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滾滾。

謝冥抱著薑芷走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他輕輕地將人放在**,貪戀地摸著她精致漂亮的小臉。

“七年了,之之,你知道我這七年是怎麽過的嗎?”

陷入昏睡中的薑芷,沒有任何回應。

他也不著急,溫柔的目光盯著她看了許久許久,好像怎麽也看不夠似的。

直到手機響起,他才依依不舍起身,在她額頭輕輕地印下了一吻,“不能陪你太久,不過沒關係,很快,我們能再見麵。”

薑芷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陷入了更深的夢魘中。

“之之,以後你跟少爺一個學校,可要好好照顧少爺。”

“知道啦爸爸,少爺在我在,少爺亡我亡。”

即將上小學的小薑芷被薑紹山摸著頭叮囑,她拍著自己的小胸脯慷慨激昂地說了這句話。

薑芷說到做到,自那以後變成了謝冥的小跟班。

謝冥身體不太好,不能喝涼水,又不喜歡拿杯子,她會經常更換杯子裏的水,課間帶著去找謝冥,親自監督他喝。

謝冥脾氣不好,經常跟人幹架,她會拿著掃把衝上去擋在謝冥麵前保護他。

謝冥被人送情書,讓她去處理,她會處理得一絲不苟,讓對方不記恨謝冥,也想辦法保住謝冥的名聲。

謝冥吃飯挑食,她會想盡辦法讓他多吃東西。

兩人一個是少爺,一個是司機的女兒,身份差距很大。

但在薑芷十五歲以前的人生裏,謝冥可以說是占據了她大多數的時間。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的。

直到薑芷高一那年,收到第一封情書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謝冥看薑芷的眼神中,帶著讓她害怕恐懼的東西。

即便她已經拒絕了對方的告白,少爺看起來還是很生氣。

直到那晚——

那是謝冥結束高考的夜晚。

同樣的雨天,大雨傾盆而下,劈裏啪啦打在玻璃窗上,讓熟睡中的薑芷感覺到了不安。

閃電從空中劃過,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推開了薑芷的門。

他的俊臉被閃電照得陰森恐怖,他盯著**的女孩,雙手攥緊拳頭,急切地衝過去撲在了她身上。

“啊——”

薑芷猛地睜開眼睛,心髒劇烈跳動,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警惕地起床,看到了床頭櫃自己的包和手機,以及寫著“皇家酒店”的牌子。

酒店?

她不是在雲頂莊園嗎?

怎麽會在皇家酒店?

身上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衣服也完好無損。

她鬆了一口氣,來不及多想,立刻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手機電是滿的。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立刻看了一下攝像頭拍下的東西。

然而——

內存被刪光光,什麽都沒留下。

她頹然坐在**,臉色出奇的差。

仔細回想了一下,她昨晚遇到了彼岸花,之後跟著彼岸花走了好長一段路,後麵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是彼岸花帶她來的酒店?

那東西也是被他刪除的嗎?

既然他已經發現了她偷拍祁鬆年和賀奇峰,沒有殺她不說,還將她送到酒店,連包和手機都準備好了。

那個彼岸花究竟是誰?

他想幹什麽?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見是祁長風打來的電話,薑芷立刻接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祁長風得意揚揚的聲音傳了過來,“家裏都快被祁鴆攪得天翻地覆了,你去哪兒了?一晚上沒回來?”

祁鴆!

薑芷這時才想起昨晚聽到祁鬆年和賀奇峰說祁鴆被警察抓了的事。

雖然依祁鴆的勢力和地位,肯定不會有事,可祁長風這麽得意,薑芷還是很擔心。

“蘇繡繡失戀了心情不好,我昨晚一直在陪她。”

“是嗎?那你現在回家,還能看上好戲。”

“知道了。”

來不及耽誤,薑芷立刻收拾好東西回了祁家。

她本來想去問一下前台是誰將她送來的酒店,轉眼一想,既然對方悄無聲息地將她送來又離開,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她查也查不到什麽。

回去的車上,她用手機查了一下祁鴆的情況。

見祁鴆被抓的消息並沒有上新聞,甚至沒有半點水花後,稍稍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

祁鴆在警局象征性地被關了一夜,放出來的時候,警局的人像送走一尊大佛似的,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了。

池東河親自給他點上了一根煙,祁鴆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淡淡道:“我的公主呢?”

池東河表情一僵。

祁鴆神色一凝,“你敢告訴我她不知所蹤,我弄死你!”

池東河後退了幾步,“息怒息怒啊二爺,這不是我不給力,是我把整個雲頂都快翻過來了,就是沒找到你口中的那位小仙女。”

祁鴆臉色陰沉可怕,渾身的戾氣從每一個毛孔滲出,憤怒地朝池東河逼近,“沒找到是什麽意思?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連一個女人都——”

“二少……”

圖南急匆匆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個處在盛怒中的人,殺意盡收上,冷冷地睨了池東河一眼,“廢物。”

池東河:“……”

這一次如果不是祁鴆,他們也不可能攻入雲頂莊園,沒有替二少保護好人,的確是他們的失誤。

看樣子,二少的那位公主應該沒事,不然就二少這脾氣,恐怕會端了整個警局。

薑芷回到祁家的時候,家門口站了一堆人。

祁鬆年臉色陰沉可怕,賀奇峰站在他身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鬱曉婉和祁長風,則是一臉的得意開心。

雲半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滿臉都是擔憂和焦急,她應該老早就知道祁鴆被抓的消息,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一看到薑芷,鬱曉婉陰陽怪氣地嘲諷,“是不是一家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夏夏老早就來了,某些人一晚上不知道去了哪裏,這會兒才回來。”

薑芷沒有說話,祁長風走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笑道:“小芷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是去陪閨蜜,何況,她又不知道阿鴆出事的事,不然昨晚再晚,都會回家的,對吧,小芷。”

祁長風的話意有所指,薑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下一秒,一輛囂張彪悍的路虎全速駛來,霸氣地停在眾人麵前,它帶來的塵土嗆了鬱曉婉一臉。

後車門打開,精神奕奕的祁鴆從車上下來,他嘴裏嚼著口香糖,看到眾人後,挑眉揚起了一抹邪笑,“喲,今天是什麽大喜的日子啊,都在門口迎接我呢?”

說話間,他幽暗的眸子落在了薑芷身上,表情雖然微變,眼神卻相當銳利可怕。

薑芷心突突一跳,總有一種被他看穿了的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