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鄭康的人生大喜事,我再忙也要過來嘛。”吳越跟盧建光握了手,又和邊上的孫榮東握手客套了幾句。
孫榮東手一揚,指了指裏麵“吳〖書〗記,請吧,你一到才能開席呀。”“稍等,稍等。”吳越從公文包裏摸出一隻紅包,走到鄭老實夫婦麵前,恭恭敬敬叫了“伯父、伯母”然後把紅包遞給新郎官鄭康“1小康,恭喜了。”
看到吳越後趕緊從飯店裏走出來的吳飛,打趣道“哥,你一個大〖書〗記呢,紅包太薄了吧。”“你給了多少?”吳越拍拍吳飛。
吳飛伸出一個手指“我就這麽一個小舅子,能少給?十萬。”
“喔唷,我比不了你,你財大氣粗。”吳越招手把吳飛叫道跟前,附耳說了幾句,和孫榮東、盧建光走進了飯店。
水北地麵上兩個響當當的大人物見了媛娓那口子也不敢端架子,鄭老實盡管心裏不太爽,可麵子上還是覺得很光彩。
“1小飛呀,你哥剛才和你咬啥耳朵?”鄭老實笑問。
“爸,我哥讓我告訴小集,卡的密碼是六個零,小康得空自己去改改。”“什麽卡?”鄭老實奇怪道。
吳飛努努嘴“喏,不就在紅包裏嘛。”“給了多少?”鄭老實不顧老伴的眼色,問道。
“我哥比我大方,翻了二十倍。”
二百萬,嗯,這小子還有點良心。鄭老實滿意的點點頭。
二百萬?鄭康的手哆嗦了幾下,險些捏不住手裏的紅包。他兩個姐姐都在掙大錢,也相當照顧他這個弟弟,可除了買婚房時給了一筆大的數目外,平常給的貼補一年也就個二三萬。二百萬,他和妻子盧美娟上班一輩子也掙不到。
“1小飛哥,這禮太重了,我、我不能要。”鄭康把紅包胡亂的往吳飛手裏塞。
“拿著吧,哥給你的還用客氣。”吳飛拿過紅包,塞進了鄭康的西裝口袋“別唧唧歪歪了,給人家聽見了影響不好。”
“美娟,還是你拿著。”鄭康摸出紅包放在了妻子盧美娟的手裏。
這孩子,咋這麽老實?鄭老實看著直搖頭。
“男主外,女主內,女人當家才能家業興旺。”潘葉弟用手射輕輕頂頂丈夫,低聲道“兒子還不跟你一個樣?”鄭老實搔搔後腦勺,尷尬的笑笑“好好,夫妻和睦,就要這樣子。”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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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十多的年輕人是誰呀?來喝喜酒的賓客中少有人認識吳越,見到兩位市長親自去迎接,又陪著在外麵站了一會,然後陪著進來,都深感好奇。
酒席上有幾位在水北沿江開發區工作,他們以前跟著盧建光跑過幾次龍城,比較熟悉吳越,趕緊對同邊坐著人顯擺他們的見識“這位你們不知道呀,原來龍城市的吳市長,現在調去了徽山省任省委常委、
省城的市委〖書〗記了。”
哦,難怪、難怪,邊上人恍然大悟:副部級領導光臨,兩位市長出去迎一迎理所當然的事。
有人小聲和鄰坐的耳語“鄭康不得了,還有這麽大來頭的親戚。
市裏盧市長罩著,外麵有吳〖書〗記,嘖嘖,前途不可限量。”
“朝中沒人莫做官,自古如此。1小康現在是副處了吧,上的快不快?”鄰桌不免羨慕的轉頭盯著鄭康看了幾眼。
另外一個人湊過頭,神神秘秘的爆料“你們知道啥,重點不在盧而在吳呀。”
“啥道理?”三個人的頭湊在了一起。
“吳盡管去了徽山,可在江南省他還是能說上話的,省委穀那邊,誰有他吃香?他老丈人張留下的人也得給他足夠的麵子。”爆料人聲音低的像是玟子哼哼“盧沒有吳進常委會這麽順利?小康靠他?你們都搞反了,他靠小康吧。,…
酒宴散後,吳越獨自返回濱海,賓客們也各自離開,畢竟是市長嫁女兒,誰也沒個膽半去洞房胡鬧。
鄭康買的是別墅,房間多,還特意為鄭老實夫婦裝修了一間臥室。鄭老實是打定主意不跟兒子住的,家裏三間亮堂堂的三層樓,他自己手腳還利索,用不著兒子媳婦服侍。不過今晚上特殊,他也沒由著性子摸黑回家。
盧建光夫婦也在婚房裏坐了會,陪著親家、1小兩口拉家常。
談著談著,不知是誰起頭,說出了吳越給紅包的事,聽說給了二百萬,盧建光夫婦也驚呆了。
“1小康,美娟,你們真敢收呀。”盧建光不滿的盯了一眼。
鄭康頭一低“爸,我當時也不知道裏麵這麽多錢。”
盧建光還想說幾句,邊上鄭老實搶著開口了“給了就拿著,他也算你哥嘛。”
“拿著吧嗎,拿著吧。你們都有工作,足夠日常開銷,手裏有了一筆錢,可不能胡亂huā。”盧建光嘴上埋怨小夫妻,心裏其實很高興,
錢他無所謂,高興的是吳越對鄭康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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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考察學習團在濱海市的下榻酒店,已經十一點出頭了。吳越原以為,考察團都睡下了,沒想到住處燈火通明,四十幾個人仍在小會議室分組討論。
“同誌們的積極性這麽高呀。”吳越推開會議室門,走了進去。
李新亞迎過來“吳〖書〗記剛回來?”吳越點點頭,又用目光和會議室裏的同誌們打了招呼“勞逸結合嘛,工作也不可能一下就完成。”
“吳〖書〗記,通過一天的考察學習,同誌們開了眼界,也有了信心。”李新亞把吳越讓到〖主〗席台坐下,遞上一支煙“濱海的發展路子,有許多方麵我們池江可以借鑒。我讓同誌們討論後,結合地方實際,給地方經濟重新號號脈。”
“開諸葛亮會很有必要集思廣益才能走出一條符合實際的新路子。”吳越接過鍾書偉遞上的茶“李市長,關於池江新建汽車產業基地的事,有沒有向同誌們傳達。”“吳〖書〗記你看看,這樣的勁頭出來了,我再把汽車基地的事一說,還不個個鬧通宵?”
“是呀,是呀。”姚如南在一邊插話道“我昨晚上聽李市長說了幾句,這一晚上就沒合攏過眼。能目睹池江經濟翻天覆地的改變,〖興〗奮呀。”
“姚市長不是目睹,是參與。”吳越微笑的看著姚如南。
“對,參與。”姚如南狠狠一點頭“有生之年能參與這麽一件大事,人生之幸。”
“汽車基地的落成也是池江之幸。,…杜華敏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杜部長,筆杆子們動起來沒?”吳越問。
“吳〖書〗記,宣傳部的同誌和隨團的媒體記者都在開夜班,這幾天《池江日報》、池江電視台分別開了專刊和特別節目,全方位報到這一次的考察學習。”“嗯,杜部長的工作做得細致。”吳越微微點頭“宣傳工作就是要搶在前頭不但要讓幹部知道,更要讓群眾知道,我們池江市委市政府的未來舉措。正麵引導、全麵剖析,要成根本性上扭轉固步自封、不思上進的陳舊思想,和發達地區的地市相比較我們池江也沒有值得轎傲的地方嘛。前途光明、道路曲折,這是一個借口,我們的工作就是要闖出一條坦途,以最快的速度迎接光明。”
“啪啪啪”〖主〗席台下響起一片掌聲。
“同誌們。”吳越抬起手壓了壓“我們池江即便引來一個新項目、大項目,具體的我們請李市長傳達一下。不過在傳達之前,我有一個要求,有關這個項目的細節今晚上不討論了,否則的話明天同誌們都頂著一個黑眼圈去龍城,龍城的同誌要奇怪嘍。”
“哈哈哈”底下響起了一陣笑聲。
“好,我就簡單的講講”李新亞意氣風發的說了十幾分鍾,
底下也靜了十幾分鍾,等他說完,議論聲、驚訝聲四起。
吳越又抬起手壓了壓“也許同誌們會問,這個項目到底能不能順利落成。同誌們也知道,製約的最大問題是究竟能否順利購買國外的汽車企業。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個擔心不需要了!”
“吳〖書〗記”李新亞吃驚又〖興〗奮地看著吳越。
“李市長,就在來的路上我接到了海外的電話,整體收購的前期談判相當成功,而且另一家企業也主動找上門來,要求和我方談判,嗬嗬,現在可以二選一,操作的空間更大,掌握的主動權也更多呀。”吳越點上一支煙“李市長,可能這一趟考察學習回池江後,你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吳〖書〗記,這個我求之不得呀。”李新亞笑了笑,指著底下的人“有些同誌我看也躍躍欲試了。”
“請同誌們把勁留在日後,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李市長,你我帶個頭?”
“好,休息。我再次宣布一條紀律,半個小時後,如果哪個房間還有燈光和說話聲,我要處分的。”李新亞難得在公開場合的玩笑,引起了哄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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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百多公裏外的龍城市常委住宅區,車軍哲家裏,車軍哲還沒睡。
於其躺在**輾轉反側讓妻子羅嗦,還不如一個人在書房坐坐。車軍哲借口還有幾份文件要批閱,披上外套去了書房。
他來龍城快一年了,工作開展的還算順心,龍城基礎不錯,發展規劃也比較切合實際,這讓他省心不少。
當初吳越的主動退出,他既失望又得意,畢竟對方示弱嘛,可對方去團〖中〗央待了幾個月,居然被授予副部實職下了地方,這令他十分的氣悶。
當然,他做事也沒有過分,吳越留在龍城的那一批人,他沒特意去“關照”過。他是個聰明人,政治嗅覺靈敏在江南省那要看穀明井的眼色行事的,舒元涵雖說由葛係支持,可也翻不過穀明偉的五指山。
另外,車軍哲也打聽到葛元斌和吳越走得很近私下還稱兄道弟極為熱切。這也是他投盛忌器的大原因。
前不久京都傳來的訊息更使他躊躇了,懷老上門問罪,葛老道歉,還把最疼愛的孫子葛元楓逐出了葛家。盡管具體原因不明,可這個訊息無疑傳遞了這樣一個信號:葛元楓不知何故得罪了吳越,葛老為了平息懷老的怒火,作出了舍棄葛元楓的決定。
一想到這,車軍哲後背就冷汗涔涔想比葛元楓,他算個啥?他慶幸自己沒有在龍城盲目行事至於,又陷入了深深為難之中。他的老父親快九十了今年來身體一直不好,老人有個願望,要見一見孫子。
本來以他的能力,幫兒子向監獄方麵請幾天探親假,那是一句話的事,但兒子是吳越搞進去的,不得減刑、不得保外,吳越當初下過指示沒吳越放口,監獄方麵根本不敢放人,說是司法部直接監控,他們沒辦法。
車軍哲頭疼了,把父親送到白洋湖監獄吧隻怕老父親見了那場麵,當場就要出大事。
解鈴還須係鈴人,車軍哲歎了一口氣,賭啥氣呢,拿什麽和對方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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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軍哲在書房坐到淩晨,才去**眯了一會眼天放亮就起床洗漱。他是五十好幾的人了,一夜不睡,從臉色是很容易看出破綻。
看了看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車軍哲擰開熱水龍頭,嘩嘩放了一盆熱水把臉捂進去,想盡量減少些倦容。
“老車,你化妝呢,進去老半天不出來,吃早飯了。”妻子huā易霞喊道。
“這就來,這就來。”車軍哲應了一聲,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
直到認為基本滿意了,才推門出來。
“老車,吳〖書〗記這次過來一”huā易霞小心的看著丈夫的麵色,吞吞吐吐道。
車軍哲抬起頭,把筷子“啪”敲在餐桌上“你想說啥?”
“老車,你看爸,他念著小軍呢。”huā易霞避開丈夫的目光,不安道。
聽到妻子提起老父親,車軍哲也收斂了怒容“我知道,你不要念叨了。”“老車,你就不能說句軟話。我心裏也恨吳〖書〗記,可細想想咱們兒子做的事也不像話,事情已經這樣了,恨有啥用場。再說,吳〖書〗記那邊咱們也得罪不起”
“好了!”車軍哲一高聲,等看見一下噤如寒蟬的妻子,他放低了聲音”“易霞,你說的我都懂,冤家宜解不宜結呀,我想開口,可怎麽開,怎麽說得出。?”
“老車,要不、要不我去說?”“你去?他為什麽給你麵子?”“我也是試試,不給我麵子沒關係,我一個婦道人家,麵子也不值幾個錢。”
車軍哲昂著頭沉吟道“那好吧一你去試試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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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吳越一行人的車隊駛進龍城市委大院。
還沒下車,吳越就迷糊了,大樓門口站著車軍哲和俞夜白以及市委市政府的幾位主要領導。俞夜白來迎接可以理解,車軍哲這是幹什麽?自己和他的關係還沒親密到這種地步吧?
吳越迷糊,同行的江南省委秘書長棟維更迷糊:濱海市擺出的歡迎陣勢就已經超規格了,龍城居然還勝之?龍城副省級城市,車軍哲自身也是省委常委,按理說由市長俞夜白出麵,車軍哲在會議室外迎一迎足夠了。瞧現在的架勢,哪是歡迎兄弟省市一位副部級領導,分明在歡迎江南省的〖書〗記、省長或是其他省份的一二把手呀。車軍哲同誌,也是老同誌了,怎麽做事也荒唐?
握手、寒暄、會談後,車軍哲找了個機會,對吳越說“吳〖書〗記,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愛人有事找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吳越看了車軍哲幾眼,笑笑“好,分組考察十分鍾後出發。”
吳越沒有拒絕,車軍哲算鬆了一口氣,可給的時間卻不多,從會議室到辦公室就要丹分鍾,剩下能說上幾句話?要是妻子情緒一激動,隻怕連個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吳越和車軍哲並排離開會議室,大家以為這兩位〖書〗記還有未了的話要說,也沒人在意。
〖書〗記辦公室裏,huā易霞等了快一個多小時了,她仿佛打著腹稿,心裏越來越緊張。
“啪嗒!”聽見門鎖的響聲,huā易震一驚而起,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
“吳〖書〗記,這是我愛人huā易霞。”車軍哲介紹道。
吳越帶著笑,伸出手“huā大嫂,你好。”
“吳〖書〗記,你好。”huā易霞竭力扮出鎮定,可微微打顫的牙根還是無情的出賣了她。
“huā大嫂,聽車〖書〗記說,你有事找我?”“吳〖書〗記,是有一件事。
”huā易霞腦子像是缺了氧,剛才想好的言辭似乎都模糊了。
“你們聊,你們聊。”車軍哲給了妻子一個鼓勵的眼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