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全武行
盛一才被公安局抓了!
剛上班,曾思濤還在裏麵收拾整理桌子上的東西,林玉嬌在門口敲了敲門。
“主任,電話,公安局打來的,問盛書記的情況。”
電話是慶東縣公安局治安科打來的,想確認地團委是否有盛一才這個人。
等到確認後,慶東縣治安科的人告訴曾思濤,昨晚他們派出所接到舉報有人聚眾賭博,並且數額巨大,抓獲了一批參與賭博的人,繳獲的賭資就有上萬元,其中參與的主要人物就有盛一才。
曾思濤覺得這盛一才實在是夠倒黴的,這才剛剛被地委領導批評,又出了這檔子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衰到家了。
曾思濤告誡在一邊的吳語嫻和林玉嬌不要外傳,然後把這件事給陸宣華匯報了,陸宣華也給主管團委工作的地委副書記林東山作了匯報,安排曾思濤去公安局取人。
到了慶東縣公安局,有人已經給公安局打了電話,曾思濤代表團委,向治安科的人了解了有關情況,一會,盛一才的愛人李璐雲也到了,昨晚盛一才去朋友家,她沒去,她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曾思濤一看李璐雲那個樣子就是個老實本分的女人,站在那裏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緊張的問她家盛一才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曾思濤就簡單的給她講了,李璐雲嚇得有些六神無主,直問曾思濤該怎麽辦,曾思濤說要交罰款,交了錢人就可以出來了。雖然單位上也給慶東縣公安局打了電話,可公安局並不怎麽賣帳,該交的罰款還得交,曾思濤讓她去取錢交了罰款,才把盛一才給領了出來。
盛一才在公安局呆了一夜,出來的時候臉色灰敗,胡子拉碴的,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李璐雲見盛一才這幅落魄的模樣,眼淚花花直轉,緊緊拉著盛一才的手,安慰著盛一才,說隻要出來就好。曾思濤倒是有些羨慕,盛一才找了個好老婆。
盛一才向曾思濤輕輕的點點頭,這樣的事情曾思濤也不好說什麽,盛一才這個樣子去單位上班也不合適,就問盛一才是否先回家休息休息,單位上,他回去給他請假。
臨走的時候,曾思濤去辦手續,治安科的人告訴他,他們會把盛一才參與賭博的材料直接就轉給地區紀委的,因為據參與賭博的其他人交代,盛一才經常賭博,並且經常輸,他和她愛人的工資一個月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來塊錢,那裏來的那麽多錢?他們懷疑他有經濟上的問題,不過,盛一才這樣的幹部不歸他們管,所以移交給紀委。
盛一才是副處級幹部。要點差處理他。必須要地委書記喬成年點頭才行。劉誌紅也不敢怠慢。馬上請示喬成年。喬成年一聽又是這個盛一才。皺了皺眉頭。抬起頭對劉誌紅說道:
“這個盛一才。我剛在會上點名批評才幾天。又鬧出這樣地事情。真是不思悔改!我看這個同誌很成問題!”
“是啊。喬書記地講話我都還猶在耳畔。。。。。。這個盛一才實在是不成體統了。”
“恩。小章。你去請東山書記來一趟。”喬成年吩咐他地秘書。
林東山是主管黨群地書記。團委屬於他分管。林東山剛在外地開會回來。聽說了這事也很不高興。正想去找喬成年說說。
“喬書記。出了這樣地事情是我地工作沒做好啊。”
“這也不能怪你,個別同誌不出了問題,原因是多方麵的,主要還是自身問題,東山,找你來,就是議一下,我看這個盛一才還是先暫時停職接受調查,沒有問題,再根據他的表現適當安排工作吧,東山,你看如何?”
“我完全讚同喬書記的意見。”林東山對這個沒有意見。
“這樣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沒有那樣的事情,也是給他一個交代,有那樣的事情,也絕不能讓那樣的害群之馬留在幹部隊伍中!。。。。。。。誌紅,這事就辛苦你一下,你親自辦!”
喬成年給這個事情定了調,所以盛一才剛從派出所出來。一到單位上班就被告知他被停職了。
盛一才也知道這回事是在劫難逃,肯定會挨個處分什麽的,可沒想到事情比那還嚴重,停職接受調查,他本身屁股就不大幹淨,覺得事情非常不妙,跑到李國光那裏,哭哭啼啼,說是有人報複他、打擊他,他原本還期望李國光看在跟了他一場,鞍前馬後的還是出了不少力氣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能拉他一把,在李國光心裏他根本就算不上什麽,李國光對他的表現實在是失望,何況和他沒有任何其他的瓜葛,所以李國光很冠冕堂皇的說,要他相信組織,組織上讓他停職接受調查,也是為了保護他,會給他一個公正的答複。
惶惶不安的盛一才在家沒呆幾天,很快就被地區紀委找去談話。
原來紀委一查,盛一才真有問題,紀委很快就查出他原來在地屬企業望東機械廠工作的時候存在重大經濟問題,盛一才在任望東機械廠辦公室主任期間,利用自己掌握購買辦公用品和審核招待費的權利,陸陸續續虛開、虛報費用,累計達兩萬多元。
在一個個事實麵前盛一才的防線很快就崩潰了,全部作了交代,盛一才貪汙得來的錢也輸得差不多了,退不出贓款,估計進去沒個三五年,是出不來了。
盛一才的案子很快由紀委移交給司法機關,等到司法機關進行補充偵查,提起公訴,盛一才算是徹底的栽了。
陸宣華讓曾思濤負責和各方協調盛一才的事情,這件事曾思濤幾乎從頭到尾跟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很清楚。
根據盛一才的交代,他的朋友見他這些天情緒不好,就趁周末邀約了一些朋友陪他打打牌散散心,由於有七八個人,大家就幹脆扯金花,曾思濤知道扯金花那玩意是大進大出,輸贏挺大的,繳獲的賭資上萬,在這個時候也算是賭得不小的了。
盛一才的幾個朋友還是很有義氣的,一直沒咬出盛一才的身份,盛一才也一副很不配合的樣子,越是這樣,公安局的就越是疑心,最後盛一才自己頂不住,終於承認是地團委的副書記,公安局的那些家夥見摟到了一條大魚,不但不畏懼,反而更興奮,連夜突審,問出了更多的東西。曾思濤就有些納悶,盛一才怎麽也是個副處,這縣公安局治安科的人怎麽還咬住不放,還把事情直接捅地區紀委去了?曾思濤不相信就是盛一才在裏麵態度不好,不配合調查,那麽簡單。
何況他們打牌的地方是盛一才朋友的家,一獨門獨院,打牌的也都是幾個熟人,又不是經常打牌的賭窩,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人舉報,可偏偏出了事。
肯定是陸宣華的反擊吧?可陸宣華這些天從來就是上班、下班、賣菜回家三點一線,曾思濤對於她的生活規律一清二楚,沒發現有什麽異動。
曾思濤心裏有些納悶,自從他踏入仕途以來,他總愛從最壞的方麵進行分析,他總覺得不會是什麽群眾舉報那麽簡單。看見陸宣華不動聲色的樣子,他腦海裏就想起不會叫的狗才咬人,最毒婦人心,對陸宣華更多了幾分忌憚:這個女人不簡單!
盛一才完了,又空出了個位置出來,曾思濤雖然知道其他幾個科室的負責人有眼巴巴的望著,希望有機會能進一步,不過,盛一才的前車之鑒轍印猶新,大家都安安分分的。曾思濤就更沒那想法了,他已經是一年兩升了,要連升三級,那不成明朝的那個張好古,那豈不成笑柄了?他想想心裏就覺得別扭。所以他也是埋頭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作那些無妄之想。
地團委連續出狀況,一下子就處在風口浪尖上了,在團委工作的人在別的部門的人麵前都有些抬不起頭,主管團委的副書記林東山也坐不住了,專門到團委召開全體人員的大會,指導工作,要求團委上下要以盛一才的事情引以為戒,吸取盛一才的教訓,加強自身思想道德修養,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努力提高自身素質,嚴格要求自己,
本來有些事也牽連到主持工作的陸宣華,加上不管怎麽說,她在主持工作,單位上的人出事,她都要多多少少受些牽連,她壓力自然很大,在單位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家裏,陸宣華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陸宣華的緋聞雖然消失了,但是他們兩口子的戰爭卻越來越升級,以前很多時候是半夜打架,現在是有時天還沒有黑就開打了。
曾思濤也是為陸宣華感到有些惋惜,單位的事情處理得很不錯,可這家裏的關係卻是處理得一團糟,兩口子這麽鬧,肯定會影響到陸宣華的前途的。
房子裏悶熱,晚上有很多人在天樓上納涼,有時候打的動靜大了,過路的人難免會聽見,這宿舍樓裏已經有了一些閑言碎語了。
吃過晚飯,曾思濤正想把給趙林東的信寫了,上樓去乘涼,可才剛剛提筆開了個頭,旁邊陸宣華兩口又開始了激烈的爭吵,不一會,乒乒乓乓似乎又上演了全武行,今天似乎特別激烈,曾思濤都能很清楚的聽到陸宣華的慘叫聲,這回鬧得實在太凶了,曾思濤忙站了起來,想去勸勸架,手握在門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了門。
剛開門陸宣華就大叫著救命從她家屋裏跑了出來,看見吳勇還揪著陸宣華的頭發,猛揍著陸宣華的臉,嘴裏還一直罵著十分難聽的話,曾思濤趕緊一把抱住吳勇,可吳勇死死的拽著陸宣華的頭發不放,扯得陸宣華慘叫著,曾思濤狠狠的用腿頂了吳勇一下,吳勇吃痛,曾思濤才趁機把他們兩個分開。
“吳哥,別打了,有什麽事好商量。”
曾思濤抱住吳勇,他沒辦法動彈,陸宣華才有機會跑到天樓上。
“放開我,你他媽的管什麽閑事!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揍!”吳勇掙不開曾思濤的摟抱,亂踢亂打,有些暴怒的吼道。
聽見動靜的李勇也跑了下來,和曾思濤兩個人把吳勇拉住,不停的勸說著,上麵納涼的老幹部們聽見動靜也紛紛走了下來都勸著吳勇,兩口子的事情不要這個樣子,有什麽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動手打女人。
“我收拾自己家的女人,幹你們什麽屁事!”吳勇似乎餘怒未消。
這種事,特別陸宣華還是他領導,曾思濤不好開口,隻是死死抱住吳勇,但吳勇這話惹惱了老幹部們,他們紛紛出言斥責著吳勇。
吳勇見犯了眾怒,氣焰也弱了些,曾思濤見他情緒穩定了一些才放開他,他對著天樓上又罵罵咧咧的吼了一陣,才氣衝衝的下樓走了。
陸宣華從天樓上下來,準備進屋時才發現,腿上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劃了條口子,鮮血直流,曾思濤趕緊讓她去樓下的老幹部醫療室,把傷口包紮了一下。陸宣華真的被打成熊貓了。在走廊,路燈昏暗還沒看清,走進醫務室,曾思濤看見陸宣華不但臉腫起老高,兩隻眼睛也被打得青紫了,真成了熊貓了,身上估計傷也不少,曾思濤心裏想這吳勇還真下得了狠手。
醫務室的冉醫生看見她那個樣子也嚇了一跳,趕緊給她清洗傷口包紮也勸了陸宣華幾句,曾思濤就坐在門口冉醫生乘涼的地方,聽著她們兩個女人說話。覺得陸宣華很羞愧丟人,在那裏抽泣著,沒怎麽搭腔。
“你家吳勇也太狠了,連頭發被扯得都浸出血來了,自己家的女人啊,怎麽這麽下得手。。。。。。。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啊。”
包紮好傷口,冉醫生又給她那、拿了點外擦內服的藥,曾思濤和她一起上了樓,陸宣華給曾思濤道了謝就進屋了。
出了這檔子事,曾思濤猜想天樓上的人都在議論,也不好上天樓了,屋裏太熱,曾思濤就給陽台撒了些水,擱了一塊涼板,準備在陽台上對付一晚。
隔壁陸宣華的房間還亮著燈,看樣子還沒睡,曾思濤躺在陽台上想著,陸宣華和吳勇這兩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看吳勇那樣子,恨不得要把陸宣華給生吞活剝了,陸宣華到底是什麽惹得他這麽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