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淡淡哀傷趙曉武

至於如何對付謝大全,易軍沒有告訴趙曉武,他不想讓這些本該純潔的孩子參與進來。當然,易軍也不會指使一幫混子去揍謝大全,那也太跌份兒。

“你小子別想太多,好好讀書是正經。”易軍笑道,“跟教育領導打個招呼,你轉學去江寧一中。不是貴族學校,但教育質量也不差了。隻要努力,哪裏不能混出個模樣來。”

而趙曉武呢,也想轉學了。麵對以前那些同學變異的目光,加之已經被光華中學掃地出門,趙曉武已經覺得有點沒臉回去了。年輕人都要點臉麵,特別是曾經有過一段小輝煌的。

聽到易軍這麽說,趙偉的老婆這才放心了:嗯,這才是個正路子。她就擔心易軍身上有痞氣,帶著趙曉武去報複。隻不過……趙偉的老婆苦笑道:“教育局長?我聯係過了。現在這些人呀……沒法說。”

很顯然,當媽的知道孩子被開除了,自然比易軍更心急,她早就跟教育局聯係了。想當初教育局長見了她的時候,那個熱乎勁兒沒法說,年齡比趙偉小了不到十歲,但一口一個“阿姨”喊得那叫一個甜。現在好了,趙偉老婆說話也不好使了。

其實不全怪這局長太趨炎附勢,其中還有黃法洪的關係。黃法洪貌似心胸開闊,但實際上是個小雞肚腸。他不但讓光華中學開除了趙曉武,甚至還暗中通知的教育局,讓他們告誡所有好的中學,不要接收趙曉武。

一個大人家,犯得著這麽興師動眾?但黃法洪就這麽做了。

一個在職的市領導發話了,教育局怎敢招惹?至於趙偉,那是已經過氣的人物了。

“黃法洪這爺倆兒過分了。”易軍冷哼一聲,隨即笑道,“老嫂子你別著急,不就是上個學,咱們活動活動就行了。還有,生活上要是有啥難處就跟我說,跟靜初說也是一樣。光華中學是貴族學校,曉文的學費交給我就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偉就是隨便私藏一點錢財,也不至於讓孩子讀不起書。但易軍這是一個態度,一個立場,讓趙偉老婆這個被世態炎涼沉重打擊的女人感到些許暖意。“這樣不好,太破費了。”

不是虛客氣,因為趙偉老婆知道,今後自己家裏再也幫不上易軍的忙了。不像是從前,別人送一個孝敬,她們能給對方帶來十個好處。

趙曉武卻咧嘴笑了笑:“媽你別跟軍哥客氣,我們關係鐵。大不了等我和姐姐大學畢業了,掙了錢再還他。”

這小子一肚子鬱悶發愁,但不在老媽麵前表露。就憑這一點,易軍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家夥。

但身在危局之中的趙偉老婆,不敢輕易惹煩了易軍。如今,易軍和白靜初是難得還瞧得起她們家、並且願意幫點忙的能耐人。“曉武你別亂喊,他喊我嫂子,你也敢喊軍哥,找抽啊你。而且你不是說了,你那小五妹是他徒弟。再加上你白姨這層關係……”

“我跟他有毛關係……”白靜初幹咳了一聲。對外,她和易軍貌似沒有那層關係。

趙偉老媽是過來人,就看白靜初進來之後的神態,就知道她和易軍的關係“不一般”。隻不過白靜初否認,趙偉老婆也沒說啥,隻是訕訕的一笑。

趙曉武樂道:“行,不喊就不喊。道兒上不少人喊軍爺,我那麽喊是想沾點兒便宜,嘿。”

此時,白靜初把趙偉老婆拉了出去,無非說一些女人間的體己話。白靜初不是個家娘們兒,但是察言觀色、蠱惑人心的能力很強,否則怎能被冠以“教主”這樣邪乎乎的名號。幾天前就是她親自出麵做通了趙偉老婆的思想工作,讓這個受傷的女人沒有真的去鬧離婚,避免了深處絕境的趙偉被徹底擊垮,也保全了這個家。

此時,病房裏隻剩下了易軍和趙曉武兩人。易軍關上了門,一轉身,就看到趙曉武的神色一下子落寞了下來。就像易軍來之前說的那樣,好似個霜打的茄子、鬥敗的公雞。他心裏頭有苦水,但是不敢在老媽麵前表露,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家中如今唯一的男人,是脊梁骨、頂梁柱,有些責任要擔起來。

可是這樣一個年齡,很多事他真的挑不起、擔不動。

“軍叔,你說……”

趙曉武沒說完,易軍就笑了笑:“別聽你媽怎麽說,喜歡喊軍哥,那就還是那麽喊。”

“算了,我媽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得了,免得她不開心。而且……”趙曉武苦笑且流露期盼,“我也想和小五妹一樣,做你的徒弟,行不?”

“你要學功夫?有點晚。幼嘉從小練武,哪怕不遇名師,但基礎打得牢靠。”易軍這是說的實在話,一點不虛。別的不說,人家小五妹在寢室裏搞那個“一字馬”,至少表明身體柔韌度是很不錯的。要是換了趙曉武,劈叉的難度都不小,身體各方麵的機能也就比同齡人強一些,但是強不多。教給你一腳踢翻別人下巴,結果你的腳根本就抬不上去,那還搞毛啊。

“學點總比不學強——隻要你不嫌我丟你的人。”趙曉武說話有點艱難,時不時都會扯動身上的傷口,有些疼,“不指望學多強,但至少能防身。就像今天這樣,麵對四五個混子不至於被揍成這副鳥樣兒。”

易軍笑了笑:“要是隻對付平常人,那倒不算多難。不過你小子悶精蔫兒壞,恐怕拜師的目的也不止於此。”

看到被揭穿了,趙曉武並沒有覺得尷尬,因為他以前就和易軍無話不談。在他臉上浮現出的表情,是一種淡淡的哀傷和無奈。“是。江湖上不是流行拜師父收徒弟嗎?那天小白阿姨還提到一件事,說什麽小武哥拜李天賜當師父。是,我承認也是這個想法。我怕,真的怕。幾個混子都能把我搞成這樣,我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人,回頭保不住我媽和我姐。”

說到這些,趙曉武笑得更加淒楚。

易軍搖了搖頭:“可你跟著我,能有什麽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