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身份暴露

高靈致右眼直跳,無力的問道:“出了什麽大事。喜歡網就上。”

應祥全身僵硬,聲音打顫:“奕風的身份被公諸於眾,天下眾妖沸騰,已湧入牢中,說要迎回他們的王!”

“什麽!”高靈致驚呼,想不到她擔心的事這麽快就發生了。

蕭湛徹底慌了手腳,抱著高靈致的胳膊問道:“靈致,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高靈致頭疼,現在的局麵,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能逃避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她走出王宮,隻見頭頂妖氣衝天,且四麵八方的妖氣不斷向地牢處聚攏。

地牢中,狹小的囚室已被眾妖擠滿。奕風坐在牢中,看到眼前的景象無力的閉上雙眼。一切來得太突然,已超過他的想象,夜魅攪事的能力當真無人能及。現在他的身份已暴露,不得不想其他辦法。

牢中的妖自是歡欣鼓舞,他們被打壓多年,如今出上古妖王現世,他們似乎看到了希望,重振妖族指日可待。

奕風並無振興妖族的打算,他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無意攪弄風雲。震斷身上的鐵鏈,奕風走出牢門,縱身一躍,穿過層層牆壁,輕巧的站在屋頂上,看到底下歡騰的眾妖,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下去。龍龑和夜魅算計他,他就會乖乖入套嗎?

高靈致來時,就見奕風站在屋頂上,俯看廣場上的所有人。他的妖王氣場全開,有幾許霸道傲然,卻和現在的情形格格不入。高靈致已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們之間的亂賬還沒算清,誰也沒有資格要求誰讓步。

奕分見到高靈致過來,對她說:“靈致,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蕭湛不放心,攔住她說:“你不能去,他是萬妖王,又和你有過節。這會兒天下的妖都聚集在錦都,你去了有危險。”

高靈致回頭說:“我和奕風之間總該有個了解,再說我也該和他談一談,如果成功會省去很多麻煩。”

蕭湛將信將疑的鬆開手,抬頭看了一眼奕風,最終鬆了手。

高靈致站在奕風身邊,問他說:“你有什麽打算?”

奕風回答說:“如今的局麵,你我已不能掌控。龍龑想利用蕭湛的手逼反我,好讓我與你們徹底決裂,我哪能如他的意?四年前我害了你,今天就當還你一個人情。殺了我,或將我再次封印。如此一來,龍龑的計劃就落空了。我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想在去爭什麽,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你可以躲到海外去,那樣龍龑就找不到你了。”高靈致提議說。

奕風輕笑:“到現在了,你還那麽天真。我的軀體,我的妖力,對龍龑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隻要我不死或不被封印,無論躲到哪裏去,他一定會找到我。靈致,動手吧,別囉囉嗦嗦的。”

高靈致心中百感交集:“我和天下百姓都會感激你。如果大功告成之後,我還活著,我一定會放你出來,還你自由。”

高靈致剛祭出聖靈石,一陣黑風突然襲來將她撂下屋頂。落地的瞬間,她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夜魅已挾持了奕風,奕風被突如其來的黑氣包圍,黑色的鏈子捆住他全身,絲毫動彈不得。眨眼的瞬間,龍龑的手下已將他帶走。

高靈致見奕風被劫走,正要追去時,夜魅已攔住她的去路。她本就火冒三丈,這會兒瞬間就發泄出來。夜魅怕聖靈石是不是?今日就讓他有來無回!她布了個結界,將兩人包圍在其中。夜魅闖不出去,隻得留下拚命。

高靈致怒火中燒,拔出沉淵和他打鬥。夜魅的邪功在結界中受到限製,施展不開。而高靈致來勢洶洶,一手執劍,一手執聖靈石朝他殺來。

打鬥中,高靈致似乎捕捉到了體內的神力,將其化為己用。她抓住機會,執聖靈石的手一掌震斷夜魅的脊梁骨,夜魅痛得仰天長嘯,一團黑氣從他體內泄了出來。

高靈致鐵了心要殺他,又用一個結界將那團黑氣包圍,念起咒語將其淨化。眼見著黑色逐漸消失,不想又出變故。

玄鏡在魔宮用鏡子看到錦都的那番景象,將手伸進鏡子中,把夜魅的身體和黑氣拉了回來。夜魅的身體躺在地上像個軟綿的海參,他全身經脈被震斷,五髒六腑已碎,大口大口的吐著黑血。而那股怨氣已被淨化大半,邪力大減。

玄鏡將怨氣重新放回夜魅體內,對身邊的黑衣人說:“她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先將她的身體放回冰原中的玄冰冰棺中,一月後將她取出來就是。”夜魅的傷能自行恢複,但她這次傷得太重,隻怕不能再恢複到從前了。

錦都中,高靈致正欲殺夜魅,卻未料到會憑空出現一雙手將他拖走。殺夜魅的計劃失敗,她隻得放棄,去將奕風追回來。從青山趕回來的雒敬涵見高靈致朝西追去,也跟了上去。

半途中,龍龑親自出手將奕風帶走,丟下一句話給高靈致:“別白費力氣了,萬妖王我要定了。與其想著怎樣救他,不如想想怎樣恢複神之身。”

以高靈致現在的功力,的確拿龍龑沒辦法,但她不甘心空手而歸。奕風要是成了龍龑的新軀殼,後果不堪設想。

“靈致,你回去吧,你打不過他的。”奕風勸高靈致說,他現在落入龍龑手中,再掙紮也是徒勞無功,“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就算出了事,也不會連累你。”

高靈致抿唇,不知該不該追上去。

“回去吧。”奕風又說道。龍龑想要他的妖功和妖身,哪有那麽容易。而龍龑也不多廢話,綁了奕風就走。

高靈致站在原地,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回去。

奕風被抓走,錦都陷入慌亂之中。萬妖王的身份暴露,天下眾妖勢必會追隨於他,而龍龑占有他的身體後,妖魔兩方勢必會聯合,到時候人族的壓力會更大。但錦都的慌亂和高靈致的平靜顯得格格不入。

蕭湛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敢打攪高靈致,應祥認為自己好心辦壞事,自責不已,險些自殺謝罪,還是雒敬涵攔了下來。

“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呢?”雒敬涵坐在高靈致身邊問道。

自從奕風被抓走後,高靈致便喜歡坐在王宮最高的樓頂上發呆。此時雒敬涵問她,她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

“你說奕風落入蕭龑手中會有什麽結果?”

“還能怎樣?左右不過是蕭龑吃了他的魂魄,吸了他的妖功,再占了他的身體。奕風畢竟是上古妖族的王,活了一千多萬年不老不死,對蕭龑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的身體可比**凡胎好太多太多。”高靈致說。以後與他在戰場想見,勢必會兵戎相見,再與他為敵,不知會是怎樣的情形。

“另一位神還是沒有下落嗎?”

“沒有,能不能找到就隨緣吧。”高靈致躺在琉璃瓦上說,“我好像撐不住了,突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沒有意義。”

雒敬涵本就慌亂,想從高靈致這裏聽到幾句鼓勵的話,想不到她比自己還消沉,隻能冷靜下來安慰她:“別傷心,天無絕人之路。”

“我現在覺得自己站在孤峰上,四周都是懸崖絕壁,一不小心就會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如果我也能早些把薑靈祈的神功收為己用,說不定現在會是另一種局麵。”

雒敬涵的話沒起到作用,高靈致反而越來越消沉。

“出去散散心,說不定能豁然開朗。”雒敬涵也沒辦法化解現在的困境,隻得如此說道。

高靈致聽了他的話,果然騎馬外出遊玩了幾日。雖說沒什麽作用,她好歹不似幾日前消沉。回城之後,聽消息說李承安已經醒了。不過拆線後看到自己的臉,嚇得暈了過去。

“她那張臉是治不好了,再鬧也沒用。”高靈致把韁繩拋給馬童接著,直接去鬆風院看李家兄妹。

李承安被自己嚇暈仍在昏睡中,李承賢倒是冷靜,這會兒正在院中鬆樹下的石凳上坐著讀書。見高靈致來,起身行禮道:“多謝高姑娘救了我妹妹一命。”

“你不必謝我,是我該做的。承安現在怎樣了?”

“她剛醒過來,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等日子長了,習慣了就好。”李承賢說著,往屋內看了一眼。

高靈致明白他的顧慮,說:“我知道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非常重要,令妹的反應大家都能理解。隻是我能力有限,令妹的臉我也無能為力。”

“能保住一條命已屬不易,不敢再奢求其他。”李承賢說。經曆家族變故後,他長大了不少。大火之後,他更沉穩內斂。

“我去看看她。”高靈致邁步走進屋內,見到李承安安安靜靜的躺在**,一張殘缺的臉比傷未好時還猙獰幾分,看上去十分駭人。難怪她會被自己嚇到,就是高靈致見了,也嚇得不輕。

李承安突然醒過來,雙手狠厲的朝高靈致的臉抓來。幸好她躲得快,否則臉就被李承安抓毀了。

“你是來嘲笑我的是不是?來看我現在有多醜是不是?我的臉就是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滿意了?當初是我們李家得罪了你和蕭湛,你們就要趕盡殺絕是不是?高靈致,你真的好狠呐!你做了這麽多壞事,就不怕遭天譴嗎?”李承安計劃失敗,氣急敗壞的指著高靈致說。

高靈致看她發狂的模樣比鬼魅還恐怖幾分,心想如果是自己毀了容也會如此吧。不過現在她沒心情安慰李承安:“我又沒殺你的家人,你所說的天譴報應不到我頭上。”

李承安狂笑幾聲:“哈哈哈哈,你還在撒謊。你和蕭湛最會做沽名釣譽之事,以為殺了我父兄,又救了我和四哥,我就會感激你嗎?做夢!”

高靈致出門遊玩兒了幾天,好不容易將心頭那股焦躁的火壓下去,現在被李承安罵,那股火又冒了出來,雙手叉腰,罵回去說:“你又是個什麽東西,值得我拐彎抹角的來殺你?如果我要你死的話,會一刀給你個痛快。你口中所說的沽名釣譽之事,我也不屑去做。李家現在隻剩你們兩個,我要殺你們的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你要再像瘋狗一樣亂叫,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省得你再咬人。”她手上的彎刀架在李承安的脖子上。李承安嚇得要死,立刻閉嘴。

“我耐心不好,你要再敢胡攪蠻纏,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李承安被高靈致嚇得不清,一時間忘了反駁。

“不過我也不跟你計較,你的腦子燒壞了,還得好好治一治,放心,我這裏的藥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高靈致將彎刀抽回,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承賢扶起癱軟的李承安,扶她坐好後追出去道歉:“承安剛醒過來,一時激動做了錯事,還請高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高靈致回頭看他,笑道:“令妹情緒激動,為了讓她冷靜下來隻能嚇嚇她。我剛才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承賢抱拳一揖:“多謝高姑娘。”

高靈致離開後,李承賢才回屋見李承安:“我知道你難過,但發火生氣你的臉也恢複不到從前了。我調查過了,李府失火一事與蕭湛他們無關,是一個叫夜魅的人做的,他是蕭龑座下的第一高手,近日攪得錦都雞犬不寧。韓清越被他殺了,奕風也被他抓走了。”

李承安捂著自己的臉,苦笑道:“大哥,你就這麽信他們說的話?誰知道這不是他們害李家的詭計?四哥,當年的北伯侯府多麽風光,天下諸侯都來朝拜,如今是個什麽樣子你還不清楚嗎?現在凶手就在錦都的王座上,你呢?卻像一條狗一樣對他們搖尾乞憐。四哥,難道你就不想重振北伯侯府,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嗎?”

李承賢聽了李承安的話,鬆開握住她手臂的手:“現在該如何呢?因果輪回,一切都是報應。”

李承安冷笑:“嗬嗬,因果報應,不過是你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如果你不去,我去!”

李承賢心中歎氣,現在天下的局勢混亂,且不說蕭湛如今大權在握,除了奕風那事之外,他甚少犯糊塗,而且雒敬涵、高靈致等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西方還有虎視眈眈的蕭龑。李氏早已失勢,就算他有心也無力。蕭湛和李家有嫌隙,又猜忌李家,他是不會得到重用了。

“你要怎樣複仇?一個高靈致就嚇得你魂飛魄散,你確定你打得過她?她並不是講理之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你硬要湊上去,她會毫不手軟的殺了你。”李承賢好言相勸,他們兄妹二人重傷治愈沒多久,沒有能力攪動整個大局。

李承安怕高靈致得緊,聽到李承賢的話後登時癱軟在地,但她實在不甘。

夜魅重傷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高靈致已準備北上之事。她與蕭湛、雒敬涵說了蠻荒之事,兩人聽後表示讚同。

蕭湛立即說道:“造船之事就交給我去做,我一定造一艘堅不可摧的大船,保你們平安到達極地。”

他走後,雒敬涵偷偷溜了高靈致說話:“不是還有一個沒找到嗎?就這麽急著去蠻荒。”

高靈致說:“我們等不得了,奕風被抓走,過不了多久龍龑就會占用他的身體。我們再不恢複神之身,將會一敗塗地。至於另一位,看緣分吧。”她已經失去耐心了,天鏡說這個世上還沒發現和碧月長得相似之人。如果她還不出現,自己隻能放棄。

蕭湛聽高靈致說海上凶險,特地親自監工,務必要將船造得結實牢靠。

不過王宮近幾日並不太平,巡夜的侍衛和宮人都說看到了白衣女鬼,整夜在宮中飄**,嚇壞了不少人。高靈致聽到傳聞後,晚上特地守在女鬼經常出沒的地方。夜半之時,終於等到她出現。

細看之下,哪裏是鬼,分明就是李承安在裝神弄鬼。她穿著一身白衣裳,披頭散發的,光著腳在宮裏晃**。這一身配置加上她殘缺不全的臉,的確比鬼還可怕幾分。

“我道是哪個孤魂野鬼敢在宮裏嚇人,原來是你。你精神這麽好?”

李承安看了她一眼,說:“我睡不著覺,半夜出來散散心,沒打擾到你吧?”

“你是沒嚇到我,不過宮裏被你嚇到的人倒是不少,這麽做很好玩兒嗎?”高靈致想不到李承安這麽幼稚。

李承安開心的笑道:“是挺好玩兒的,我受過的痛可不能讓我一人擔著,大家幫我分擔一些,我心裏才好受點兒。”

高靈致不和他計較,說:“我知道你的臉毀了你心裏不平衡。”

聽她這麽說,李承安不屑的哼哼幾聲。

“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會幫你換一張臉。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不能惹是生非。如果你的所作所為超過了我的底線,我會拿回我送你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