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大說客

爆竹聲中辭舊歲。

又是一場大雪,從除夕下午開始紛紛落落而下,鋪天蓋地。等到了大年初一的早晨,已經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地上的積雪半尺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響。對於易軍而言,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瑞雪兆豐年。

昨晚,他和嵐姐、青青、白靜初一起吃的年夜飯。自從上次被拒絕,白靜初放下了身價,再也不提邀請易軍去她新家居住的事情。雖然心裏頭有點莫名的小酸溜溜,但作為一個心理素質強悍生猛的女人,倒也沒覺得太受不了。所以,年三十晚上她主動到了嵐姐這裏,幾個人一同過年。

易軍也喊蕭戰雄過來,結果蕭戰雄除夕中午來吃了頓飯,就說約好了陳衍奎等幾個不回老家的保安,通宵去打鬥地主。實際上,他是不想耽誤了易軍這個甜蜜的年夜。

至於青青,依舊是說啥也不回家。趙天恒派陳湖圖來看望看望她,因為趙天恒也知道,在整個趙家之中除了趙子玉,也隻有這個陳伯不會受到青青的敵視。從小時候開始,陳伯就沒少照顧了趙子玉和青青,否則這對兄妹肯定更受苦。青青是個狂野的小丫頭,但這種性子也更加的愛憎分明。對於陳伯,她感恩在心。

陳湖圖來到江寧的時候,已經是除夕的下午四點,大雪剛剛開始,也隻是平鋪了地麵上一層。易軍、青青、嵐姐、白靜初同時下樓迎接,請這深不可測的老頭兒到家裏坐坐,但老頭兒卻客氣的一塌糊塗,說是假如青青願意回家,他就帶著回去;要是不願回去,他見一見青青就走。

青青當然不願回去,陳湖圖也沒勉強,反倒是給了易軍一個眼色。易軍會意,和這老頭兒一同在這小區裏走一走。都是高明的練家子,雪天的一些寒氣奈何不了他們。至於青青三個女子,就在樓下等著。

一直走到了小區中央的木亭子裏,陳湖圖才轉身說:“你最近在江寧發展的不錯,我在省城都有所耳聞了。包括青青的父親和叔叔,也對此很讚賞。當然,趙家也托我帶個口信,感謝你上次打聽到那個消息,讓趙家及時防備了一下。”

那個消息,就是陳丹青說“趙家老三即將滾出嶽東”的消息。對於趙家而言,這件事確實極其重大。

“無意間得到的消息,陳伯不用在意。”易軍笑道,“對了,趙家已經把這件事處理了吧?”

陳伯點了點頭,淡然說:“嗯,省軍區一個副司令員被送進了軍事監獄。和新任省長關係不錯的省軍區政委,被調往了其他省份——昨天剛剛明確的。”

說的簡簡單單,但其中的驚心動魄可想而知!

趙家老三趙天遠,嶽東省軍區的司令員,原來竟是被自己的政委和副司令員聯手夾擊!而且,這股勢力似乎和新任省長楊百裏還有莫大的關係。如此強悍的能量若是猝不及防的發動衝擊,恐怕趙天遠真有可能栽跟頭!

而反過來看,趙家的能量果然不是吹的。送進軍事法庭,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能把一個副軍級的省軍區副司令員送進軍事法庭,可見趙家的威勢。與此同時,趙家還把政委給擠走了。趙天遠沒有滾出嶽東,倒是這政委先滾了出去!要知道,這政委不但是肩膀上扛著將星的將軍,同時還是嶽東省委的常委。

而陳湖圖不願在這種事情上說太深,最終還是轉到和地下圈子有關的話題:“為此,省長楊百裏也低調了不少。而正是這個原因,方正毅的步子會停下來,至少目前會停下來。那麽,趙泰來那邊也就得到了喘息之機。”

易軍一愣:“陳伯對地下圈子的事了解得可真清楚!”

陳湖圖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解釋,而是直麵易軍:“但是我也知道,趙泰來此前跟你似乎有些不愉快。不過,不管是不是愉快,希望你還是顧全‘嶽東地下圈子’這個整體。”

易軍笑道:“原來,趙泰來竟請了陳伯來做說客。其實萬家生佛也太瞧得起我易軍了,我就是個偏安一隅做生意的小人物,他本不該這麽盯著我的。”

“你這是敷衍的話!”陳湖圖直接挑明了說,“我觀察你很久,你考慮問題和動手做事的時候,似乎大局觀很強。以你這種眼界,其實對於當前的大形勢看得更清楚。你要是幫趙泰來,那就會在方正毅的肚腹上狠捅一刀,讓他自顧不暇,甚至已有的侵占成果也得吐出來。而你要是幫方正毅,那麽趙泰來就危險了。你的單獨實力遠不如他們兩個,但卻開始起到了一個製衡作用,很微妙。而且,這種作用似乎隨著你的爆發式發展,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易軍沒有再否認,否則就是虛偽了。“那麽,陳伯究竟是什麽意思?讓我去支持趙泰來?對不住,我還真自由自在的習慣了,不想捆綁在誰的戰車上。”

“就知道你會是這個意思。”陳伯歎了口氣說,“所以,我也沒指望你能幫他。不過,隻希望你能真正的堅守中立。因為趙泰來也不清楚,你所謂的中立是否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易軍說。

陳湖圖則點了點頭:“那就好!方正毅攻伐趙泰來的時候,你沒有給方正毅使絆子;那麽趙泰來萬一找到了反擊的機會,那麽依舊希望你能袖手旁觀、兩不相幫。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麽我去給他擔保一下,可以確保他不會針對你做什麽動作。”

易軍心中一樂,心道這才是咱最理想的狀態,當即表示出了肯定。但是,他又隨即問了一句:“聽陳伯的語氣,難道趙泰來要反擊了?”

“不一定,我隻是說這個可能。”陳湖圖說,“不過地下圈子的爭鬥,你來我往是很正常的。到了他和方正毅這個級數,都已經輸不起了。一旦有任何機會,他還是會出手的。”

這倒不算是什麽秘密,因為是一種事態的必然。

易軍又有點好奇的問了句:“陳伯,您和萬家生佛是什麽關係?”

“朋友。包括和劍痕,也是朋友,不過我不混他們那個圈子而已。”陳湖圖說,“前陣子,趙泰來受損極其嚴重,費勁力氣這才穩住了陣腳。”

“哦,這我知道。為了當時那些事,晚輩還差點被趙泰來扣在星河了呢,哈哈!”易軍大笑,“也不知道,當初殺死洪峰的那件事,究竟有沒有一個調查結果。一直到現在,趙泰來都沒對這件事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