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九章金玉冰盞

包間裏桌上原先的殘席早就被撤了,又上了一杯杯好茶,此時一個個小夥計將蓋著荷葉的托盤分別放在不同的位置。

“馬爺,這是您想吃的菜!”

“何爺,這是您的!”、“劉爺,這是您的!”、“常爺,這是您的!”

包間裏一共有八個客人,加上錢子軒共計九人,每個人麵前都有一個荷葉?蓋住的小托盤,頓時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荷葉清香。

錢子軒淺笑道,“我又不是客人,怎麽還有我的份嗎?”

小夥計回答道,“席大廚說了,今天錢老板忙東忙西著實累了,我們大家夥兒都借著何爺的光,可以一嚐這道新鮮研製出來的菜?,要謝您也別謝她,應該謝謝何老板,要不是何老板的提醒,她還真想不到呢。”

何友一愣,滿臉狐疑,這關他什麽事?

馬胖子精明的很,一聽小夥計講話那語氣,當下就笑道,“莫非原先你們酒樓沒有這道菜,今天我們老板提了,你們的大廚才想起來的不成?”

小夥計一點頭,“馬爺說的是,正是這個理,所以說今天在座諸位都是托了何爺的光,才有幸嚐到這道新鮮出爐的花卉清湯呢。”

“花卉清湯,不知道是用什麽花卉製成的呢?”眾人紛紛問起來。

小夥計抿嘴一笑,“各位自行品嚐?即可知道,順便再說一句,每一盅放在各位爺前麵都是席大廚親自吩咐的,說不可以放錯,這樣的位置對各位是最好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還有這樣的說法,當下便揭開那荷葉的蓋子,隻見金黃色的南瓜被剜成一個個巴掌大小的玉盞。在盞沿上方還雕著一個凸起的花紋,看起來倒用了些心思。

這個金黃色的玉盞中盛裝的則是一些湯,是淺粉色的湯,湯中浮著一些透明的東西,有人拿勺子細細撈起來一看,才發現那透明的小塊狀物,居然是碎冰塊。

南盞是金黃色的,配著淡淡的粉色,又用碧綠的荷葉蓋著,這顏色一下子衝擊到了眾人。讓他們還未嚐之前,就先感覺愉悅,心情也不禁好了許多。

何友一揭開自己的那個荷葉蓋子。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荷花清香躥到鼻子裏,再看那盞中之物,除了冰塊,其它的看起來就像水,但是卻聞著十分香甜。

他忍不住拿起勺子盛了一點湯汁放入嘴裏。立即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轟然在味蕾是散發開來。

清新的荷花香味,帶著淡淡涼意的甜湯讓他閉上眼,仿佛感覺自己周身有十裏荷花在不斷的綻放。

清甜味兒,帶著舒服人心的涼意,立即將他先前所食的一些油膩食物給中和了,喉頭也鬆散了不少。通身隻餘下舒爽二字。

“好湯!”何友第一個豎起大拇指讚歎了一聲。

其它諸人也是紛紛歎好,然後互相交流起來,一時竟然發現。每一碗湯的味道,顏色和香氣竟然都是不同的。

比如馬胖子那碗湯就是鹹鮮的,裏麵的花香是白**,湯汁竟是乳白色,如同牛乳一般。但又絲毫不見牛乳的腥氣,黃金盞白玉湯。美味又養眼。

有些人則是桂花香,金色的南瓜盞和金色的湯汁仿若一體,渾然無物;

又有些人則是純純的荷葉清新香氣加上南瓜原本的香味。

更離譜的是有一位張管事,他的盞中放的竟是淺綠色的,他一嚐之下,才發現竟是他十分喜愛的一種茶汁,含著荷花香氣的清茶,清茶加入了冰塊,極其爽心悅目,讓他的每個毛細孔都快活的哆索起來。

小夥計看著大家將南瓜盞中的湯汁和冰塊都吃掉後,便又柔聲道,“席大廚還吩咐小的,在各位飲完湯後,千萬不要浪費這南瓜盞,請一並吃了才好。”

“什麽,這碗也能吃?要如何吃?”大家立即新奇起來。

小夥計滿心雀躍,剛才他得了沈襲玉親手指點,早已經知道其中關竅,他在一個水盆中淨了下手,然後走到錢子軒的麵前,溫聲向他請示了聲,錢子軒便將自己的南瓜盞讓了出來。

南瓜盞沿突起的那塊原本是雕?著花的,小夥計將那個雕花頭輕輕往上一撥,隻見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盞竟然一層?一層的自動剝離散落開來,一片一片,薄如蟬翼一般,躺倒在托盤之中,排列成了花瓣的形狀。

就算是挑剔的馬胖子,也不稱拍手稱讚起來,“好巧妙的心思,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廚啊,趙王爺目光如炬,是我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呀。”

眾人當下便用托盤裏早就準備好的筷子?挾起那一片片薄如蟬翼的南瓜放進嘴裏,隻感覺入口即化,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即充分保留了南瓜原本的味道?,但是也將那種香氣充分的提煉出來了。

大家隻感覺嘴裏的南瓜細薄如無物,入口即化,香甜可口,最初吃了千倆宴後,腸胃難免油膩,但是剛剛那些清湯已經將油膩盡除,菜雖可口,但難飽腹,此刻再吃這南瓜盞,竟是不但可以享受美味,還可以飽腹,竟是一舉數得。

“天下第一廚果然名不虛傳,錢老板,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這是上哪兒找到了這麽一個聚寶盆?”馬胖子開起了玩笑,何友等人則是催促著,快點讓那天下第一廚過來見見。

當沈襲玉站在他們麵前時,他們竟是同時目瞪口呆,他們互相看看,像似不信一般的問道,“她是天下第一花廚?”

沈襲玉盈盈一福,聲音清脆,昂首挺胸,自信的微笑,“那是趙王過獎了,小女子不過是一介廚娘罷了,擔不起那樣的稱呼。”

馬胖子眼睛一直眨眨到自己都快眨不動了,才咽了下口水道,“剛才那一桌千倆宴是你做的?”

沈襲玉搖頭道,“剛才那一桌是劉老等大廚做的,小女子隻做了一道菜而已,便是剛才各位喝的湯,吃的南瓜盞。”

何友激動的站起來,“真是年少有為呀,真真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位小姑娘。”他的語氣裏有激動,也有不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馬胖子眯了眯眼問道,“敢問席姑娘為何給我們每位的盞中之湯都顏色不一樣,香氣不一樣,是有什麽說頭嗎?”

沈襲玉淡淡淺笑,點了點頭,仔細解釋起來。

她剛才將小夥計喊過去,就是問他包間裏各位客人的飲食習慣,比如有些口味重的,他就喜歡挑鹹的菜吃,有些人喜歡吃肉,有些人喜歡吃素,各不相同。

但是不論如何,這些菜多是以油烹而成的,特別是那道五穀豐登和財源滾滾,在吃了大量油膩之物後,想必他們最想吃的,就是一道清清爽爽的湯,或者說,幹脆?就是一杯水也好了。

但是何友偏出了那樣一人題目,說要以南瓜為主料,以花卉為輔左,錢子軒一提到的時候,沈襲玉猛然就想到了前世在現代,她經常做的一道甜湯,南瓜盅了。

不過現代裏的南瓜盅是將南瓜雕刻成碗,然後將燉熟的銀耳蓮子等物放入其中,加上冰糖,和南瓜盅一起放入蒸籠蒸熟。

到了這古代,她自然是要做些改進和創新的,反正手邊的材料一應俱全,她便想到了這些辦法,以花汁入湯,所以何友的湯汁才會是粉色的,裏麵是半淺半粉荷花的湯汁;金色的湯汁當然也就是桂花的汁液了,為了區別開來,**特意選了白杭菊,加了一點牛乳,以靈泉水衝淡腥氣。

而那綠色的湯汁,則是空間裏那個很神奇的茶壺烹製出來的,相比較而言,那位客人倒是比較走運,在空間裏本就靈氣充足,雖然用的不是純淨的靈泉水,隻是經過改良後的,但是能在空間裏烹調,本身味道就比外麵好。

“沒想到貴酒樓的夥計不但長的清秀知禮,識字懂規矩,居然還如此觀察入微,難怪錢老板的生意如此紅火,何某當真是心服口服啊。”

錢子軒一顆提起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裏,連忙抱拳謙虛。

其中有一位姓常的想必是十分喜愛,竟然脫口而出道,“不知道可否告知下這道湯的做法,我想回去也請府裏的廚子做上一做,讓家人也品嚐一番。”

但是這話一出口,眾人都瞧著他,麵色古怪時,他方才想起來,古代這些做菜的秘方可都是保密的,他這問,人家肯定不會說的。

豈料沈襲玉一點也沒有猶豫,便將製作過程告訴了他。

先采集自己喜歡的花瓣,處理後,將其擰出汁子,摻入自己想喝的水或是牛乳到合適的比例,或是清湯,或是茶中,再根據個人的口味調成甜的,或是鹹的,或是酸的亦可。

如果是夏天麽,可以放點冰塊帶來涼意;如果是冬天?麽,亦可用小爐吊子溫著,喝熱熱的。

至於南瓜盅麽,這個不是她的功勞,是廚房裏的江大廚雕的,她就不敢越祖代孢了。

不過就算沒有南瓜盅,用其它東西,比如冬瓜,或者水果,挖空了,做出碗狀,都可以的,隻不過沒有現在這樣美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