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一個隱秘任務,老連長隻是說,李有才並沒有變節。他其實已經死了,隻不過屍體被人利用了而已。
這種說法,可把左一凡給驚呆了。對一個唯物主義者來說,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死了就是死了,屍體怎麽還會被人利用。
左一凡自己呆了好幾天,都沒有出來,就算徐茂林來找他,他也沒有見,他想著老連長說的話,心情無法平息。
而那個時候,整個部隊都在傳,左一凡因為喜歡凡夢安,公報私仇,殺了李有才。這個說法是很多猜的,如果幹部變節,就算他死了,組織上也會公布出來,但組織上沒有,反而為李有才的犧牲開了追悼會。
每個人都等著左一凡公報私仇,被繩之以法的消息。以前跟過李有才的兵,就是這次跟著參加任務的兵,全員都要求作證,證明左一凡公報私仇。組織上仍然沒有答應士兵的要求。
左一凡終於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他來到了李有才的新家。凡夢安的肚子更大了,她一個人收拾著屋子,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動。
左一凡想幫忙,凡夢安卻尖著嗓子喊:“這裏的東西你什麽也不許動,這個家也不歡迎你,你給我滾,滾,滾!”
左一凡咬著嘴唇,他沒有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看著激動不已的凡夢安,她身懷有孕,左一凡還真的怕她出了什麽事情?回去之後,左一凡就填了退伍申請。盡管老連長一再的挽留他,左一凡已經沒有了留下的心。
左一凡離開部隊後,就去了邊境。他在邊境當上了雇傭兵,手髒了,染了血。他不在乎,他就想知道李有才的死是怎麽回事?
十年一晃就過去了,左一凡早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變的更加狠厲,沉默寡言,更不擇手段。也因為他的改變,他終於知道了一個秘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能變臉的人,參與了那次黑皮玉的交易,這個人叫長安。
那次交易,是長安安排的,而且長安表示,他將會是邊境部隊指揮員。
多年的仇恨終於有了一個結果,所以,左一凡回來了,他回來要做的一切就是,殺了長安,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一定要殺了長安。
……
故事說到這,基本就結束了。
這個故事,在最初的時候,我以為會看到愛情,在中斷,我以為能看到幸福,在最後我以為能看到兄弟之情。
這些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命運弄人,悲慘。
徐茂林歎了一口氣,估計現在,連徐茂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無論如何,你不能以這個為理由,就亂殺人。於大頭的案子,你必須負責任。”
“殺了長安之後,我就投案自首,到時候,我的生命就不足為惜,這些年,我不止殺了於大頭一個惡人。”
徐茂林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就連徐茂林的心都開始有些動搖了。
說實話,我並不像徐茂林一樣堅持,必須讓左一凡繩之以法,對我來說,於大頭這個人亂殺無辜,威脅百姓,這樣的人死一百個都不嫌多。
左一凡講了一個故事,身體恢複了不少,他又喝了一杯水,然後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凡,你去哪?”
“林子,我是個殺人犯,在這裏呆著,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說過你殺人不對,必須服從法律的製裁,但我有說過,我嫌棄你嗎?”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再見,各位!”
左一凡的脾氣就是倔,徐茂林知道左一凡的脾氣,他沒有攔著左一凡,任由左一凡離去,直到左一凡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麵,徐茂林才說了一句:“老萬,跟著左一凡,別讓他丟了。”
“好嘞!”
老萬痛快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打開監控程序,記錄左一凡的身姿,行走習慣,這樣隻要左一凡出現在攝像頭裏麵,老萬就能發現他。
弄完這些之後,徐茂林也覺得該回家看看了,畢竟這段時間,險死還生,家裏的老人雖然不知道,但賈梅可是哭了很久的。
徐茂林離開之後,我就在喬斯坦酒吧打了一個地鋪,我覺得長安最近就得找我,所以我沒有打算回白河鄉,在這先呆一段時間。沒有想到,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出了事。
早上我剛起來,洗完臉刷完牙,早餐還麽有吃,小九帶著人來了。我看著小九納悶的說:“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找左一凡!”
“左一凡!”
我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這麽說吧,我本來不用瞞著小九,但小九身後那個人我不認識,看著也不是一組的。
“對,你見過左一凡嗎?”
“我……”
我拉長了聲音,看著小九,對著小九使了一個眼色。果然,小九心神意會的說:“你別想不承認,昨天有人舉報,左一凡從你這離開的,你們窩藏了左一凡對不對?”
這句話看著是像在對我們施壓,可是實際上,早就露出了馬腳,他給我陳述了一個事實,昨天有人舉報了我。
我一聽就假裝瞪著眼睛說:“哪個王八蛋瞎說,左一凡在哪呢?他讓我差點吃上官司,我還找他呢?”
小九旁邊那個警察說話了。
“我們從監控錄像上看到,左一凡從這條街上走了出去。”
要是以往,我還真的會害怕。但是,這一年多來,我接觸最多的就是死人和警察,不是說不怕了,即使麵對警察的質問,現在的我也能從容的回答了,而且從這個人問話來看,他隻是覺得我們私藏左一凡,並沒有證據。
“我跟李文彬挺熟的,李文彬是我哥。您說,左一凡從這條街上現身,那我們真的注意了,在白河鄉他殺人嫁禍給我沒有成功,反而被我找到的徐茂林識破,一定是對我懷恨在心,尋著我的蹤跡,跟蹤我到這裏來了。”
我這麽一說,小九悄悄的衝我伸出一個大拇指。
“哥們,你說我們藏他,那就是大錯特錯了,他是個殺人犯,誰願意把一個定時炸彈放在邊上啊!”
“對,對,對!”
我擺出了關係,又說的合情合理的,這個警察一下子就配合了。小九在旁邊暗笑,我沒有搭理小九,而是問這個警察:“您怎麽會突然查起左一凡來了呢?”
“還不是這個瘋子跑到城裏殺了人!”
“啊!”
這次我可沒有裝,昨天左一凡走的時候,虛弱成什麽樣子,我可是心知肚明的,那個樣子能找到旅店就不錯了,還能殺人。
“他殺了誰?”
這個警察還挺胸無城府,聽說我是李文彬的熟人,還和我閑話家常來著。我這麽一問,這個警察就拿出一張照片過來給我看,我看到照片,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這死的人不是長安嗎?
昨天我見長安的時候,長安就是這幅模樣,我心裏一咯噔,長安不會就這麽死了吧。但轉念一想,要是這麽容易就死了,那長安就不是長安了。
果然,閑聊了一會兒,就套出很多的話來,死的那個家夥,胸前有一個窟窿,跟於大頭的一模一樣。說白了,就是被人用冰製作的弩箭給射死的。
殺人本來就不算是常見的事兒,用冰箭殺人,估計就白河鄉那一起。很自然,警察就聯想到,這是一個連環殺人案。
至於為什麽殺死這個單身漢,目前警方的推測是,因為這個殺人犯,曾經猥褻過兒童,因為證據不足,沒有被判罪。
所以,殺人的動機,變成了用暴力的手段,維護自己心中的正義。這就是警察目前的推測,他們舉出相關的,就是殺人方法相同。
等小九和那個警察走了之後,我剛想給徐茂林打電話,沒有想到,剛把手機掏出來,手機就響了。
電話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即便如此,我還是把這個電話接了下來。
“你是誰?”
“我是長安!”
這個聲音我聽了就陌生,於是我就補充的問了一句:“誰?”
“長安!”
“這次你又是誰?”
“你別管了,我就是想讓你明白,雖然我把左一凡給放了,但我想讓他回到警察,有幾百種辦法!”
“你很囂張啊!”
“一般,一般吧!”
長安話是這麽說,但是語言帶來的情感,飽滿而豐富。
“長安,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當然是尋找我自己了,我給你一個地址,明天你來的時候,會拿到我以前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到時候規規矩矩做你的事就行了。”
長安說完掛斷了電話,我看了一眼老萬,老萬早在我的電話上動過手腳,我和長安聊天的功夫,他已經找到了長安打電話的地址。
這個地址看起來就像一個民宅。正納悶著,那個陌生號碼的手機,已經把地址發過來了,就是老萬找到那個地址。
為了應付戰鬥,我給王小虎打了一個電話,就去了那個地址,到那裏之後,我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女的,看樣子不到四十歲。
“你們找誰?”
“有個朋友讓我來拿東西,是一張照片。”
“哦!”那個女人答應了一聲,回頭喊了一聲:“老公,有人找你。”
就這點功夫,那個女人帶著一個胸牌,上麵有名字,我隨便掃了一眼,一下子就呆住了,這個女人的名字是凡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