌,就說我沒有陳小林這個兒子了!”他知道李勇‘波’不去找省紀委第三室自首的原因,畢竟,嶽清蘭總還是他陳誌立一手提拔的,而第三室……蕭書記可不知道他李某人是誰。
李勇‘波’諾諾退去後,陳誌立渾身綿軟地倒在沙發上,好半天沒緩過氣來……
“腐敗不是一個法律概念,而是一個政治術語,現在比較通行的定義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提出來的,即腐敗是為了‘私’人利益而濫用公共權力。”嶽清蘭在客廳裏踱著步,對躺在沙發上的破產丈夫黃‘玉’禾說,“腐敗一般包括三個要素:一、腐敗的主體隻能是享有和使用公共權力的人;二、這些人濫用了公共權力;三、他們是為了謀取個人‘私’利。由此可見,腐敗的本質就是公共權力的異化和濫用,其基本表現形式就是貪汙受賄和侵權瀆職,這個特點在‘八一三’大案中表現得十分突出。”
黃‘玉’禾帶著欣賞,不無誇張地鼓著掌:“好,好,嶽檢,說得好,請繼續!”
嶽清蘭說了下去:“從蘇全貴提供的這份黑名單看,這些享有和使用公共權力的領導幹部,已把為公共服務,為人民服務的權力,異化和濫用成了為個人謀‘私’利的過程和結果,於是,蘇全貴才有可能把他的金‘色’年代搞到今天這一步;於是,才會發生‘八一三’特大火災。最突出的例子是周秀英,如果周秀英不勒索蘇全貴五十萬賄款,不濫用手上的公共權力,不批準蘇全貴蓋‘門’麵房,傷亡本不會這麽嚴重。”
黃‘玉’禾做了個手勢:“打住!嶽檢,我請教一下:對陳小林,你又怎麽解釋?陳小林並不是公共權力的享有者和使用人,蘇全貴為什麽也要給他送錢呢?”
嶽清蘭揮了揮手:“很簡單,這是權力的遞延現象。陳小林手上沒有公共權力,可陳誌立手上有公共權力,而且是很大的公共權力,這一點不是很清楚嗎?”
黃‘玉’禾提醒道:“可陳誌立同誌並沒有出麵為蘇全貴辦過任何事啊!”
嶽清蘭點了點頭:“不錯!但是,事實證明,當時的副市長李勇‘波’替蘇全貴辦事了!我不認為李勇‘波’僅僅是看上了蘇全貴三萬塊錢,這裏麵有遞延權力的因素,就是說,陳誌立手上的權力經過陳小林和李勇‘波’,完成了和蘇全貴的利益‘交’換。這種‘交’換過程陳誌立同誌雖然不知道,可不等於說這種‘交’換就不存在,或者不成立……”
就說到這裏,沙發旁的電話響了,嶽清蘭怔了一下,示意黃‘玉’禾接電話。
黃‘玉’禾不想接:“嶽檢,肯定是找你打探消息的,還是你接吧!”
嶽清蘭手直擺:“別,別,黃書記,沒準是破產工人找你解決困難的哩!”
黃‘玉’禾想想也是,拿起了電話,粗聲粗氣地“喂”了一聲。
電話裏馬上傳出了一段用電腦改變過音‘色’音調的錄音:“嶽清蘭,給你一點忠告:不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給別人留條出路,也給自己留條退路!有人給你算過命了,你和你的家庭都將麵臨著一場血光之災,好自為之吧,別辜負了我們這番好心提醒!”
放下電話,黃‘玉’禾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看看,清蘭,我說是找你的吧!”
嶽清蘭有些疑‘惑’:“找我?什麽事?那你怎麽掛了?”
黃‘玉’禾本不願說,想了想,還是說了,口氣很平淡:“一個錄音威脅電話,要你給人家留條出路,免得鬧上什麽血光之災!我估計是黑名單上的哪個主兒幹的!”
嶽清蘭略一沉思:“未必,也可能是哪個涉嫌瀆職單位的家夥幹的,黑名單出現之前,我已經接到過這種電話了,兩次,一次在辦公室,一次在回家的路上!”
黃‘玉’禾提醒道:“那你別太大意了,案子辦到這一步,要警惕瘋狗咬人啊!”
嶽清蘭沒當回事,淡然一笑:“蘇全貴又是槍又是炸‘藥’,我都沒怕過,還怕他們這種威脅電話呀?!”又說起了正題,“老黃,腐敗問題的確很嚴重,但這絕不是改革開放的必然結果,近三十年的改革開放成就很大,可以說是完成了一場偉大的民族複興,前無古人啊!但是,出現的問題也不少,從一統天下的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產業結構全麵調整,幾千萬工人下崗失業,矛盾比較突出,許多腐敗現象就容易在這一特定時期滋生,應該說,是一種比較複雜的曆史現象,對不對?”
黃‘玉’禾思索著:“清蘭,你說得對,但是,你要記住,我們老百姓看到的是腐敗現象比較嚴重的現實,而且,貧富兩極分化也是客觀存在的,比如我們的幾萬破產失業工人,至今沒列入低保範圍,我這個管破產的書記於心能安嗎?!”他一說到這個就‘激’動起來,在嶽清蘭麵前焦慮不安地走動著,“就在這種情況下,蘇全貴黑名單上的這五十一個家夥,多則幾十萬,少則幾萬,還在大肆受賄,加重著社會的改革成本,陷我們黨和政fǔ於不義,簡直是他媽沒心沒肺!”
這一回,嶽清蘭鼓起了掌:“好,好,黃書記,難得你還有這份‘激’情!”
黃‘玉’禾苦苦一笑:“我還‘激’情什麽?這不是‘激’情,隻是良知,做人的良知!”怔了一下,扶住了嶽清蘭的肩頭,深深地看著她,“清蘭,對這些腐敗分子一個都不能饒恕,真不能饒恕啊!”
嶽清蘭笑道:“黃書記,這你就不必‘操’心了,誰想饒恕也饒恕不了,法律不會放過他們!可以向你透‘露’一下,這一次,我準備作為第一公訴人出庭支持公訴!”
正說到這裏,電話又響了。
嶽清蘭以為又是什麽威脅電話,想都沒想,伸手拿起了話筒。
不料,這個電話卻是找黃‘玉’禾的,嶽清蘭便把電話遞給了黃‘玉’禾。
黃‘玉’禾接過話筒一聽,來電話的竟是新生裝潢公司老總李靖華。
李靖華在電話裏急促地說:“黃書記,向你匯報個情況:據我所知,南二礦上千號失業工人明天要去金寧群訪,是周貴根煽動起來的,現在正在礦上串聯呢!周貴根被公安局關了一陣子,倒是長了膽量了,說是反正閑著沒事,要做專業上訪戶了!”
黃‘玉’禾大吃一驚:“靖華,消息可靠嗎?兩千人去金寧,哪來那麽多車啊?”
李靖華道:“黃書記,消息絕對可靠!他們說了,這回不找汽車了,全坐火車去,就是咱彭城發金寧的那列普快,1494次,據說已湊錢買了八百張車票了!”
黃‘玉’禾失聲道:“我的天哪,這麽說,明天……明天的1494次列車要成為上訪專列了?靖華,具體情況你知道嗎?同誌們這……這次又是為啥事呢?啊?”
李靖華道:“好像是為最低社會保障的事吧?我們南二礦不是去年先試行破產的麽?他們和他們的家庭不是一直沒列入低保範圍麽?都一年了,意見很大呀!上次幾個礦臥軌,南二礦就有不少人參加了,這回據說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訓,要合法鬧哩!黃書記,這可不是一個南二礦啊,社會保障問題也涉及到今年破產的幾個礦,這麻煩可不小啊,再說了,這事政fǔ也該解決,國家可是有規定的!”
黃‘玉’禾說:“好,我知道了!”放下電話,立即撥起了市委書記唐旭山和市長林森的電話。唐旭山的電話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不在服務區,林森的電話撥通了。黃‘玉’禾在電話裏向林森匯報了情況,建議林森馬上和鐵路局聯係,停發明天的1494次列車。
林森聽罷,十分惱火,沒好氣地教訓道:“老黃,你們礦務集團是怎麽回事?工作是怎麽做的?還有完沒完?竟然搞起上訪專列了!你別找我,找公安局,找江雲錦和伍成勳,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去抓人,先把那個周貴根抓起來!”
黃‘玉’禾忍著氣道:“林市長,這恐怕不妥吧?咱憑什麽抓人啊?周貴根和南二礦工人有向上級領導部‘門’反映困難的權利啊,他們這次沒犯法呀!再說,困難職工的低保問題中央和政務院都有規定,就是工人們不鬧也得解決啊……”
林森沒等黃‘玉’禾把話說完,就叫了起來:“老黃,你少給我說這個!解決?怎麽解決?省裏不給錢,讓我們彭城怎麽辦?我再重申一下:彭城礦務集團是省屬企業,從沒向彭城地方財政‘交’過一分錢,這個包袱我們彭城背不起,也不能背!”
這倒也是事實,黃‘玉’禾說不下去了,歎著氣道:“可事情出了總得處理啊!”
林森蠻不講理,一副以上壓下的口氣:“當然要處理,你去處理!我不管手段,隻要結果!明天省委、省政fǔ‘門’前出現了群訪,省委肯定要找我和唐書記算賬;所以,我也把話撂在這裏:明天隻要失業工人們跑進了彭城火車站,我就找你黃‘玉’禾算賬!不願意抓人也行,那你現在就給我下去做工作!去給工人作揖磕頭,求他們行行好,別再鬧了!你也不要這麽上推下卸,呆在彭城城裏當官做老爺!”
黃‘玉’禾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林市長,這個官我不當了,老爺不做了,行不行?我先求你行行好,馬上向省委建議,把我礦務集團黨委副書記給免了!”
電話那邊沒聲音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林森才又開口,口氣緩和了許多:“我說老黃啊,你怎麽回事啊?啊?當真要將我和唐旭山書記的軍啊?請你原諒,今天事發突然,我情緒也不太好,可能說了些過頭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黃‘玉’禾餘怒難消:“林市長,我可以不往心裏去,可我們心裏一定要有老百姓啊!破產煤礦困難群體的低保問題必須解決,再拖下去可能真會拖出大問題啊!”
林森打起了哈哈:“就是,就是,這事也是我和唐書記的心病啊!所以,老黃,你和你們礦務集團還得進一步加大對省裏的匯報力度啊,讓省政fǔ盡快掏錢安排!好了,先這麽說吧,我馬上還有個會,你趕快下去吧,現在就下去,還是先做做工人們的工作吧,啊?明天真讓上訪專列進了金寧,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黃‘玉’禾勉強應著,放下了電話,放下電話後,臉‘色’難看極了。
嶽清蘭在一旁已把事情聽明白了,‘插’上來提醒說:“老黃,南二礦的工人不但有向省委、省政fǔ反映困難的權利,也有‘花’錢買票,憑票坐車的權利啊!林森要動用公安局抓人不合法,你讓鐵路局停開明天的1494列車也沒法律依據啊!”
黃‘玉’禾長長歎了口氣,承認了:“所以,真正做到依法辦事太不容易了!”
嶽清蘭推了黃‘玉’禾一把:“還愣著幹什麽,別感歎了,工作總還要做,我們走吧!”
黃‘玉’禾很意外:“走?你也跟我連夜下礦啊?就不怕檢察院同誌找你?”
嶽清蘭揮了揮手:“案子辦到現在這一步,已經用不著我多‘操’心了,就讓吳定誠和高欣潁他們各盡其職吧,我就等著他們法院開庭了!”想了想,又開玩笑說,“黃書記,我跟你去還有個好處哩,看起來更像一次訪貧問苦嘛!”
黃‘玉’禾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思,‘挺’認真地說:“清蘭,你去一下也好,我看能使你對這個案子的社會背景進一步加深了解,將來出庭公訴時心裏更有底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