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救救我——”
老板娘淒慘的哭聲衝擊著薑芷的耳膜。
理智告訴薑芷,她不該多管閑事,可她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了姐姐。
如果當時有人能伸出援手幫幫姐姐,姐姐是不是就不會——
“二爺,拿你錢的人是他,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該為難一個女人。”
天知道薑芷說完這句話用了多大的勇氣,她背著對著祁鴆,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卻能感受到他淩厲的目光。
如芒在背。
祁鴆緩緩起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掰過薑芷的身體,盯著她那張慘白的臉,“你這是在向她求情嗎?”
“我隻是實事求是。”
話音剛落,丁得水生怕祁鴆反悔似的,朝薑芷罵了起來,“賤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閉上你的臭——”
未說完的嘴是狠狠挨了一腳,丁得水的幾顆牙齒都被踹了下來,滿嘴是血。
祁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更沒你說話的份兒!拖下去!”
老板娘和丁的水都被帶走了,薑芷看著老板娘離開的地方眉心緊皺,還沒開口,下巴被微涼的大手捏住。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丁得水和他情人尚且如此,你說祁長風要是遇上這樣的事,會犧牲他保全你,還是會犧牲你保全他自己?”
薑芷頭暈目眩,感覺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她掐著掌心不讓自己在祁鴆麵前倒下,“這個問題你該去問他。”
祁鴆目光如炬,“我問的是你!”
“我……”
眼前越來越黑,祁鴆那張帥氣的俊臉越來越模糊,身體更是不聽使喚,薑芷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祁鴆麵無表情地鬆開她,任由她倒下去。
地上都是玻璃碎片,薑芷這麽摔下去,肯定會被碎片紮傷,甚至可能會毀容。
紮就紮,死了更好!
薑芷完全沒了意識,在她的身體快要碰到玻璃渣時,一隻修長漂亮的手穿過她的細腰,將她撈了起來。
—
檀宮。
傭人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抱著一個女人回家,女人臉頰緋紅,緊皺著眉很痛苦的樣子。
管家立刻迎了上來,“少爺——”
“把感冒藥退燒藥都拿上來。”
“是。”
管家將藥和水拿到房間,祁鴆接過取下兩粒退燒藥塞進薑芷嘴裏,又灌了點水進去。
他的動作有些粗暴,薑芷被嗆了一下,痛苦地咳著。
藥沒咽下去,膠囊的皮又化了,嚐到苦味,薑芷眉頭皺得更緊,全都吐了出來。
看到自己的床單打濕弄髒,祁鴆憤怒地捏著她的下巴,“再吐出來信不信我弄死你!”
許是聽到了祁鴆的威脅,薑芷身體輕輕一顫,小嘴一撇,委屈巴巴的,但人依舊沒醒。
管家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少爺,你這麽喂藥是喂不進去的。”
“那要怎麽喂?難不成要嘴對嘴——”
話未說完,他看了管家一眼,“你先出去,待會兒陶醫生來了,直接帶過來。”
“是。”管家識相地離開。
祁鴆臉色難看地拿起膠囊像吃毒藥似的放進嘴裏,隨後掰開薑芷的嘴,嘴對嘴地將膠囊用舌尖送到她嘴裏。
“臥槽——”
門口突然傳來了男人驚呼的聲音。
祁鴆起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槽什麽槽,還不快過來看看。”
“咳咳……”薑芷又難受地將膠囊吐了出來,祁鴆看著她的臉色陰沉地能殺人。
陶少成立刻給薑芷做了檢查,“真牛,快燒到四十度了,打個肌肉針吧。”
祁鴆皺眉,“肌肉針打屁股?”
“不然呢?打臉?”
祁鴆冷冷地睨著他,“不行。”
陶少成很快就明白了什麽,無語道:“我是個醫生,醫生麵前不分男女,話說回來,這女人誰啊?你竟然把她帶回檀宮?”
檀宮是祁鴆的外公外婆給女兒的嫁妝,祁鴆母親為情所傷出家後,這裏便成了祁鴆唯一的家。
祁鴆從來沒帶人來過檀宮,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女人破了初。
祁鴆懶得說話,陶少成隻好給薑芷掛上藥水。
他盯著薑芷看了好一會兒,摸著下巴說道:“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啊?挺眼熟的!”
下一秒,他驚呼道:“臥槽,這不是祁長風的新歡嗎?她怎麽會在你家?不對——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嘴對嘴給她喂藥了!”
陶少成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們這……什麽情況啊?”
祁鴆無所謂地鬆了鬆領帶,“睡過幾次而已。”
“睡……睡過?靠……她可是祁長風的女人,你睡誰不好,睡她?”
“我想睡誰就睡誰,不行?”
陶少成:“……行行行,你祁二少開心就好。”
陶少成看著**即便是生病都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的確有當禍水的資本。
“我說你昨天感冒,她今天就倒下了,她的感冒不會是你傳染的吧?”
祁鴆脫衣服的手一頓,想起了洗手間裏發生的事,他毫無愧疚地哼了一聲,“是她體質太差,活該。”
陶少成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是是是,要怪就怪她不該招惹你祁二爺,怪她抵抗力太差,跟你無辜的祁二爺有什麽關係。”
祁鴆麵無表情地給了陶少成一腳。
—
薑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一場感冒加上各種光怪陸離的噩夢,她渾身酸軟無力。
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忍著不舒服起身,發現身上穿著一件女士睡衣。
極具現代風又奢華的房間,裏麵的每一個擺件都價值不菲,如果她沒認錯,牆壁上的那幅畫還是梵高真跡。
“薑小姐,你終於醒了。”
薑芷看到一個隻在左眼上戴著眼鏡的老人,他微微笑著,很是慈善。
“你好,這裏是——”
“這裏是檀宮,我們少爺的家,哦,我們少爺是祁鴆。”
薑芷的心微微一顫,她記得昨晚很難受,祁鴆拽著她嘰裏呱啦說了一堆,她什麽都聽不進去,最後好像還暈倒了。
原來是祁鴆將她帶回來了。
他怎麽會那麽好心?
突然,她臉色微變,“我的衣服——”
“薑小姐放心,是傭人幫你換的,你的衣服也已經幫你洗幹淨了。”
上了年紀的傭人將衣服端了進來,薑芷很感激,“謝謝你們。”
薑芷換上衣服下樓時,並沒有看到祁鴆。
管家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掛著標準的微笑,“薑小姐,我家少爺去出差了,他讓你吃完飯後離開。”
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餐點,還是病人吃的清淡食物。
薑芷覺得很不可思議,“祁鴆讓我在他家吃飯?”
管家點頭,“是的。”
當然不是!
祁鴆一大早離開的時候,臉色臭得跟別人欠了他幾千個億似的。
“等那女人醒了,讓她馬上滾!”
管家:“需要準備飯菜嗎?”
“準備什麽準備,餓死算了!”
雖然自家少爺那麽說了,但身為一名合格的管家,管家肯定不會讓客人空著肚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