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看郝鑫忽然說話有些吞吐,知道他是不願意說涉及市長的話,就說:“這件事出了人命,我想就算是和這個公子哥有關係他也會極力擺脫的,難道還會參與進來麽?”
柳小嬋也問:“如果老五回來自首的話會不會減輕一下罪行?”
郝鑫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看看楊斐,右看看柳小嬋,很凝重地說:“有些話我作為一個警察是不應該說的,但是我知道你們都是很不錯的孩子,又不忍心敷衍你們,據我所知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聽說市裏領導研究過,這次毆鬥事件影響很不好,說是要整頓世風,會不會拿破這件案子來做樣板我就不知道了。”
郝鑫沒有正麵回答柳小嬋的問題,不過楊斐和柳小嬋兩個都是聰明人,明白郝鑫話裏有話,但介於他自己的身份不好明說,也就不再深問了。明擺著郝鑫都不讚成喬五回來自首,這不就是說麻煩大了麽!看來這個齊三少爺還真是法力無邊,他一個人的恩怨竟然可以動用國家力量。但是不回來自首難道就隻有跑路麽?郝鑫又和倆人聊了一會兒,話裏話外透露出讓喬五上告的意思,在本市,那是人家齊三少的天下。但話說的很含糊,即便他是一個正直的警察,也不敢把和市長做對的話來明著說出來。
臨走時郝鑫送出大門外,對楊斐說:“小夥子,你要記住,人間正道是滄桑,永遠也別抱著僥幸心理去做違法的事,否則即便你是位高權重的人,也早晚會有落馬之時。”
楊斐知道他話另有語意,點頭答應。
第二天,程海洋帶著楊斐和柳小嬋去了一趟鄉下,在他的叔伯二大爺家見到了喬五。他二大爺都七十多了,為人古道熱腸,以前喬五小的時候經常和程海洋來玩,和他都熟悉,打架的事兒也沒有避忌他們老兩口,柳小嬋進來時喬五正和炕頭上抽煙袋的二大娘嘮嗑呢,老蔫和二迷糊也都在。
柳小嬋說了郝鑫的那些話,喬五沉默不語,程海洋頓足道:“這他媽要是死的是咱們這一夥的人齊三少肯定會把事兒壓下,這回好,李老狠死了,正好齊三少一推六二五,誰也指正不了這事和他有關係了,他老爸也來勁兒了,還整頓世風,不就是替他兒子出頭麽。”
老蔫也會說啥,聽著來氣就知道罵:“臥槽他個媽的!”二迷糊本來想出點主意,但是話沒出口自己就給否了,沒啥說的,也跟著罵了一句:“臥槽他個爹的!”
柳小嬋說:“現在警察四處抓你,把你定為團夥主犯了,聽郝叔的意思是在廣平你未必有理可講了,往上找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喬五不屑地一笑:“往上找,找誰呀?還不是官官相護,人家既然當的了市長,那省裏還能沒有根子呀。”
“那咋辦?這次要是市裏真的下決心要抓你,那你也躲不了多久,我可不想你再進去了。”柳小嬋扯著喬五哭了起來。
“別哭,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找齊三少,和他談判,看看是不是可以過得了這一劫。”喬五冷冷地說。
程海洋知道喬五是說一不二的漢子,不由一驚:“你瘋了老五,你去找齊三少不是自投羅網麽?”
“那也不一定,他在明我在暗,我控製住他再說,我要讓他放了章飛,然後寫下他自己的罪行,到時候我捏著他的小尾巴,量他不敢再輕易動咱們。”
老蔫說:“你啥時候去叫我一聲,兩個人有個照應。”
二迷糊說:“還有我。”
程海洋頭搖的像布郎鼓似的:“沒那麽簡單,你那麽做人家反咬你口說你綁架威脅,到時候你更是罪上加罪了。”
楊斐也不讚成喬五鋌而走險,他建議喬五先到外邊躲上一段兒,聽聽風聲再說。
幾個人正各持己見爭執不下呢,外邊有人敲門,大門被敲得“乒乒乓乓”直響,老蔫跳地上就抄起一把鐮刀來,二迷糊伸手把炕頭老太太手裏二尺長的銅煙袋奪過來了。
程海洋一擺手,說別慌,讓他的二大爺出去開門一看,是這個村的治保主任,發下傳單來說這段時間要加強防賊防盜意識,市裏有精神,動用一切力量嚴打暴力犯罪和流竄盜竊的違法行為,公安機關要逐級部署突出防、控、查三個重點,確保社會安定和諧。
穿著*的治保主任站在大門口發布完精神就走了,可把柳小嬋嚇了一身的冷汗,緊緊抓著喬五的手。喬五笑著說:“你別害怕,就他那個熊樣的我自己撂倒四五個沒問題。”
“那你的罪不就是越鬧越大了麽,咱們可不能再做傻事了。”柳小嬋可真的害怕喬五一衝動,真的出去把那個挺著比她還大的肚子的治保主任給撂倒了。
程海洋也犯愁:“這裏是廣平管轄範圍,市裏真要是搞嚴打怕是這裏也會波及,呆在這兒也不安全,要不這樣吧,你先到德城那邊躲一下,我有個朋友在那邊開飯館,那裏應該可以容身。”
喬五歎了口氣:“沒想到我們日子剛有起色又弄的個四分五裂,這個齊三少,我不會讓他這麽消停的。”
大家在一起吃過午飯後,送走了喬五,讓他去了德城,程海洋一直把他送到地方才回來,實指望他可以老老實實呆在那裏,聽聽風聲再作打算,卻沒想到倔強的喬五會又偷偷潛回了廣平,誰也沒告訴,家也沒回,獨自一人去找齊三少要解決恩怨。
齊三少雖然損失了李老狠一員大將,史永明又瞎了一隻眼睛,但是也由此徹底瓦解了喬五一夥人,也算得是贏了這場戰役。至於李老狠的死對他來說倒是無所謂,有錢的話哪裏還找不到賣命的人,當初收買李老狠就是為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
齊三少既然贏了,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了雜念就來了,忽然想起來還有個美女沒泡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