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魯本來就很建談,受了傷被楊斐他們救起心中有些忐忑,憋了一天沒怎麽說話,直到此時見楊斐他們對他也沒有什麽敵意,傷勢也已經穩定,就打開了話匣子:“當年要不是遇上當家的,我也就是一個市井混混,欠了一屁股債,現在也許早就被人打殘了。”

楊斐心說:你現在也沒比市井混混強到哪兒去,隻不過更加凶惡了一些罷了。

嘎魯接著說:“本來當家的並不認識我,還是莫日根老兄引薦的我,當時我在新疆烏魯木齊做臨時工,我生性好賭,賺不多少錢都做了賭本,欠了一身的高利貸,被人逼的走投無路。莫日根是我的表兄,以前很多年都沒有聯係了,忽然有一天我在街上又遇上了他,和他在一起喝了一頓酒,把遭遇和他說了,正說著債主就帶人找上門了,當著表兄的麵就打了我一頓,還揚言再還不上錢就要我的命。表兄當時沒說話,就看著他們打我,然後帶著我去見了當家的,當家的二話沒說,領著幾個兄弟就找上了債主,說實話,我當時還沒殺過人,以為自己打架已經夠狠的了,沒想到被一個女人給鎮住了,當家的和我那個債主兩句話不到頭就吵掰了,債主一拍桌子就要發火,他的手在桌子上還沒抬起來呢,當家的在莫日根腰裏拽出刀來就是一下,這一下他的手就再也抬不起來了,隨著桌子角掉在了地上,當家的回手又是一刀,就奔這小子脖子下去了,幸虧這小子閃得快,連滾帶爬的跑了,要不然他的腦袋以後也不歸他管了,接著,他手下的人也被莫日根和我現在的這幫兄弟打得落花流水。”

哈斯高娃聽得直吐舌頭,說道:“那你這個當家的是不是比大漠蒼狼和尼斯格巴日還要厲害呀?”

嘎魯說:“你不知道呀,我當家的就是尼斯格巴日,她的名字叫托婭,‘飛虎’就是她的外號。”

這話一說不但哈斯高娃感到驚奇,楊斐也頗為意外,那個看起來有幾分柔弱的女人竟然外號叫做“飛虎”。

“她就是尼斯格巴日?”

“當然!”嘎魯聽哈斯高娃還有些不信的口吻,連忙肯定地說,“她說過她和大漠蒼狼仇深似海,所以就起了個‘飛虎’這個名字,意思就是狼的克星。”

“他還和大漠蒼狼是仇人?”哈斯高娃眼睛瞪得更大了。

“是呀,草原上兩個最有名的強盜頭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們不知道吧!”哈斯高娃和楊斐越是驚奇嘎魯就越是說得得意。

“那他們為什麽結的仇?”不用楊斐說話,哈斯高娃已經開始刨根問底了。

“這個當家的從來不說,我也不知道,不過莫日根一直跟隨當家的,他應該知道,但是我問他他也不說。”嘎魯這回不那麽得意了,楊斐心說不和你說肯定是因為你大嘴巴。

既然有不知道的事情,嘎魯就要找一些知道的來掩飾一下尷尬,他又說:“大漠蒼狼是當年大漠上最強悍的強盜頭,但是後來突然銷聲匿跡了,當家的這些年四處找他,翻遍了草原叢林,大漠高山,但始終沒有他的音訊。”

“想必是他怕了你們當家的了。”哈斯高娃說。

話音剛落,忽聽窗外傳來“砰”地一聲,“誰在外邊?”楊斐問了一聲就衝了出去,手裏拎著嘎魯的腰刀。

過了片刻,楊斐回來了,手裏拿了一把半尺長的錐形飛刀,上邊紮著一張紙,紙上草草寫著幾個字“到後山來匯合。”

嘎魯一看飛刀,精神一震:“是當家的到了。”

楊斐說:“你確定是你們當家的麽?”

“這刀就是她的,她善射飛刀,都是這種形狀,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使這種刀了。”嘎魯肯定地說。

“那這字也是她寫的?”楊斐把紙遞過去。

嘎魯看了看,搖頭說:“不像是,當家的寫漢文要清秀得多,不會這麽草的。”

哈斯高娃問楊斐:“你沒看見外邊的人麽?”

楊斐說:“我出去時隻看見窗上紮著這把刀,沒看見人影,我沒有去查腳印,怕中人調虎離山,所以就回來了,這人顯然是不願意和咱們見麵,我猜不應該是你們當家的。”

嘎魯說:“也許當家的見到你們都在裏邊就沒進來呢。”

楊斐拿著紙端詳:“為什麽說到後山匯合,看口氣倒像是你們當家的,但是她不應該害怕見我們的,怎麽不進屋裏來,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嘎魯不屑地說:“當家的要是想算計你你早就完了,不用說別的,你剛才一出門她一飛刀射過來你不死也重傷了。”

楊斐問嘎魯:“那後山去不去?”

“去!幹嘛不去呢,說不定兄弟們都在那裏呢。”嘎魯跳下地來,吃過一頓雞肉力氣增了不少。

楊斐看看哈斯高娃,哈斯高娃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他要說什麽,趕緊說:“整個兔兒嶺的路我最熟了,後山山連山,嶺連著嶺的很大的,你們沒去過說不定會迷路的。”

嘎魯說:“這倒是,聽說兔兒嶺山坳裏那是九曲十八彎,曾經有不少尋寶的人一去不歸,小姑娘你說你熟悉整個兔兒嶺恐怕是誇大其詞了吧?”

哈斯高娃吐了一下舌頭,說:“我雖然沒有走遍兔兒嶺,但是總比你們外鄉人熟悉的多。”

嘎魯對楊斐說:“我要去找我們當家的了,不用你們帶路我也找得到,謝謝你們的好飯菜,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我不會再為難你們了。”說完,嘎魯穿好衣物就往出走,楊斐也不好就這樣跟著他,送他出門,然後對哈斯高娃說:“後山你真的熟麽?”

“當然,我和娜仁托婭姐姐一起去過,和巴特爺爺也去過,還打到過野兔呢,你說熟不熟。”哈斯高娃小胸脯一挺,很自豪地說。

“那好,我們跟著嘎魯,看看他們要搞什麽名堂。”楊斐說著穿好羊皮大衣,反穿著,潔白的羊毛朝外,他說這樣在雪地上不會容易被發現,樂得哈斯高娃直拍手,她最喜歡冒險了,何況又是和楊斐在一起,她本就一身白衣,不用再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