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南天一實在受不了這北海窮苦的生活，上廁所是唯一一件會讓他覺得舒服的事情。
南天一再留在這裏也說服不了祁煜，隻好帶著南胤使臣離開了北海。
送走南胤使臣後，祁煜去羊圈裏喂羊，忽而就看到了羊圈外麵圍著不少百姓，百姓們都是眼含熱淚，神情哀愁地望著祁煜。
薛嬸婆走過來問道：“大人是不是要去南胤了？”
“我們是來給大人送行的，南胤使臣來了這麽多天我們都瞧見了，對大人來說，南胤的確更好，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老婆子我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隻是，聽說南胤夏季酷暑難耐，大人過去之後要照顧好自己。”
說著，薛嬸婆身後的幾人也走了過來，將籃子遞給祁煜。
“裏麵是我們連夜做的蒲扇和草鞋、草帽，雖不值幾個錢，但也能擋一擋那毒辣的太陽。”
祁煜鼻子一酸：“我何時說要去南胤了？大家放心，我會留在北海，等北海重建後，再返回京城。”
薛婆婆幾人都是一怔，麵露驚喜之色：“真的，那可太好了！”
祁煜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祁煜斷不會幫著南胤、大梁抑或是尼布楚等國攻打北曜！”
羊圈外圍著的百姓們熱淚盈眶，連連點頭：“好，好。”
……
另一邊，南胤國使臣南天一帶著人回到南胤王宮後，將北海如今是多麽的富足，百姓是多麽的安居樂業，都稟報給了南胤國主。
南天一說：“雖然祁煜幾人的生活過得清苦，但百姓們的日子過得還不錯，臣在邊境看到幾個百姓都是麵色紅潤，身體康健。”
南宮凜劍微微點頭：“祁煜畢竟是督察院的院長，心眼兒多，心思重，在你麵前做做樣子也是正常。”
南天一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塊衛生紙遞給南宮凜劍：“國主，這是祁煜他們擦屁股用的東西，臣是在茅房發現的。“
南宮凜劍拿起那塊衛生紙揉了揉，又放在鼻子前麵聞了聞，驚訝道：“他們竟然用此等神物擦屁股？！”
這麽好的東西，柔軟細膩還帶著一股子清香的味道，完全可以用來擦嘴、擦臉。
南宮凜劍很是埋怨地說：“你怎麽不多帶回來一些？！”
南天一默默地從懷裏掏出半卷衛生紙，他囁嚅道：“我南胤是大國，斷沒有偷盜的行為，這……算是臣借的。”
南宮凜劍接過那半卷衛生紙，細細地看了看，他再也坐不住了，既然派出去的使臣不頂用，那他就親自去見一見這位前督察院的院長！
這等好東西，他南胤的子民也該用上！
次日，南宮凜劍出現在了羊圈前。
李壯彪正在外頭練功打拳，看到遠處過來的人馬，立刻跑進屋子裏告訴祁煜。
“大人，南胤那幫人又來了，這次為首的那個人和上次的不同，看起來很有派頭！”
祁煜透過窗戶往外麵看了一眼：“這是……南胤國的國主南宮凜劍。”
李壯彪拳頭一握，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大人，不如我們把他就地……反正看著他帶的隨從也不多。”
祁煜搖搖頭：“他身邊的侍衛雖然不多但都是高手，而且殺了他又有何用？不如給我們的百姓多謀些福利。”
說話間，南宮凜劍已經走了進來，祁煜等人帶著出去相迎。
“外臣參見南胤國主。”
南宮凜劍抬手示意眾人不必行禮：“祁煜，孤說請你來南胤當國師，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如今的北海和之前大不相同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啊！”
祁煜行了一禮：“外臣不敢托大，北海從一座死城變成如今百姓其樂融融安居樂業的模樣，並不是我的功勞。”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南宮凜劍嘴皮子都要說破了，可祁煜就是半點都不為所動，讓他去北海當國師的事情隻好暫時擱置。
南宮凜劍說的口幹舌燥，猶豫半晌後，南宮凜劍問：“你那個茅房用的紙，還有沒有？”
祁煜看了一眼李壯彪，李壯彪抱了五大包過來，一包裏麵有大概二十卷。
這五包隻是冰山一角，庫房還有非常多的衛生紙，當時薑塘棠傳送過來的時候差點就按噸來傳送了。
南宮凜劍見他十分痛快，他也沒有繞彎子：“什麽條件？”
祁煜說：“這是我從一個遊商那裏偶然所得，若是國主喜歡……我們想要瑤粟和璟稻的種子。”
瑤粟和璟稻是南胤國民的主食。
南胤國正是因為有這兩種容易存活、產量極高的糧食，才使得南胤國從來都沒有鬧過饑荒。
南宮凜劍沉吟片刻，他看著那兩大包白花花的衛生紙，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的母後用上這紙張。
老人家活了這一大把年紀，總要用上些好東西。
“好，我派人把瑤粟和璟稻的種子給你們送過來，除了衛生紙，我還要煙花。”
“成交。”
南宮凜劍帶著五大包衛生紙和六箱子煙花回了南胤國，李壯彪和廖崧等幾個壯士跟著一起到了兩國的邊境。
拿到種子後回來，祁煜立刻派人將種子拿給了北海擅長種植的老伯和嬸婆們，讓他們等合適的時機到了就種下去。
李壯彪好奇地問：“院長，你怎麽知道南胤國主會願意和我們換糧食種子，這對於南胤國來說不是秘密嗎？”
糧食安全是關乎國民能否吃飽飯的大事，種子是保障糧食安全的根本，對於一國來說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不會輕易傳送種質資源。
祁煜看著盒子裏珍貴的種子：“南宮凜劍可是有名的孝子，這衛生紙是為了讓老母親用到更好的東西，煙花是為了博老母親一笑。”
“而且，他十分自信，他並不認為我們拿到了種子，北曜國日後就能崛起壓南胤國一頭。”
其實剛才，南宮凜劍若是再要一些無煙煤，他也是會答應的，畢竟這珍貴的種子關乎到百姓們在未來能否持續性的吃飽飯。
……
研究院裏。
研究員們一起討論整理出來的關於祁煜的資料。
齊澤楷拿著資料，感歎道：“祁煜，我很欽佩他。他在那樣偏遠的地方，被京城的人遺忘，生活之苦，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