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很高興你還記得我。”話的語氣卻和話的內容背道而馳。

瞥見一邊迫不及待地靠近冰雲的聶曉雲,一道淩厲的妖力攔住她前行的步子:“我玖蘭樓書的東西還不是你這隻畜生可以染指的!”王者的氣勢渲染無疑,令聶曉雲都卻步。

“你什麽意思?”聶曉雲眼巴巴地望著到手的好皮囊,眼望要不翼而飛了,都顧不得顧盼生姿、翹首弄影了。

回答她的是玖蘭樓書越發猛烈地攻擊,嬌喝一聲,立馬聚精會神地迎戰,一點也不含糊。

成功地挑起兩人的爭端,凝霜劍熟識判別敵友。任由它飛舞,冰雲跟著它跑著,跑出了結界。

好一陣子看不到冰雲的芳蹤,知道她可能在貓妖婆婆的結界裏麵,不礙事的。雪流夙注意到最近玖蘭樓書的動向不明,就連琉璃球裏也時有時無他的蹤跡。

玖蘭樓書修煉都是在自己編織的結界裏修煉的,一方麵,他見識過雪流夙的琉璃球,在他監控下,自己也要收斂一下,不能隨意捕殺妖精;另一方麵,要是被他發覺自己暗自強大起來,會受到什麽樣的打壓,對於雪流夙的出牌,玖蘭樓書還是摸不清楚的。

強大妖氣動**在妖界,雪流夙嗅著火藥味也到了貓妖婆婆的居所附近。探探究竟,順便去貓妖婆婆家坐坐客,那是個善良的老妖,還有一個可愛的小貓妖。

隻顧著看劍,沒有看到來人,急速奔走的冰雲一頭栽在雪流夙的懷裏。“啊!對不起!”

連忙轉身離開的她,被一雙有力的大手鉗製住:“那麽匆忙去哪裏?”

以為又遇上什麽難纏的妖怪,草木皆兵,冰雲一把握住身邊的劍。抬起頭正視來人:“雪流夙!”

被連名帶姓的直呼,雪流夙隻是不習慣地嘴角抽搐一下,立刻風度翩翩地笑著,一點也不惱。

“沒想到再見到你,又是別的戲碼,每一次都有驚喜呢!”

“你!”剛想反駁,才發現他們兩個的距離近在咫尺,很是曖昧:“你放開我!”

懷抱的主人一點也不生氣,但手上的力道卻加重了些:“要是我放開你,再撞到別的什麽妖,可不會像我那麽好脾氣。”

冰雲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話語是威脅的語句,聲音卻很婉柔。鬆懈下抵抗,認命似的模樣:“後麵有兩隻大妖怪,都是衝著我來的。你不會想要我出事吧!”不知道原因,冰雲就是篤定,和後麵求追不舍的兩人相比,眼前的人更加可信。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

拉著她的手拔腿就往本來冰雲奔跑的方向:“一會,你最好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在妖界,隻有我才能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你。”

說到保護,冰雲放棄了原本的抵抗,命最重要不是嗎?

冰雲懷裏的貓淺淺在路上的時候,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冰雲懷中,前麵的男子身形很熟悉,定睛一看,妖王大人。

睡意全無,“妖王大人和姐姐這是要去哪裏?”

聽到貓淺淺醒了,冰雲任由著雪流夙拉著,想著如何婉轉地告訴淺淺關於婆婆的事情。

來到雪流夙的宮殿,她的對手品味也是超俗的。迎接他們的是一群妖嬈多姿的美人們,看到雪流夙和冰雲拉著的手,和顏悅色下隱藏著殺氣。

直接越過她們,走入一扇造型奇異的大門。一踏入,便猶如置身在仙境般恍若隔世。

淺淺和冰雲都驚呆了。雲朵形狀的雲層一疊一疊的交錯,邊邊上都好似鑲著粉色的漣漪,分不清楚是天空還是湖麵。

波瀾壯闊的延伸在目光觸及的地方,他們的身體變得像羽毛一樣輕盈,張開手臂,就像老鷹一樣翱翔在空中,奇妙的境地真的可以讓他們飛起來。

“喜歡這裏嗎?”

回頭看著雪流夙被彩霞映紅的側臉,被鍍上一層薄薄的柔和。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浪漫,是任何女子都抵擋不了的吧。

沒等冰雲發表違心的謬論,貓淺淺就倏地跳落在地,應該是在空中飄浮。哇哇大叫著:“喜歡喜歡······太美了。”

“淺淺不懂事,童言無忌。”要是淺淺的無意識得罪雪流夙,她們倆的身家性命就懸了。

“無妨,你無須和我客氣的,就把這裏作為自己的家。”

雪流夙的話令淺淺欣喜萬分,冰雲卻耷拉著臉,這個意思是不準備放她離開這裏了。準備拒絕,雪流夙接下來的話堵住了她。

“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不要妄想離開這裏。人間已經民不聊生了,我的妖精們都被放出去侵占人界。妖族在不斷地壯大,冰洛翼也是分身乏術。”撂下話轉身準備離去,

“對了,這顆琉璃球給你打發時間,想看什麽裏麵都有除了有結界的地方。你也可以親眼見證我如何統治人類的世界,這是作為他們顛覆雪樓國付出的代價。”

雪流夙的話無疑把冰雲推進了冰窖裏,他是早有預謀,請君入甕。

“他們都是為了我,不要傷害那些不相幹的人。”就算火冒三丈,也是無濟於事,冰雲心痛地對著雪流夙遠去的背影喊。

“什麽時候你放棄自己的原則,變得心軟了?”飄來的聲音隔得很遠,很細微,但是她聽得很清楚。

顫抖著拿起琉璃球,想著洛,琉璃球就會一片空白。想著別的人,比如說玖蘭樓書,就能顯現出他拖著不太融洽的身體,疑惑地向他們走過的方向尋來。

很美,對於淺淺來說是天堂,隻要永遠不出去,冰雲不把貓妖婆婆的事情告知它,它將會做一隻永遠快樂的小貓咪。

心是變軟了,她居然會好想留住淺淺的笑容。萍水相逢而已,她可以毫不猶豫地砍下深愛自己的雪言天的頭,可以毫不猶豫地傷害抹去雪言菲的笑顏,可以毫不猶豫地在雪流夙身後捅刀子,可以毫不猶豫地背叛離開玖蘭樓書,可以毫不猶豫地和銀鋒說永別······

曾今的自己那麽的絕情絕意,現在自己卻是優柔寡斷。

洛,你在哪裏?結界保護了你不讓別人侵害,可是它卻阻斷了我們的聯係。陷入愛戀的女人總是那麽患得患失,冰雲也逃不過,心裏祈禱著,為自己,為別人。

琉璃球裏閃現著人間的點

點滴滴,鮮紅的血液遍布整個球,可以看到:

那個妖女放棄追尋自己,或者她有別的想法,以為她會回到人間。隻看到她又趁著天黑,飛出井口,滿目都是血紅色。

她幽幽地飄向鄉野村莊,偏愛黑夜的她,笑意盈盈地踏入那個冰雲叫不上名字的村子。

冰雲可以看到村子裏有很多白嫩可愛的小孩子,小小的生命很鮮活生動。一家幾口人熱鬧地逗弄著哭鬧不休的小寶寶,直到他嬉笑著手舞足蹈。

家,溫馨的詞語,冰雲淡淡地看著他們家和親人的相聚。她體會不了裏麵的歡快,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被感染著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接著球裏的影像跳到另一幕,和剛才天壤之別的場麵。明明才看過的家,被妖女一口一個,活生生地變成橫躺在地上的屍體。

小寶寶有所感應的嚎啕大哭,令人憐惜,想要安慰。得到的回報卻是妖女厭惡的神色,要是不出聲或許還會好些。

她纖細的魔爪,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尖的可怕的指甲嵌入小寶寶嫩肉裏麵。任由血珠子一顆顆滾出來,越多妖女笑得就越歡快。

眼睜睜地看著妖女把小寶寶放在她手指間點燃的妖火上麵烘烤,呲呲的油炸聲,小寶寶的哭聲驚天動地,慢慢變得有氣無力。

烤出來的油脂,妖女滿意地放到嘴邊,很是享受地聞著,然後一口喝盡。手上拎著的幹枯的小軀體,被放在胸口空****的死屍身邊。

要是換成她在現場,可能不會出手救這個小孩。與妖女實力懸殊的她,怎麽會自找麻煩呢。

被哭聲喚過來的村民們,都叫喊著“發生什麽事了?”“祥嫂-”···

一群人湧過來,緊閉著的大門刷的被妖女用妖力控製打開。看著滿地的狼藉,他們吃驚地片刻。

開心地欣賞對麵一大摞人的表情,妖女眼皮都沒眨一下。紅色的眸子更加鮮豔奪目,所有人都被瞬間迷失心智一般,麻木地站著,任由女人采擷血淋淋的心髒,留下一個個淌著未幹涸的血窟窿。

一夜滅珍珠閣,一夜滅燕尾樓,一夜滅一個村子,這個妖女變本加厲。

曙光出來了,以為女人會趕快回到“常青”園的井口,她卻沒有這麽做。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下一個村子做了同樣的事情。冰雲明白雪流夙說的話裏的意思,之前妖族的冒犯隻算是小打小鬧的不受控製,而現在直接就不控製它們的行為。它們便是刀俎,人就是魚肉,可以為所欲為。

這樣的殺人,不是殺人,是殺戮;是屠宰。不隻是見過的那個女妖,還有說不清的奇形怪狀的妖精,有的手法還要毒辣。

摳挖著人體內的部分,把好好的人撕成碎片往血盆大口裏塞。

穆寒楓還是那麽的英武,眉梢上多了些細微的皺紋,抹不去的緊皺在一起,都快打上一個結了。

他率領著大軍,不是抵抗敵人,是地獄妖邪。百萬雄師在幾十個妖精麵前,微乎其微,他們燃燒的不是畏懼,是旺盛的貪婪。如同麵對的是一堆美食,有享受不盡的口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