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楊煜在南關留下的房子要拆遷了,這個封老三是拆遷公司雇的說客,說是說客,實際就是打手,用來欺負人的。,這活兒是封二虎給找的,這個封二虎現在已經不倒糧食了,改包土建工程了,手底下養了好幾個建築隊,從開發商或者各單位手裏轉包工程。那時候做這個包工頭的不少,可是有不少到完工都要不出錢的,不是開發商跑了,就是三角債推來推去的,幹瓦工木工的一年到頭算不下工錢的比比皆是。但封二虎不同,他包工程沒有算不下錢的時候,就是你暫時沒有在甲方結下賬來,他也不拖欠工人工資,自己墊付。到最後要賬的事歸他一個人,不過他有這把握,開發商欠誰的錢,也不敢欠他的錢。

據說有一次他要帳要不下來了,就夾著行李卷住進開發商家了,樓下數十人拎著家夥喊:“封二虎你出來,你欠我們錢還我們!”他就和開發商說:“大哥,你要是不給我算賬我就得在你家躲著了,出去就得死。”然後穿著鞋就上床躺下了。開發商也知道門外都是他自己帶來的人,但也沒招,人家又不說來砍你的,報警也沒啥大作用,隻好借款還了他。

要賬得講究方法,也不是光會耍狠就行,一樣是要賬,還有比封二虎狠的,但是錢沒等要出來就蹲進去了。

有一個叫大老白的老混子,仗著強橫,這幾年也包了不少工程,一開始外邊的帳也沒多少,有還不上的叫幾個兄弟上人家裏一放賴,也就要出來了。後來有一份大的工程,由於質量有問題,人家甲方始終沒給結賬,承包商也沒辦法,大老白急了,找到承包商非得立馬追急的要錢,要的紅了臉,承包商也來橫的了,人家也不是白給的,你找社會人,人家也找,好幾次差點沒火拚嘍,最後大老白徹*了,大半夜開著個挖掘機到這家樓下,把大鐵鉤子從這家的三樓陽台“哢嚓”就捅屋裏去了,揚言要扒了這個承包商的家,把這個承包商兩口子嚇得褲子都沒穿上,踩著玻璃碴子紮得滿腳血就跑下來了,承包商老婆腿都摔折了,兩口子點頭哈腰地答應大老白,明天一定連本帶利都還他。

大老白前腳一走,人家就報警了,結果錢沒要出來,他先進監獄了,最後判了個尋釁滋事、毀壞財物、故意傷害數罪並發,有期徒刑八年。這還是大老白家拖上人了,求爺爺告奶奶的才輕判了,要不就得按蓄意謀殺起訴他。

封二虎要帳的花招卻是層出不窮,但從來沒像大老白那樣蠻幹過,可以說封二虎看似粗魯,其實心眼子多著呢,這幾年在社會上混的是如魚得水,越來結交得越廣,不但靠著實力,也靠信譽。別看他是個混子出身,但包下的工程卻從不馬虎,幹得有模有樣。有一次一個瓦工唬弄活兒,牆都砌直縫了還在那砌呢,封二虎過去一說他,他還對付:“沒事呀!抹上水泥誰能看出來!”封二虎一個大嘴巴就扇過去了:“*這要是自己家的房子你會不會這麽蓋?”差一點把這小子從四樓跳板上給搧下去。打那以後他手下的工人幹活沒人敢糊弄著幹了。這也是為什麽他這麽霸道還有不少開發商主動要和他合作的原因。

封二虎和開發商混的熟,看封老三整天在市場上欺善淩弱的就勸他幹點正經事,於是就給他找了這麽個活兒,跟著拆遷經理做拆遷戶的工作。可這小子就是一流氓脾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裏會做什麽工作,就是人家經理文的說不通的時候,他就來武的,還是個欺善淩弱的角色。

封老三借著拆遷的機會總想接近柳小嬋,楊斐和黎雨佳剛回來,這小子打法人過來了,說是開發商的項目經理下午過來研究拆遷賠償的事兒,讓楊斐和柳小嬋下午都到他們前院老王頭家去集合。

於是楊斐和黎雨佳說了一聲,就和柳小嬋郎子萱一起回家了。黎雨彤說啥都跟著,也過去湊熱鬧去了。

大夥兒都在綽號王光頭的老王頭家裏集合了,封老三一進來,第一眼就看見柳小嬋了,當時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呀,這不喬五媳婦嗎?好久不見又漂亮了,還認識我不?”

柳小嬋沒搭理他,黎雨彤見他嬉皮笑臉的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假裝問楊斐:“我家頭兩天丟了一隻巴拉狗你見著沒?”

“什麽?”楊斐被她問的摸不著頭腦。

“就是那條身上帶花點的,頭上還有卷的,見人就擠眉弄眼的,小名叫不要臉兒的那條巴拉狗。”黎雨彤小嘴像爆豆似的說著。

楊斐看了看封老三身上穿的花點襯衫,又看看他燙的一腦袋小卷,會意地一笑:“沒見著,不知讓誰撿去了,狗這東西,誰喂它點食誰就是它主子,丟就丟吧!”

封老三知道他倆在一唱一和罵自己,也不在意,隻是看著柳小嬋笑:“妹子,你真不認識三哥啦?我可是總惦記你呢。”說著湊到柳小嬋耳邊說:“為了你我都離婚了。”

柳小嬋厭惡地向旁邊躲了躲,黎雨彤一挺胸站在了他倆中間。封老三看了一眼黎雨彤,見她是個小美女,雖然對自己怒目相對,但也不生氣,說:“我們是來談正事的,小孩子閃開!”

王光頭忙搬了幾個三條腿的凳子,讓大家坐下。那個經理拿出了評估書遞給王光頭和老桑頭:“老王,老桑你們先看看你們的單子,至於他們兩家總沒人也沒法評估,所以還得等兩天,等評估所來量完了再下單子。”

大家都盯著說話的這個經理,唯有封老三還在不錯眼珠地看著柳小嬋,柳小嬋雖沒正眼看他,但是憑直覺也知道他在盯著自己,頓時感到渾身不舒服。

封老三知道今天開會的人裏有喬五媳婦柳小嬋,特意去燙了個頭,穿得花裏胡哨的就來了,那時候就他這一身裝扮還感覺挺前衛,放到現在來看就像個傻逼似的,他不指望柳小嬋能看上他,但在美女麵前也得體麵一點。他對柳小嬋還挺專一,雖然郎子萱和黎雨彤都年輕漂亮,但他還真沒往心裏去,把眼神兒全撂到柳小嬋身上了。這叫情有獨鍾,別看他自己是個沒正形的無賴,他還就喜歡穩重型的美女。

經理和王光頭他們說些啥他沒注意,柳小嬋咳嗦一聲他趕緊湊過去:“咋啦妹子,感冒啦?”拉著凳子就坐了過來。

柳小嬋看都沒看他,還是看向正在講話的那幾個人,她知道對待這種不要臉的家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無視,否則你別說罵他幾句,就是打他幾下他都能從中得到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