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宇能夠在同一時間用出兩幅畫卷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他體內翠玉毛筆的奇效。

如果不是因為周圍的畫者太多,他怕引起別人懷疑的話,甚至都不用喚出畫卷,可以直接憑空喚出風壁卷的效果,和侍衛長一戰便是這樣的情形。

自從上次一戰之後,洛宇對於翠玉毛筆的理解也深了一些,雖然還無法主動地將其喚醒,但卻可以通過耗盡自己的畫之力,逼它出手。

剛才其實隻是一次極為冒險的嚐試,若是失敗了他必將身受重傷,幸好一切如他所料,翠玉毛筆出手了,他也就成功地將王文昌擊敗了。

看到王家的二當家被洛家庶子擊飛,並大吐鮮血,王家一眾畫者感到震驚不已,全都想要上去援救,可無奈自己也被洛家畫者給牽製住了,根本無法騰出時間來。

洛宇乘勝追擊,身形一閃,便出現在王文昌身前,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盯著他說道:“現在就算是你大哥進來,也救不了你了。”

王文昌眼中的震撼神色漸漸消失,轉而癲狂地大笑了起來,滿嘴鮮血噴得到處都是,“好一個洛家庶子!居然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但那又如何,你敢殺我嗎?洛城的官兵都在外麵圍著,你殺了我,你們洛家還能繼續存活下去?”

洛宇眉頭微皺,但對於王文昌的厭惡心理,讓他腳掌不禁用力向下踩去,王文昌痛得大叫了一聲,然後又是一口鮮血從嘴裏湧出。

此時洛宇忽然驚醒,一族的族長、自己的父親洛建威就在身後,自己怎能不詢問父親的意見而自做主張?前世的殺伐果決是因為畫聖的實力傍身,而此時自己不是畫聖,而是一族的少爺,想到這,他抬頭看向洛建威,躬身問道:“父親,該如何處置他?”

洛建威聽到詢問讚許地點了點頭,便立馬走到洛宇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愧是我洛家的後起之秀,吾子可教。”

說完後,洛建威的目光便落在了王文昌身上,眼神忽然變得狠厲了起來。

“如何處置?”洛建威說著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給自己時間思考,突然又說道:“直接殺掉!”

被踩在地上的王文昌聽見這話大吃一驚,瞪著雙眼道:“洛建威,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就不顧整個洛家的安危了嗎?”

洛宇對洛建威說道:“我還以為父親你會有其他決定呢,沒想到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洛建威道:“宇兒,你且記住,欺我洛家,無視祖法,妄圖滅族,陰謀構陷,每一樣在我洛家都要灰飛煙滅,家族榮耀絕不可玷辱!”

“是,孩兒謹記在心。”

他們兩人一言一語地對話著,像是沒有聽見王文昌的叫喊一般。

王家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激怒了洛建威,也讓雙方走上了無法退讓的道路,而這條路上根本沒有“饒恕”一詞,也不存在畏懼。

洛家父子的毫不在乎,讓王文昌意識到自己的威脅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不由感到心慌意亂了起來,連忙口風一轉,聲音微帶顫抖地說道:“你們有什麽要求?或者想要什麽?隻管和我說,我大哥肯定會滿足你們的。”

洛建威眼神冷漠地看了王文昌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又看了洛宇一眼。

洛宇心領神會,收納戒光芒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

“撲哧!”

匕首劃破空氣,閃電般地刺入王文昌的心髒,鮮血飛濺而起。

王文昌瞪著恐慌的雙眼掙紮了幾下,然後便死絕了過去。

洛宇說道:“其實這樣還是有點浪費了。”

洛建威點了點頭,“如果用他來威脅王家,或許能獲取到很多利益,不過……招惹了我們洛家,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讓別人明白這個道理,還真以為洛家好欺負了。”

王文昌的死讓洛家得不到任何實際性的利益,但這對於洛家的人心和外界的看法來說,卻是極為重要的一步,在王家對洛家做了那麽多陰險之事後,唯有殺死他才足以立威,才能真正的還以顏色。

洛宇和洛建威都深諳此理,所以兩人都不必多說什麽。

洛建威掃視了一下四周,說道:“把這場戰鬥結束掉吧。”

洛宇點頭,一手提起王文昌的屍體,高舉在上方,然後大喊道:“王家的人都看好了,你們的二當家已經死了,如果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乖乖停手作罷,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洛宇話語中動用了畫之力,將聲音傳到了場間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王家畫者們見狀,都不由大驚失色,他們根本不相信洛家人真敢把王文昌殺死,但看到這一事實,他們又不得不信服。

但他們的反應卻並不一致,有的聽到洛宇的話後立馬束手就擒,有的則寧死不屈,甚至有幾個憤怒地朝洛宇衝了過去。

洛宇不屑地哼了一聲,“想找死?我送你們一程!”

說話間,赤燕卷從他手中飛出,一隻燕子帶著洶湧火焰向那幾人殺去。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之後,隻見那幾人的畫卷攻擊盡數破碎,然後全被撞飛了出去。

洛宇大聲問道:“還有誰不服的?盡管上前領死!”

王家畫者們看到這一幕,哪裏還敢造次?就算是心有不服,也不敢再亂來了,一個兩個都收起了自己的畫卷,任由洛家畫者將自己抓住。

隻是讓他們都感到極為不解的是,為什麽洛家的那個庶子能夠擊敗王文昌?而且一出手就將幾個畫者擊退了,這小子明顯比傳聞中還要強大許多,洛家擁有此人,的確是對王家最大的威脅。

沒過多久,王家的人就全都被抓了起來,一個個被扣住雙手,跪在地上。

一個洛家畫者上前向洛建威問道:“家主,他們這些人怎麽辦?”

洛建威道:“都抓到家族地牢關押起來。”

話剛說完,洛建威等人就聽見了外麵傳來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了一聲叫喊。

“洛城城主到!”

聽聞此話,洛家眾人都為之一驚,而剛剛被壓製住的王家人,則露出了獲救的喜悅神情。

洛建威和洛宇對視了一眼,說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洛宇道:“可惜他還是晚來了一步。”

兩人的交談十分輕鬆,似乎對於王家家主的到來,並不感到緊張。

身穿官府製服的官兵魚貫而入,手握官刀將場間所有人都包圍住了,然後又進來一群較為高階的官兵,洛城城主則在他們的拱衛之下,不徐不疾地邁步而入。

“你們洛家為何……”洛城城主本想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對洛家問責一番,可當他看到王文昌一動不動地躺在地麵上,看到洛建威和洛宇站在前方的時候,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臉上盡是驚訝和憤怒的神情,整個身體因壓製極度的怒火而顫抖。

洛建威忽然微笑著說道:“王文興,你來得正好,我們洛家剛剛擊潰了一群入室行凶的匪徒,我倒想問問你這個城主到底是怎麽當的。”

城主王文興被這句話給喚醒了過來,憤怒地對著自己四周的手下道:“都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過去看看!”

一個官兵連忙跑到王文昌身前,查看他的生死,洛宇等人也沒有作任何阻攔。

片刻後,那官兵回到王文興身旁,拱手道:“城主大人,他已經……斷氣了。”

王文興雙目一瞪,心頭如被重錘砸中了般疼痛,腦子陷入一片空白。

但他很快又清醒了過來,沒有心思去思考洛建威等人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內心裏隻有無盡的仇恨。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洛建威!你竟敢殺了我弟弟!我要你死無葬生之地!”

便在這時,洛宇站了出來,平靜地說道:“人是我殺的。”

王文興滿眼怒火地盯著洛宇,“是你?又是你?為什麽哪裏都有你!”

洛宇沒有理會他的憤怒,繼續說道:“這些人是入室行凶,按照秋水國法律,我們洛家有權將其擊殺,所以你沒有權力治我的罪。難不成,你要利用城主的職權為你弟弟報仇?這等徇私舞弊被朝廷知道了,才是真正的大罪。

王文興的親弟弟都被殺死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秋水國法律?再次大喊道:“把洛家人全都給我抓起來,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洛城的官兵正準備動手,洛建威雙眉一揚,大吼道:“誰敢動我洛家之人?!”

官兵們被這震耳欲聾的吼聲嚇了一跳,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隻是維持剛才的包圍圈,不敢再進一步。

王文興道:“難道你洛家要和官府對抗?還和朝廷對抗?”

洛建威道:“不,我們洛家隻是要和你們王家對抗罷了,如果你非要公器私用,把這些官府官兵當成你王家的人,那我也就隻好一視同仁了。”

王文興道:“好!很好!洛城官兵聽令,反抗者一律斬殺!不用管什麽法律罪責,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謹遵城主大人之令!”

洛城官兵齊齊吼叫了一聲,握著刀柄的雙手不由緊了幾分。洛家眾人見狀也開始警惕了起來,但家主還沒有說話,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

洛建威一臉平和,沒有要下令開戰的意思,而是轉頭向洛家的某個畫者說道:“張副官,你現在聽明白城主大人的話了嗎?”

那個畫者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一麵向前方走去,一麵從自己兜裏取出一塊令牌,舉在身前,說道:“本人張明,是西南八城總督的副官,此次特受總督之命,前來調查洛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