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惡鬼的輪回
飽含殺機的黑色觸手，氣勢洶洶的狂奔著、飛舞著誓要將動彈不得的獵物玩弄致死。
可誰曾想到冥冥中卻被無形之手抽掉了骨頭，一個個軟趴趴的聳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摔在地上，將剛才囂張的氣勢灑滿一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作死不會死？
再看另一方麵，對於眼前發生的莫名其妙的狀況，讓一向高傲不羈的菲澤科傻了眼，國王陛下賜予自己心愛的玩具，在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萬一傳到他耳朵裏，積累至今的良好形象恐怕要大打折扣，以後再想被賞賜什麽新鮮玩意兒，估計也得泡湯。
想到這裏，內心如焚的菲澤科決定親手了結這個，讓他在國王麵前丟醜的可惡男人。
“你到底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竟然敢弄壞我寶貴的玩具？”三兩步飛奔到艾特身邊的菲澤科，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惡狠狠的盯著犯下這一切惡行的罪魁禍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吧，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菲澤科因憤怒而變形的麵孔失去了往日自詡的優雅與高貴，高舉的充滿藝術氣質的也不知不覺改變了形態，修長若玉筍芽一樣的指尖毫無節製的瘋狂生長著三寸左右的尖細爪甲，鋒利如鋼針一般威脅著艾特的生命。
“罪……有……應……得。”氣低聲微的回答相比震耳欲聾的吼叫，無時無處地透著一股難以扭曲的力量，無所畏懼的笑容憐憫的蔑視著惱羞成怒的嘴臉，死對艾特來說也許是一種最榮耀的肯定。
“嘴硬可是不好的習慣呢。”鋒利的指甲輕輕劃過艾特側臉，幾道鮮紅的血痕從蒼白的皮膚中慢慢滲了出來，菲澤科憐惜的瞅著手中泰然自若的玩具，思考著如何才能將出手中玩物內心的恐懼毫無保留的挖掘出來。
這或許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戰的遊戲。
相比起之前的那些……
也許是想到了什麽，菲澤科居然旁若無人的樂開了花。
“還沒有互相了解，就結束這場遊戲未免有點可惜，作為撐了這麽久的獎勵，告訴你一件有意思的秘密，這可是連會長大人都不知道的哦。”菲澤科並沒有被一點反應的表情所影響，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卻依然我行我素的繼續講下去。
“會長大人所成立的黑暗噬技部，主要職責是研究如何對付國王陛下那些棘手的強大噬技，為了今後萬一發生了戰爭可以最大程度上遏製對方。”
沒有任何預兆的疼痛像洶湧澎湃的潮水，沿著腹部神經一陣陣衝擊著艾特虛弱的身體，菲澤科的食指延伸出的利甲，神出鬼沒的伸進了還沒愈合的傷口，並在周圍反複撥弄著。
但他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滔滔不絕的繼續講著，但看著艾特緊閉的雙目，顫抖的身體，心中反而一陣欣喜。
“但是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你可以好好想想，要是那麽容易就被思考出對策，有誰會傻傻的繼續聽命於國王陛下，甘願在他手下做牛做馬呢？”不知為什麽腹部的疼痛終於停止了，還沒來得及換口氣，大腿外側似乎被什麽東西無情的侵入了，這次不止是單純的疼痛，骨頭上像是被硬物來回打磨的觸感，真實的浮現在超出意識的層麵上。
“所以毫無進展的工作就這麽一天天持續下去，當然時間長了，就感覺生活有點無聊至極。”菲澤科就像小孩子一樣，隻顧低著頭專注著玩弄手上的長指甲，時不時的從滲著血的洞口抽出手來，之後又殘忍的穿了進去。
“直到有一天，一個新奇的想法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既然如此為什麽我不研究一下被噬技傷到了，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呢？所以立刻就告訴了會長大人，這老頭似乎很高興，也非常讚賞這種想法，所以就鼓勵我放開手去做，不用顧忌什麽，有事他會給我做主的。”
菲澤科抽出了手，將尖銳的指尖平著放在眼前，他眯著左眼，用另外一隻眼睛順著長甲所指的方向瞄了半天，卻慢悠悠的對著艾特的肩頭紮了過去，也許是緩慢的速度，讓穿過肉體的時候遭受了過大的阻力，他稍稍退出來一點又狠命捅進去，反反複複做了好幾次，終於成功的打通了著一麵肉牆，滿意的表情掛在微微出汗的純真麵容，將“虛偽”兩個字彰顯的出神入化。
“會長大人可真是一個好人啊，現在想想，我是不是還是有點不夠努力呢？”剛想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才發現兩隻手都已經被占用了，所以也隻好作罷。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立刻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手中艱難呼吸的傾訴對象：“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的研究結果呢，這個才是關鍵性的秘密。我發現如果用青斑大人的噬技將對手凍住，這時候血液也會凝固成冰一樣的東西，但是最有趣的是隻有被冰凍的部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這時候你隻需要輕輕將它打碎，你知道會出現什麽現象嗎？整條手臂都會……”
“夠了！閉嘴！”艾特用僅剩的力氣嘶聲竭力的打斷了，完全陶醉在自己世界中的菲澤科。
“不喜歡這個呀？那麽換一個，黃斑大人的噬技應該是最有趣的了，你知道嗎？那個可憐的家夥被一個人關在特殊的模擬房間裏，可笑的是他明知道碰不到牆壁和大門，還一直追著跑真是執著，他一會唱歌，一會莫名其妙的大哭，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然後還對著空氣大喊‘房間飛起來了’、‘不要把我的地板抽走’最後你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成就感充斥著菲澤科的身體，他激動的輕輕顫抖著，聳起的肩膀強烈擠壓著亢奮的神經。
“他竟然……他竟然，活生生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放進嘴裏吃掉了，接下來是胳膊上的肉，還有手指……是因為疼痛給他帶來欣快感了嗎？我這麽費盡苦心的照顧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受？告訴我！”咆哮著的菲澤科指尖上有多加了幾分力道，一直忍耐著痛苦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的艾特卻突然留下了兩行清淚。
“你終於忍不住了，這麽點疼痛就哭了？本以為還有更精彩的表現，真是白期待一場了……”剛才還麵帶笑容的菲澤科，突然之間像是摘掉了麵具一樣，露出了內心真實的冷漠無情。
“我哭的是，為什麽沒有早一點認識你，為什麽沒有早一點殺了你，讓那麽多人成了你的試驗品。”
“看來肉體上的摧殘對你還是沒有什麽效果。既然這樣的話……”菲澤科的用沾滿鮮血的利爪溫柔的劃過寬闊的胸膛，棱角分明的腹肌，順著清晰性感的人魚線隔著衣服到達了頗為有趣的地方。
接觸的瞬間讓艾特渾身一震，他已經明白了菲澤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這是比殺了自己還要難以接受的事實，生不如死的未來難道要發生在自己身上，與其這樣還不如自我了斷來的痛快。
想到這一點艾特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噬全部集中在心髒的部位，寄希望趕在遭受侮辱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關鍵時刻卻無法控製它們。
“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每個在我手上的人都會有同樣的想法，覺得自我了斷總比受盡折磨要劃算的多，但是如果都讓他們隨了意，我豈不是變成了那個最失敗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從艾特身上各個傷口中，不斷的溢出隻有菲澤科身上才能見到的黑色的氣。
“所以每當我要開始正餐的時候，都要先做一些準備工作，讓這場娛樂盛宴不至於草草收場，我的能力就是控製一切容器，就像你這種高端玩具一樣，在我沒厭煩之前，請給我好好表現，說不定還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滿臉壞笑的菲澤科怪聲怪氣的伸了下去，罪惡的黑手無所畏忌的將要褻瀆著靈魂。
本已沉寂的黑色觸手此時也突然來了精神，它們迫不及待的也想參加到這場盛大的宴會中，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聚攏而來，將場中的兩人裹了個嚴嚴實實，連身為主人的菲澤科也沒有放過。
黑色的樹潮中傳來了慘烈異常的尖叫，隻是幾聲就複歸沉寂。月晴圓缺，潮汐往複，褪去的黑枝中，剩下的隻有孤零零躺在中央空地上的男子，麥色的皮膚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身邊隻留下幾片黑色的布料和一些奇怪的碎塊。
男子慘白的麵頰沒有一點血色，隻有解釋的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才能判斷出他尚且活在這個世界上。
結束了嗎？
被折騰的夠嗆的艾特幾乎不敢睜眼，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
“喂，還活著嗎？”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在沒有比這個更美妙的了。
“如果你不是幽靈的話，一定讓我請你喝兩杯……”
“就算是幽靈也必須請客……”
溫暖而又堅實的大手攬過艾特的肩膀，他渾身疲軟的靠在卡寧結實的臂膀中，常年的孤身奮戰練就了一顆堅強而又自負的心，從未想過此刻竟然還能擁有一個如此可靠而又安心的戰友，總是在時時刻刻為拯救他人而拚命的自己，竟然還能有得到他人拯救的一天。
自己的人生，從遇到伊曼的那一天起，就不知不覺踏進了輪回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趕在9點前終於碼完了，好危險，差點超過時限了。不過竟然還有敏感詞被鎖定了，這不是找刺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