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朱曆宏卻心情不錯,到了晚上,他吩咐保姆多燒了幾個小菜,還破例喝了二兩五糧液,最後哼著小曲,帶點微醺的感覺上床睡覺了。

到了半夜,朱曆宏起來上衛生間,白天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卻不翼而飛,他兩個眼皮狂跳不已,讓他分不清是財是災、又或者財從災來、災隨財來。

從衛生間回來,朱曆宏躺在**輾轉反側不能入睡,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可是沒睡多達一會兒,他有猛然醒來。看了看床頭的手表,已經是七點半了,宋曆宏決定起床,此時他的眼皮依舊狂跳不已。

草草吃過早飯,朱曆宏匆匆的趕到校長辦公室。坐在寬大舒適的真皮辦公室椅上,朱曆宏依舊對兩個眼皮狂跳困惑不已。最後他決定幹脆不理睬它,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眼皮跳就讓它跳吧,管它是財是災呢!

朱曆宏拿起電話,撥通了財金係張寶才辦公室。

第010章 校長大人怒了!

張寶才今天也上班很早,因為昨天晚上他就聽到了趙長風被保衛處抓住的消息。雖然財金係已經決定這件事情任由保衛處處理,係裏不再插手,但是趙長風畢竟是財金係的學生,係裏幾個負責學生工作的領導還是需要再碰一下頭,商量一下怎麽對係裏的學生們解釋這個事情。

剛進辦公室,隔壁的曆程生已經聞聲趕了過來,作為主抓學生工作的黨總支書記,曆程生的擔子比張寶才更重。

兩個人討論半天,最後還是沒有商量出什麽結果。趙長風昨天的逃跑行為已經讓財金係喪失了主動權。正如柳平安質問的那樣,趙長風已經涉嫌了犯罪,如果不讓保衛處抓人,延誤了時間,讓趙長風潛逃到外地,誰來負這個責任?

張寶才和曆程生都不願意得罪柳平安,趙長風隻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學生,而柳平安則是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況且柳平安在職務上還是保衛處處長,行政級別上和他們平起平坐呢?更何況,柳平安還準備了一頂包庇犯罪分子的大帽子在那裏候著呢!

“現在我們隻能等候保衛處那邊的消息了。”張寶才說道:“在這件事上,我們主動過去問恐怕不太合適。”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寶才和曆程生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一個想法,一定是保衛處打過來的。

“曆書記,怎麽樣?說曹操曹操到,看,保衛處來電話了吧?”張寶才笑嗬嗬地拿起了話筒:“喂,哪位?我是張寶才。”

“寶才,我是朱曆宏。”

朱曆宏的聲音分外親切。不管怎麽說,張寶才都是趙長風的係主任,比起他這個校長來,張寶才顯然更便於和趙長風溝通,所以朱曆宏對張寶才說話的語氣就比往日要客氣一些。

“朱,朱校長!”

張寶才嚇了一跳,真是出乎意料,本來以為是保衛處柳平安的電話,卻沒有想到是朱曆宏校長的,所以吃驚之下,話都有點說不利落了,更別說體會到朱校長額外的親切與溫柔了。

曆程生在旁邊也嚇了一跳,朱校長?朱校長這時候打電話幹嗎?莫非是趙長風的事情已經驚動了朱校長?這個柳平安也真是的,太過分了吧?學生已經讓你抓去任憑你保衛處的處治了,怎麽還到校長那裏去告狀啊?

朱曆宏可不知道他刻意做作出來的親切張寶才沒有體會,依舊親切地說道:“寶才啊,你們係是不是有個學生叫趙長風啊?”

“趙長風?”張寶才衝曆程生微微點頭,意思是說不出所料,朱校長果然是為趙長風的事情而來的。

張寶才此時已經從接到朱曆宏電話的震驚中平複過來,他向曆程生做了個手勢,這邊用一種略帶驚訝的語氣對電話說道:“哎呀,朱校長,你也知道趙長風的事情了?”

朱曆宏微微一怔,什麽叫我也知道趙長風的事情了?張寶才用了一個“也”字,說明張寶才早就知道趙長風和趙省長的關係了,隻是沒有告訴他而已。想到這裏,朱曆宏不由得有些恚怒,這個張寶才,也太不上道了吧?枉我往日裏還把你看做心腹,現在你係裏藏著這麽一個寶貝卻不告訴我,張寶才你想幹什麽?想一個人獨自享受趙長風這個資源?告訴你,沒有我的支持,趙長風這條線恐怕你吃得下去卻消化不了。

“張寶才,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麽不早點向學校匯報?”朱曆宏語氣頓時變得非常嚴厲。所謂沒有向學校匯報,就是沒有向他匯報。在朱曆宏看來,他就是學校,學校就是他。

“朱校長,我也是昨天早上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昨天不是星期天嘛?朱校長你在家休息,我們係裏幾個負責人討論了一下,覺得不好影響朱校長的休息,所以就壓了一天。今天一上班,我就讓係裏開始整理材料,等材料一整理好,我馬上就去向你匯報……”

張寶才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首先把係裏其他領導都拉進來,告訴朱曆宏說沒有向他匯報趙長風的事件是係裏集體決定。所謂法不責眾,這樣即使朱曆宏有所不滿也沒有辦法往下深究,總不能一竿子打倒一大片吧?其次,張寶才又說明昨天是星期天,不及時匯報是因為怕影響朱曆宏休息。不是他張寶才不及時向領導匯報,而是他張寶才時時刻刻為領導考慮,怕影響領導休息。這樣一來,在趙長風的事情上,他張寶才不但不必承擔沒有向領導及時匯報的責任,反而還要因為關心領導而應該得到嘉獎。第三呢,張寶才也說了,他這裏正準備材料呢,相比起口頭匯報來,書麵材料無疑更證實更翔實,這也體現了張寶才嚴謹的工作作風嘛!

隻是張寶才實在是想不明白,朱曆宏貴為一校之長,怎麽會親自過問學生之間打架鬥毆的事情?這可和朱曆宏一貫的作風不相符合啊。難道說柳平安在朱曆宏那裏影響竟然這麽大,以至於朱曆宏會為柳平安改變自己的做事習慣,降低身份去過問一件瑣碎的小事嗎?如果真是這樣,張寶才可要重新審視一下柳平安這個人,重新評估一下學校幾大勢力之間的關係了。

聽說張寶才是昨天早上才知道的,朱曆宏心中立即平衡了。不管怎麽說,他比張寶才要提前半天知道。這充分說明了作為華北財大的校長,朱曆宏在政治資源上要比財金係的主任張寶才要優越的多。至於張寶才怎麽知道的,朱曆宏卻並不關心。在朱曆宏想來,至少張寶才不會是從劉光輝這個渠道知道的。趙省長的秘書劉光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張寶才打這個電話。劉光輝性格高傲,即使朱曆宏身為華北財大的校長,在劉光輝麵前也難得說得上幾句話,至於張寶才,恐怕連劉光輝麵都沒見過吧。張寶才身為財金係的主任,也許會從趙長風身上得到些消息吧?

“嗬嗬,寶才,我不是怪你!”朱曆宏的語氣又變得親切起來,“至於整理材料,我看不必吧?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是是,朱校長說的對,就按朱校長的指示辦。”張寶才連聲答應。

“寶才,趙長風在那裏呢?你能不能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想見見他。”

“朱校長,趙長風不在係裏,昨天晚上保衛處已經抓到他了,現在應該在柳平安那裏。”

“什麽?趙長風被保衛處抓了?誰給他們這麽大膽子?”朱曆宏勃然大怒。

“這是柳平安柳處長的意思。”張寶才有點糊塗了,弄不明白朱曆宏為什麽會忽然間發怒。

“真是狗膽包天!”朱曆宏氣急敗壞地罵道:“這個柳平安想幹什麽?怎麽越來越不像話了?”

張寶才即使再蠢,也知道柳平安這次闖禍了,他心中幸災樂禍,嘴裏卻陪著小心說道:“朱校長,柳處長沒有向你匯報嗎?”

“匯報個狗屁!”朱曆宏罵了一句粗話,“還有你,張寶才!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想我匯報,你這個財金係的主任是怎麽當的?你給我等著,如果趙長風同學有個好歹,你就等著和柳平安一起吃處分吧!”

朱曆宏哐當一下掛斷了電話。留下張寶才拿著話筒和曆程生一起發愣,兩個人麵色都難看之極。

第011章 自食其果

“趙長風,你怎麽不說話了?拿出你當初打我的能耐啊!”柳斌歪斜著眼睛挑逗趙長風,“怎麽樣?怕了吧?你好好求我幾句,說不定我一開心,就讓我爸爸放了你!”

“呸!”趙長風吐了一口唾沫,冷笑起來:“柳斌,你以為有個保衛處長的老爸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嗎?單憑這一紙來路不明的鑒定就想把我送進監獄?做夢!我就不信,那些在場的旁觀者都被你老爸收買了!”

柳斌輕佻地一笑,把臉湊到趙長風跟前:“趙長風,到底咱倆誰在做夢?那些旁觀的膽小鬼不來幫保衛處處長說話,還能來幫你這個窮學生說話嗎?”

“柳斌!”柳平安不悅地喝了一聲,“這裏是保衛處辦案的地方,你站一邊去,少插嘴。”

柳斌瞪了柳平安一眼,不甘地閃到了一邊。

柳平安嚴肅地對趙長風說道:“趙長風,你可不要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你說誰收買證人了?你涉嫌故意傷害他人罪,已經夠判三年刑了,可別因為誹謗領導的名譽再罪加一等。這一次我念在你財大學生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下次你再說出誹謗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在號子裏多蹲幾年的!”

“柳平安,你好大的威風!”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是法官還是檢察官?你有什麽權力來給人定罪?有本事你把我也弄進號子裏多關幾年看看!”

柳平安心頭一跳,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朱曆宏朱校長來了。在華北財大,柳平安一向以緊貼朱曆宏校長而著稱,隻要有朱曆宏出現的地方,必然有柳平安的身影,其緊密程度連財大辦公室主任張玉軍也自歎弗如。華北財大老師中流傳著這麽一個粗俗的段子,說即使在兩公裏外有人放一個屁,柳平安都能聽出是不是朱校長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