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祁鴆一點胃口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想吐。
和薑芷之前的症狀一模一樣,甚至連粥都不想吃。
薑芷好了,祁鴆卻有反應了。
薑芷有一種好像將病傳染給了祁鴆的愧疚感,一大早盡情地為祁鴆服務,親自喂著他吃了點東西。
剛好是周末,薑芷不用去上課。
祁鴆說要帶薑芷去個好地方,薑芷在車上問了好幾次,他都沒有說。
車子開到帝都郊外,薑芷看著熟悉的地方,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果然,車子在一個墓園門口停下。
薑芷神色凝重地看著祁鴆,“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祁鴆沒有說話,直接打開了車門,“下車。”
薑芷坐著沒動。
他扶著車低頭看她笑了一聲,“怎麽?怕鬼啊?”
“沒有人喜歡墓園。”
祁鴆一手拿著兩束花,一手牽起了她的手,“放心,有我在,沒有哪個鬼敢接近你。”
薑芷怕再反抗會引起祁鴆的懷疑,隻能下了車。
仔細想想也是,祁鴆不可能知道她和淩飛燕的關係,更不可能知道淩飛燕葬在這裏。
守墓人認識祁鴆,恭敬地朝祁鴆打了招呼。
薑芷看到守墓人認識祁鴆,鬆了一口氣,“是羨羨的媽媽葬在這裏嗎?”
“怎麽?想見我家長了?”
祁鴆不正麵回答問題,薑芷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祁曉棠真的葬在這裏嗎?
祁鴆怎麽會將她帶到這個地方?
他想幹什麽?
薑芷被他牽著走了好一段路,終於來到了一個墓碑前,墓碑上麵寫著“亡姐祁曉棠之墓,弟祁鴆。”
上麵還有一張祁曉棠的照片,祁鴆和祁曉棠很像,姐弟倆的長相都是極具攻擊性的美。
她一頭黑長直,笑起來的眉眼彎彎,特別漂亮。
但比起祁鴆的性格,祁曉棠看起來溫婉大方,典型的有教養的富家千金。
這麽好的女孩,祁鬆年怎麽會將她嫁給賀奇峰呢?
腦海裏突然響起了小醜男說的話。
難道祁曉棠的死也跟雲頂莊園有關?
“姐,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祁鴆將薑芷往前拉了拉,“薑芷,雲海市人,她是羨羨的大提琴老師,羨羨很喜歡她,大家都很喜歡她。”
隨後他又溫柔地看向薑芷,“薑小花,這是我姐,羨羨的母親,你隨我叫她姐姐。”
薑芷想到她和自己的姐姐都是同樣命苦的人,乖乖地叫了一聲“姐姐。”
祁鴆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著祁曉棠,“你放心,羨羨過得很好,比以前開朗了不少,這都要歸功於薑小花。”
聽到祁鴆叫自己薑小花,薑芷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但這麽大的功勞,她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攬,“不不不,我也沒做什麽。”
祁鴆摸了摸她的頭,“別謙虛,你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慰藉。”
薑芷這麽大了,還被摸頭,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還覺得我姐一個人葬在這裏有點孤單,但我發現她有一個好鄰居,隻是她們不認識,你願意陪我一起去拜訪拜訪她,讓她跟我姐做個伴嗎?”
沒等薑芷開口,祁鴆牽著她的手往上走。
薑芷看著祁鴆往淩飛燕所在墓碑的方向走,猛地停下了腳步,“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了。”
祁鴆摸著她的臉寵溺一笑,“來都來了,怎麽也得去拜訪一下,走吧。”
薑芷被祁鴆拖到了淩飛燕的墓碑前。
比起祁曉棠的墓碑,淩飛燕的墓碑顯得有些寒酸,除了一個燕字外,什麽都沒有。
淩飛燕死後,薑芷隻得到了她的骨灰。
姐姐生前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死後她想給姐姐找一個最好的墓園。
老師去世後將家裏的房子都留給了她,她直接賣掉房子,拿著老師的骨灰來帝都,找了帝都最好的墓園,讓母女倆葬在了一起。
現在這個墓碑下,不光有淩飛燕,還有老師。
她之所以不敢用淩飛燕的全名,就是怕殺死姐姐的凶手會查到這裏。
淩飛燕家庭情況一般,家裏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母親,怎麽可能買得起帝都的墓園。
一想起這些,薑芷覺得愧對姐姐和老師,心如刀割。
祁鴆將帶來的另外一束花,放在了淩飛燕的墓碑前。
“之前我來看我姐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墓碑,覺得挺有意思的,這麽貴的墓園裏,隻有這一個墓碑上麵沒有全名沒有照片,甚至沒有家屬的署名。”
薑芷緊緊地捏著拳頭,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我在想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的家人究竟是怎麽想的,所以,我動動手指調查了一番。”
掌心將指甲掐破,薑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祁鴆調查過姐姐?
那他是不是已經——
還是說,他這是在試探她?
“淩飛燕老家隻有一個母親,她母親在她死後沒多久就自殺了,其他親戚更是早就跟他們斷絕了來往。可你猜怎麽著……”
祁鴆幽暗的眸子看著薑芷,“聽說淩飛燕的母親是個老師,她善良熱心,明明家裏過得不怎麽樣,還帶回來了兩個乞丐,那兩個小乞丐長得都很水靈漂亮,隻是一個老板著一張臉不愛說話,另外一個眼睛看不見……”
不是試探!
他真的調查到了!
薑芷額頭冒冷汗,脊背一陣陣發寒。
“聽到這裏,我們薑老師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薑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我……我對別人的事不關心。”
祁鴆將人摟進懷裏,“那你抖什麽呢?”
“我有點冷。”
“冷還出這麽多汗。”
祁鴆拿出帕子輕輕地替薑芷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知道後來被收養的那兩個小乞丐怎麽樣了嗎?”
“不……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聽說那個姐姐是個白眼狼,賣了老師的房子,帶著自己的妹妹去過好日子了。”
“是嗎?那確實是個白眼狼。”
“可我查到的不是那樣的。”
薑芷快要倒下去了,祁鴆抱著她坐在地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的後背,像是在無聲地安撫著她。
“那個女孩帶著妹妹到了帝都,她不相信淩飛燕的死是自殺,一邊帶妹妹治病,一邊找凶手。後來她有個懷疑的對象,所以當那人的大兒子找上她讓她給他當情人的時候,她同意了。”
祁鴆盯著薑芷慘白的小臉,“薑小花,你覺不覺得這個故事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