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前世今生

奕風聽了高靈致的話後,不自覺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應聲說道:“你說得……有道理……”

高靈致站起身來,拍了拍奕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行得端坐得直,何必拘泥與過去那些小節?人活著得向前看是不是,你還年輕不著急。”

奕風聽後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是,我明白。”他想,高靈致這種姑娘雖然神經大條好說話,但他覺得,以後還是沒臉見她了。她是他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的見證者,這個世界著實太捉弄人了。

“如果沒什麽話說的話我先回去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兒,這種時候特別想睡覺。”高靈致蒼白的臉上有一抹倦色,捂著打哈欠的嘴說。果然沒了武功,她就像個廢人一樣。

奕風伸手拈了落在高靈致發髻上的薔薇花瓣,緩聲說道:“你受了重傷要好好休息。就算沒了武功,以後有我保護你,沒有人會傷害你。”

高靈致又一個激靈,或許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性格都像個糙漢子,從來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一類,已經習慣了去保護別人,也習慣了不正經的時候和身邊的妹子們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來調劑調劑生活。也許是她上輩子從事的職業太特殊或者太不像個姑娘,所以幾乎沒異性敢接近她。突然被奕風這麽一說,除了感動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肉麻。不過她從不扭捏,又豪邁的對著奕風說:“謝啦,在我武功恢複之前,就先把小命交給你。”

看到高靈致大步離開,奕風頓時無限感慨,她的性子要能和她的外表相符合該多好,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強悍的姑娘,尤其是比男人還強悍的姑娘,相處起來實在是太有壓力了。如果她的武功不會恢複那該多好啊。

王施寫信回錦都告訴高靈致最前方的事,說現在妖族的敗局已定,隻要掃清他們在南方的剩餘勢力便可班師回城。王施的字跡娟秀,是很規矩的正楷。她對戰場的描寫沒有多餘的渲染,隻用最直白的語言描述戰場上最血腥最殘酷的事實。

除了寫這些外,她還在信中提到蕭龑已經派了他的最器重的義子前來助陣,隻怕接下來的戰爭不會那麽容易就結束。另雒敬涵的暗探已經打聽到有魔宮的殺手潛進錦都,要她小心些。

魔宮,又是青龍這個死變態。她現在手筋和腳筋被挑,拿些重東西或者走路走的時間長了會有全身無力手腳抽搐的反應,但躺著被吃又不是她的風格。那個什麽該死的死變態萬妖王,隻會玩兒陰的,難怪上古那位神女不喜歡他,他就是個超級蛇精病。奕風說他在深山老林裏學文習武了十八年,在武藝這上麵應該也不差。如果他真有穆家良好的練武基因,那就更不會差了。但青龍是個修為極高的萬年老妖精,奕風能打過她嗎?這是個不得不多想的問題。

高靈致從百寶袋裏掏出一個瓷瓶,雖然十分嫌棄它卻不得不用它。她又不會整天十二個時辰都躲在奕風身後請他保護,最關鍵的時候還得靠自己。

這時候奕風敲了敲高靈致的房門,他進門後說收到了雒敬涵的密信,說已經有魔宮的殺手進城了,那些殺手都是衝著她來的,所以他必須整天寸步不離的跟在高靈致身邊保護她。見到高靈致露出為難的神色,奕風說道:“我們又不是沒在一間房內過夜過,再說也很難把女當女人看。其實,我是個很正經的很男人的男人,你……不要想太多。”意思是他不會對他有不軌的心思。

所以經過這次的交流後,高靈致想徹底放棄了男性會對她有不軌企圖的想法。其實美貌的姑娘不一定有自戀得資本,也得看人家好不好你這口。萬一你在那裏臭美的要死,人家還以為你是蛇精病怎麽辦?

打完一仗回來,雖然是中途退出的,但她回來後發現整個天空的變藍了,所有人都正常了,連奕風也不再變態了,這個世界真是正常得讓人有些不適應啊。

關於穿女裝還是穿回男裝這事奕風和高靈致進行了一次深切的探討。高靈致認為,女裝太繁瑣,衣裳太厚施展不開,穿男裝方便,就算打不過逃跑的速度也快些。奕風認為,高靈致不管再怎麽豪邁彪悍始終是個姑娘家,姑娘家就得有姑娘的樣子,始終穿成男人的樣子很不好。再說,高靈致穿回男裝則是對他能力的懷疑。懷疑男人的能力,無異於打他的臉,打臉很傷自尊的。最後兩人還是達成協議,高靈致穿女裝,不過是那種輕便型能大步奔跑的女裝。

高靈致摸了摸百寶袋,她已經給天鏡和白羽寫了信,為什麽五六天過了還沒一點消息?是不是代表她剩餘的人生隻能在頹廢中度過?對於保護高靈致這件事,奕風表現得很好,很有一個護衛應有的職業道德。不過對於這種兩人整天寸步不離的情形,高靈致還是有些頭疼。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還是想先保住小命要緊。

落水後的重風寒好了,高靈致在後宅裏待了十來天總不住的想往外跑,這樣的天氣待在屋子裏發黴著實對不住一片大好春景和年輕的人生。對於高靈致的要求,奕風向來是有求必應。亦或者說,奕風看高靈致的眼神從沒變過,不過他的表現則由從前的大膽和不要臉皮變成了現在的含蓄和小心翼翼。所以,高靈致從不敢直視奕風那寵溺又帶著些許深情的眼神。對於過去那些死纏爛打的無節操情節,奕風不說,高靈致也選擇性的忽視,當做奕風從沒對她說過那些深情款款的話。

高靈致和奕風兩個一人一馬出了錦都,沿途奕風都在為高靈致介紹錦都的風景好風俗。高靈致看得興致勃勃。

“靈致,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嗎?”奕風在走出城後突然問道。

高靈致凝視奕風的臉,從他臉上找不出半點一樣的情緒,堅定的說:“我信,你信嗎?”

奕風的眼眸有一絲異樣的光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我也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也許,上輩子我們見過。”

高靈致果斷的打斷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說:“我一定沒見過你。”

奕風不由自主的問道:“為什麽你那麽肯定我們上輩子沒見過?”

“因為我清楚的記得上輩子的事。上輩子我活在另一個世界了,那時候我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報工作者。而且我身邊男人都對我避而遠之,他們也像你那麽說,無法將我當做一個姑娘看待,更多的就像是一起奮鬥的兄弟。而且,上輩子在二十八歲的時候我死過一次,但沒死成。我換了個身份重新活著,為了躲避組織的追殺,我躲在義莊內,一躲就朵了三年。後來莫名其妙的死了,醒過來後就在這個世界的天山。”高靈致回憶她上輩子的事說道。準確的說,她受過高等教育,腦子裏是唯物主義思想,原本也不相信前世今生之說。但經過這次的離奇穿越,她又有些信了。

奕風聽了高靈致的話後微微有些失望,眼神變得十分黯淡,說話的語氣也待了猶豫的色彩:“也許……我們上上輩子見過呢?”

高靈致說:“也許,我們這輩子才遇到呢?”她也不清楚是她太無趣還是神經大條或者對奕風沒異性相吸的感覺,對奕風明示和暗示性的表白都無動於衷。

在城郊跑了一天的馬,很慶幸沒遇到殺手。高靈致活動活動筋骨出了心口的濁氣後準備回城。回頭卻看到奕風站在一棵荼靡樹下看著她發呆,那種眼神裏有為情所困的男子求而不得的失落。

這種護花使者的工作,高靈致想她和奕風都沒擦出半點火花來,看來他們著實無緣也無份。“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奕風收起失落的神色,點頭應道:“好。”

回到王城後,高靈致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坐在薔薇花架下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為什麽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站在她麵前,她就一點也不動心?難道因為他是個窮光蛋?但她對蕭湛和雒敬涵這樣人也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除了遇到蕭湛時無良的瞎想了一陣。好歹奕風也是個落魄貴族,底蘊還是有的。難不成她是個同性戀?但她對美貌的姑娘同樣沒感覺,例如王施。難道她那什麽冷淡?

她覺得,她又想歪了,也許她哪天真的遇到真愛了呢?又或者,她自身太強大,需要一個更強大的男人來征服她,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臣服於一個男人。

對於同住一間房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高靈致對於在她房裏打地鋪的男人十分放心。起初兩人還一個坐地上一個坐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談人生理想和未來計劃。

說了一大堆廢話後,“你以後想做什麽?”奕風躺在地上鋪好的涼席上說。

高靈致沉思片刻,說:“等哪天蕭湛不需要我幫他的時候,我想騎馬遊遍天下,再在一座無名的小鎮上買一座宅子,幾畝良田,做點兒小生意,每天和他一起忙碌,晚上坐著數錢,這樣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