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雨中忙碌
“還好，還好，你二伯父一聽就說要過來幫忙，還有你鐵錘叔一家，長白爺爺那些都說要來，看來我們這花圃還是有救的。嗬嗬，靜香去跟你娘說今兒抓幾隻雞來殺，再怎麽也邀請他們來好好吃一頓，這麽大的雨，可是幫了我們家大忙了。”王大河一臉笑意的吩咐王靜香，眉頭也舒展開來，人多力量大，說不定趕在今天天黑之前能將花圃的大排水溝給恢複好。
“哎，我知道的爹。放心吧，這下雨的天氣說不定大成叔那還有不少豬肉，我看我去一趟全部買回來得了，也給叔叔們添一道菜。”王靜香脆聲應著，心情也好上了幾分，這樣一來花圃的損失應該會降低很多。
“還是我去吧，等會我把肉給買回來，再到花圃那邊去。有些的房大河叔不是很清楚，我和德壽哥更了解一些。爭取想出個辦法，將大排水溝修好的同時，也能把花田裏的水給流出去。瞧這雨勢，恐怕今晚上是停不了的。”小石頭悶聲的說這話，一雙手利落的將所以給穿好。幸虧這幾年菊姨給他做得衣服不少，要不然出去一次濕一身的節奏，恐怕明天連衣服都不能穿了。
“好嘞，小石頭去也好。靜香這身子隻要淋雨定要傷風，平時倒是活蹦亂跳的。”王大河沒有拒絕，多一個人疼靜香總歸是好的。而且，再過兩三年他們的年紀也剛剛好，這時候他的乖閨女還沒開竅呢！
小石頭點點頭直接出去了，他的身上都是靜香給的零花錢。其餘的都給靜香給存著了。
“爹，我這就去跟娘說，可這雞誰殺啊？”王靜香苦惱，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她都沒有殺過雞，頂多買過殺好的那種。這家裏的雞也全部是王大河殺的，這他一走不就沒人殺了嗎？
“等會小石頭賣肉回來，你叫他殺了雞再過來。我敲著殺兩隻或三隻就夠了。也給你和泥鰍打打牙祭，尤其是你，這幾年光長個子不長肉的。”
慈愛的摸摸王靜香的頭頂，將她梳整好的雙丫髻給勾亂了幾根發絲，王大河隻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小貓樣的閨女就這麽大了，再過幾年就會成親嫁人變成別人家的人了。
“知道了爹，我會跟石頭哥說的。爹，我身上有肉呢！不過不怎麽看得出來！“王靜香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扮演著一個天真而受人憐愛的乖乖女。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看著滿桌散發著熱氣的飯菜。王靜香和何菊相對無言，同樣漂亮的眼睛都望著院門的方向。
這麽久了還不回來，是不是花圃那邊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靜香。你在家等著，我去看看你爹他們忙完沒有？你看著點泥鰍。別讓他跟著我一溜煙的溜出去了。這麽大的雨，可別把人給淋壞了！”
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驕傲，何菊擔憂的看著外麵並沒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的大雨，心裏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娘，還是我去吧，你和泥鰍在家。再說我也想看看這花圃到底怎麽樣了，還能不能搶救回來？放心，我一定會將蓑衣穿的好好的，頭上再帶上鬥笠，一定將自己保護好。等會回來，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灌自己一碗薑湯的。”
“娘，你就讓我去吧，要不然我這心啊老是牽掛著，晚上也會睡不著覺的。”
不依不饒的搖晃著何菊的胳膊，王靜香笑嘻嘻的撒著嬌，眼睛裏的焦急卻騙不了人。
差不多有兩個多時辰了，小石頭連回來喝口水都沒有。雖然是夏季可這天眼看著就黑了，恐怕再怎樣也不可能連夜冒著大雨加班加點的幹。畢竟，這不是現代有專門的照明設施，就拿氣死風燈恐怕一處去就給雨澆滅了。
想了想，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可在對上那雙明明很焦急卻怕自己擔心努力壓抑著的桃花眼，波光璀璨的，讓何菊本就柔軟的心更是柔軟，“好，我答應。不過，你也要答應娘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
“嗯！”低低的應著，王靜香有點鼻酸，雖然這輩子一直享受著這樣的母愛，可每次看到何菊那擔憂卻又拗不過自己的慈愛目光，心裏還是會尖尖的發顫。
親手將蓑衣給王靜香穿好，又將鬥笠仔細的戴在了她的頭上，何菊這才將心放了一半，可看到她腳上的鞋子時，心裏又揪了起來。
“靜香，要不還是我去吧？這布鞋在泥濘裏可不好走。”
“娘，爹他們不是穿著草鞋嗎？我就把草鞋穿在布鞋下麵就行。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摔成泥人的。我都這麽大了，不是養在高門大戶裏的嬌嬌女，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娘，你再不讓我出去，天可真黑了！”撒嬌賣癡的說這話，王靜香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直接拿起何菊的草鞋穿在了自己的腳下，在地上試了試。很好，至少摩擦力夠了，自己也就不會在風雨中如那綠草一樣，風一吹就倒了。
“好，你去，要是泥鰍再大一點，我就讓他去了。男孩子嘛。皮糙肉厚的。”何菊再次不舍得整了整她的蓑衣，瞪了旁邊的泥鰍一眼。
“娘！”泥鰍不依，這爹和娘要不要這麽偏心啊？
又來了，又來了，泥鰍那嘴巴一嘟，王靜香就想笑，“好了，好了，我這就走了，等以後泥鰍長大了，這跑腿的活就全交給他，我就跟著娘在家繡繡花，練練字什麽的。”
聽著那嬌柔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楚，何菊的眼一酸，眼角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滴下，“泥鰍，你記著，你以後一定要對你姐姐好，她為了這個家太不容易了。”
泥鰍點頭，“我知道，我以後一定要比姐姐更出色，更能幹，這樣才能好好的幫姐姐。”
臉上的表情很是鄭重，引得何菊撲哧一笑，手指頭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還這麽小，娘這也是太心急了。嗬嗬，…….”
一把摟過小石頭，何菊擦擦自己的眼角，想到王靜波為了那個桂花和大嫂對著幹的樣子，她的心裏都是滿足。自己的兒女都很爭氣，雖然年紀很小卻很懂事，也很貼心，自己以後可要給泥鰍選個好媳婦，要不然等他們走了，自己的乖女兒沒有娘家給她撐腰怎麽辦？
想完，何菊好笑的搖搖頭，這都是多遠的事情啊，自己想這麽多幹嘛！
到了花田，王靜香才深刻體會到什麽事天災無情，雖然現在的情形還不到天災的地步，但絕對是*。
悶悶的咬咬牙，她四處望了望，發現在花田裏的人差不多有二十個的樣子，除了自己家的親人，和關係近的人，在花圃打工不熟悉的來了隻有七八個的樣子，心裏冷笑兩聲。這就是人情冷暖，這花圃還沒倒呢，有些人的心裏就按耐不住了。
“爺爺，二伯，爹，鐵錘叔，石頭哥，還有各位長輩們該回家吃飯了，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這雨也越下越大，都跟我回家吧。今天你們幫忙的情分，王家花圃都記住了，以後我家不會忘了你們的。”
失聲力竭的含著，喉嚨傳來不舒服的刺癢，因為抬頭喊人，雨水順著鬥笠的邊沿順著額頭滴下，冰冰冷冷的，她的心卻一片火熱。
前世她幾乎沒有朋友，不是不想，而是她的心已經冷漠的不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因為連父母都不愛的她不知道誰還會真心待她。而這世不一樣，爹娘他們不會對自己冷漠以待，就連鄉親們也不會如前世一樣漠不關心，這一世她穿越到了算得上是一個淳樸醇厚的年代。
“知道了，靜香你先回去，我們馬上就回來。”王大河扯著喉嚨喊著，一雙和王靜香一模一樣的大眼睛擔憂的看著在風雨中站得不是很穩的王靜香，這個閨女真是胡鬧，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啊？
“靜香，你快回去，這雨打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我們收拾以下工具就回來了。”小石頭也賣力的說著，可手上滿是泥巴，而一旁的何德壽正等著他把泥巴弄開，把能用的大石板重新砌在原來的溝渠上。
“靜香，你回去吧！”
“你快回去，我們這馬上就能把大排水溝給弄的差不多了。”
“就是，就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可別淋壞了！”
……
淳樸的話語，關切的神情，王靜香隔著雨幕朦朧的看著那一群彎腰忙碌的人，心裏感動得就跟一*的水波，漣漪一波接著一波。
瞧，鐵錘叔甚至連頭上的鬥笠都顧不得了，那雨水就這麽澆淋在他身上，一身的肌肉在淋濕的衣服下更是明顯有力。
瞧，那邊的林子叔更是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就為了在一堆破碎的石板中選出能用的。
瞧，那邊的，這邊的，不斷的用鋤頭勾整著花田裏的溝渠，努力的想將裏麵的水給排出去。
……
如果沒有這場大雨，這是不是一幅很好的農耕圖，可因為這一場大雨，才有了這一幅雨中忙碌的景象，熱火朝天的讓人感動。
對王大河如是，對小石頭如是，對王靜香更是如是。這一幕他們記住了，而且記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