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技高一籌

“多謝你,你的好意我們兄弟兩個銘記在心,日後一定相報。”九曜說道。自從他們被龍龑趕出皇宮後,在短短半月之內受盡神族眾神白眼,這些日子吃不飽穿不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他們兩個果真如華音所說,沒有皇子的身份,他們就什麽也不是。

杏仙忙說道:“小仙不求兩位皇子的回報,隻是想到在外靠朋友,要是小仙以後落難了,也有人伸出援手就好。天下四方西方靠近冥海,也最為混亂,南方有妖孽橫行,北方氣候嚴寒,隻有東方現在最和平安寧,兩位皇子不如先去東方走走。終於華音公主那裏,兩位皇子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九曜和十天出生之後生活在男神崛起的時代,從未經曆過女神統治的時代。神族中神都知道華音是整個神族的禁忌,因此他們從不知道華音為何為神族所不容。“杏仙,你知不知道為什麽華音會被貶到蠻荒?我聽說她忤逆犯上,意圖謀反。你說她一個女子怎會想奪取父皇的皇位?”十天追問道。

九曜心知不妙,急忙拉過十天,道謝說道:“多謝杏仙相助,我們兄弟二人定會湧泉相報。先告辭了!”

“九哥,你為何不讓我問完。”十天被九曜急匆匆的拉走,不解的問道。

九曜說:“我們趕緊離開王城,既然知道華音是整個神族的禁忌,那就不要多問給杏仙惹麻煩。”

“那我們去什麽地方?”十天說道,“去東方找東伯侯?”

“不,我們去西方。”九曜冷靜道。東伯侯現在雖然安全,但他和華音有婚約,早已在他們父皇的黑名單上,隨時都會殞命,他們已是戴罪之身,更不能往東方那個看似平靜的地方去。既然已經出宮了,就不能再像在皇宮時候那般。

十天十分震驚,說:“西方是四方中最亂的地方,我們去不是送死嗎?”

“父皇雖然將我們貶為庶人,可沒廢去我們的神格和神力,難道我們活了上千年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嗎?我清楚我們現在都無法適應宮外一無所有的日子,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無法挽回,必須認清自己現在的位置。我不想死,你也不能死。之所以不去東方,因為東伯侯是姑姑的未婚夫。” 九曜說道。他心中一直有個念頭,一定要在沒有皇子身份之時過下去,一定要弄清楚當年的事。

十天終於想清楚九曜不去東方的原因,“九哥,我明白了。”

兄弟二人在集市上買了兩匹馬和一些幹糧,踏上西行的路。

高靈致親眼目睹華音將執善的魂魄一點一點聚集起來,直到她的魂魄能開口說話。

原來那日出現的當真是執善的殘留的半點魂魄,華音將其捕捉後藏在聖靈石之中。聖靈石能聚天下靈力,這麽多年來已聚齊執善的一魂一魄。隻要她說出天玄幻鏡的所在,龍龑的末日也就到了。

在七月十五,皓月當空的夜晚,夜空中繁星點點,沒有一朵黑雲。華音趁著伽桐熟睡後離開樹屋,走到深山的山洞之中,點上一盞黃豆大的油燈,正麵放著一麵雕花的橢圓形古鏡。

華音咬破中指,在古鏡上畫了一個圈,隨即施法讓聖靈石懸在紅圈正中。“出來吧,執善,我知道你回來了。”

鏡子之中出現執善蒼白發青的麵容,她見到華音後陰惻惻的笑了幾聲,森冷的笑聲在幽深的山洞之中回**,極像是惡魔的詛咒。

“到現在了,你還和臨死之前沒什麽兩樣。”華音不理會她諷刺森冷的小聲說。

執善陰陽怪氣的說:“是啊,我一點兒沒變,因為我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嗬嗬。”華音亦冷笑了兩聲。

“但是你,竟然還活著,真讓人意想不到。怎麽,想讓我告訴你天玄幻鏡的下落?”執善故意說道。她現在手裏隻有這一張牌,必須好生利用一二。

華音臉上依舊是冷冷的笑意,說:“讓你失望了,我在龍龑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三千多年,手中的聖靈石也沒被他搶走。你當時扇我的幾巴掌,我還沒還,怎麽就能讓你那麽輕鬆的就死了?”

“原來我這麽讓你惦記,不過讓我永無輪回的機會不是更好嗎?為什麽還想方設法的用聖靈石和結魂燈為我聚魂?還是為了天玄幻鏡吧,可別不承認,因為隻有我才知道天玄幻鏡的下落。”執善陰笑道。

華音笑著否認說:“執善,你太狂妄自大了,我為你聚魂不是為了天玄幻鏡,而是為了讓你證明當年母皇被害和篡改遺詔一事,因為隻有天玄幻鏡還不足以讓天下神和人相信。”

執善不相信的問道:“這麽說你知道天玄幻鏡的下落了?”她不信華音會找到。

華音笑話她自以為是,說:“你忘了我手裏有聖靈石這事了?無論天玄幻鏡在什麽地方,聖靈石都能感應到。我之所以沒去取,不過是不能去那裏罷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多東西就在眼皮子地下找它的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其實天玄幻鏡就在……”

“就在朝堂之上的龍椅底下。”執善搶著說道。她倒是小覷了華音,想不到她真能找到天玄幻鏡的所在。

其實華音並不知道天玄幻鏡的所在,剛才說的一切不過是騙執善的,想不到執善當真搶在她前頭說出了天玄幻鏡的下落。這麽多年來她也一直在找天玄幻鏡,想到連聖靈石都無法感應到,隻能亂猜一通。那時候她想起前輩們說的一個典故,說曆史上有位邪神篡位,她搶走聖靈石後將它藏在一個所有神都找不到的地方。後來她伏誅後,聖靈石消失了一萬年未現世,連天玄幻鏡也無法找到,後來陰差陽錯在朝堂的龍椅地下找到了。她正是想到這點,因此才想出這個點子誆執善,想不到執善真的把天玄幻鏡藏在龍椅地下。

“原來你也看過那段野史,我們都想到一塊兒去了。”華音笑著說道。

執善恨得咬牙切齒,原來華音並不知道天玄幻鏡的真實所在,剛才說的一切都是騙她的。嗬嗬,想不到華音這些年保命的本事見長,連智商和心計都跟著漲高了。“你這個騙子!”

“我隻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可沒逼著你說。我看你倒是臨死前沒任何區別,自不量力認不清自己的位置。”華音說道。

“嗬嗬,你今天是來笑話我的嗎?”執善的臉比剛才更青了幾分,青中帶黑的雙眼和白紙一樣的臉頰,在帶血的鏡子中看起來格外詭異。

“落井下水不是我為人處世的原則,因為我曾經曆過比噬魂削骨更殘酷的事。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我為你聚魂是為了讓你說出當年母皇被害的真相和龍龑篡位的事實,以及你被害的事。”華音說道。她還沒那個閑心看執善的笑話,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讓天下人去笑她就足夠了。

“就這麽簡單?”執善問道。

“就這麽簡單。”華音回道。

“那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執善不忘談交易說。

華音故意沉思一陣,說:“好處就是為你聚集三魂七魄,讓你重新輪回。”

“還有呢?”執善對交易的結果十分不滿,重新輪回,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她仍舊會一無所有。況且她進輪回之後,重新投胎的身份家世還不能自己挑,萬一投胎到一無所有的家庭她豈不虧大了?

“沒了。”華音幹脆的說道。

執善貪心不足蛇吞象,說:“我幫你複位,你就這麽報答我?看來我沒有幫你證明的必要。”

華音不為所動,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容易被誆騙的聖女,冷笑一聲說:“那好啊,沒了我你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看來我沒有為你接魂的必要了,先告辭。反正天玄幻鏡的下落我也知道了,你也沒有利用的價值。好走不送。”她熄滅了結魂燈,古鏡上的血慢慢消失,執善不相信的看著華音果斷離開的背影。

華音有天玄幻鏡在手,那麽她便徹徹底底的失去利用價值。剛才她隻是想利用自己掌握的秘密為自己爭取些好處,哪想華音已不吃這套,反而不給她半情麵會的離開,現在她連重新投胎的機會也沒有了。“你回來……”執善的聲音還未傳出古鏡,華音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古鏡上的血跡幹涸後,鏡子化作齏粉消失在漆黑的山洞中。

華音回到樹屋時天剛蒙蒙亮,雷澤升騰起一片淡淡的薄霧。這些年雷澤逐漸變成一個深淺不一的湖泊,長在泥沼之中的蓮花也逐漸消失,隻在靠東的地方還剩餘一片。華音在雷澤邊上活動筋骨後一躍跳進雷澤之中。

高靈致坐在雷澤邊上沉思半夜發生的那一幕,要換做是她的話,不一定能從執善嘴裏套出天玄幻鏡的下落。同時也讓她明白,人不能把自己作死了。執善明明有機會投胎做人,是她自己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用手裏的砝碼拿捏住華音,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聚集的一魂一魄重新散去。其實她在想,華音的做法著實太正確不過,執善做了那麽多壞事,就不該有好下場。

現在華音手中有天玄幻鏡,也有龍龑做夢都想得到的聖靈石,是否意味著她要開始複辟了?高靈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未來即將發生的事。但轉念一想,未來還會更悲劇,很快就收起了那份雀躍的心思。

天亮後華音一身濕漉漉的回到樹屋,伽桐剛起床,見到地板上未幹的腳印,忙打水來擦幹淨。“公主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身都濕了?”伽桐擦地板時華音正在換衣裳。她將濕衣裳包好抱下樓,說:“沒什麽,就是晚上睡不著,在周圍轉了一圈,順帶在雷澤裏泅了一陣水。”

“現在天冷,雖然你是神之身貿然泅水也不好。更何況水下還有那麽多猛獸。”伽桐勸說道。

華音已走到樓下,聽到伽桐的話後扭頭笑說道:“我發現你越來越喜歡嘮叨了,簡直就像宮裏的老嬤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