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本來是害怕楊斐起什麽花花腸子,自己領著哈斯高娃以防萬一,但是大家都不同意自己也沒辦法硬來,隻好點燃一節枯藤和嘎魯一起走進了進來石室時的那個通道。楊斐點燃火把手牽著哈斯高娃也進了通道,走到一個岔路時,向莫日根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哈斯高娃頭靠在楊斐的肩膀上,還陶醉在嘎魯剛才說的話中,心想,連這個粗魯的嘎魯都覺得我和楊斐很合適,看來真的挺般配的。

楊斐問哈斯高娃:“你阿爸他們找寶藏沒到過兔兒嶺麽?”

“哪能沒來過,這裏是離我們村子最近的山嶺了,聽老人們說,那些年不光是村子裏的人,外地人也有不少到大漠上來尋寶的,但是這有個石洞我卻從沒聽說過。”她手摸著洞上垂下來的鍾乳石感慨道:“沒想到這麽大的一座山,肚子裏竟然是空的,像個迷宮一樣。”

“不止它的肚子是空的。我們的肚子都空了。”楊斐拍著咕咕作響的肚皮說。

又看到角落裏躺著的屍骨,楊斐拿火把照著,用藤枝挑動了一下他的衣物,發現他身下壓了一個書包之類的袋子,扒拉一下,裏邊掉出一些東西,一個已經壞掉的照相機,還有手電筒、打火機、油筆、還有本子等東西,這些東西都被用塑料布包裹著,想必是用來防潮的。楊斐打開塑料布,拿起手電筒試了一下,電池早就爛掉了,已經不能用了。火機還可以打得著,用塑料包一包放進懷裏備用,他又拾起那個本子,還好,沒有腐爛,翻開來看看,上邊有字,但是火把光線太暗,又不穩定,看不太清楚,楊斐把它揣進兜裏,再找找,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哈斯高娃拽著楊斐的衣襟說:“快走吧,我總感覺這幅骷髏在衝著我笑似的。”

楊斐看看,說:“別胡說,他滿嘴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哪裏還笑得出來。”

倆人繼續前行,走進一個狹窄的隧道,倆人不能並排行走,即便是一個人也得側著身子前行,楊斐在前,把火把舉到前邊,一隻手背在後邊拉著哈斯高娃的手。

隻走出十幾米,楊斐說:“停一下,過不去了,這裏站著一個人。”

哈斯高娃緊張地問:“是誰?”

“死人。”

哈斯高娃從楊斐腋窩處伸出頭去一看,前邊果然站著一個人,側著身子站在那裏,由於前後被石壁擠住,所以沒有倒下,看樣子死得沒那麽久,身上衣物都很整齊。

楊斐說:“這人會不會是在這裏卡住了動不了才死在這裏的?”說著用腳踹了兩下,那人被他踹得向前倒了下去,“不是,應該過得去,那為什麽……那是什麽?”

楊斐俯身過去用火把一照,見那死人的背心處插了一把飛刀,拔出來一看,竟然和托婭飛刀留書的拿一把飛刀一模一樣。

楊斐拔出飛刀細看,果然是和自己在巴特老人窗外看見的飛刀一模一樣,對哈斯高娃說:“難道是那個女當家的托婭殺的人?看這人最少死了也有幾個月了,那這個當家的還真的不知道搞什麽鬼了。”

“是呀,”哈斯高娃也說,“如果是她指引著嘎魯來的,那又為什麽要封閉洞口?嘎魯和莫日根對她可是忠心耿耿的。”

“會不會封閉洞口的人和指引嘎魯來這裏的人不是一個人?不過托婭既然知道這裏,又能指引著莫日根和嘎魯進來,那早晚都會進來救人的。”

“她會不會已經進來了,也被封在了洞裏?”

倆人瞎猜一會兒,毫無頭緒,不再向前走,從窄道裏出來,換了個方向又找了好久,不是死胡同就是轉回原地,再不就是無休無止的黑洞,不知到底有多遠。楊斐走的饑腸轆轆,聽見哈斯高娃的肚子也已經在打鼓了,就說:“火把快燃盡了,我們往回走吧,看看嘎魯他們是否有收獲。”

倆人順著一路上留下的記號往回走,在火把燃盡之前又回到了那個像大廳一樣的石室,這時石室裏更加亮了,應該是已經到了中午,石縫中射下太陽的光線加強了。

肚子餓得難受,楊斐隻好又喝了一肚子的溫泉水來將就。俯著身子喝水時兜裏掉出一物,原來是撿來的那個塑料皮筆記本,楊斐撿起來,借著石縫的光線翻開來看。

哈斯高娃也湊過來看,楊斐坐在石頭上,側過身子和哈斯高娃一起翻看。

這是一本日記,字跡很潦草,楊斐說:“這人肯定文化不高,字比我寫得還難看。”

哈斯高娃問:“有的字我不認識,你認得全麽?”

“我也認不全,不過可以屢杆爬。”

倆人都沒什麽文化,相互補充,連猜帶蒙的總算還看得懂上邊的字。第一頁上邊寫到:

“八月十四日,晴,今天是來到草原的第三天了……”

楊斐說:“怎麽一開始就是第三天了,那麽前幾天的日記哪裏去了?”

“也許前幾天他沒有寫吧,或許前幾天他沒啥要說的。”哈斯高娃解釋說。

倆人繼續往下看。

“我和大哥本來想要單獨行動的,一邊找寶藏一邊遊覽草原的景色,可是二哥非要和烏氏夫妻倆結伴,我看得出二哥老毛病又犯了,他是喜歡烏建陽身邊的女人,他的老婆琪琪格和表妹初一,琪琪格長得雖不如城市女人那麽白淨,但是略顯黝黑的膚色倒顯得很健美。烏建陽的表妹姓初,名字叫初一,聽說她的生在大年初一那一天,所以她媽媽直接就給她起名字叫做初一了。初一很靦腆,真不知道這麽一個說話臉就紅的姑娘為什麽要跟著表哥表嫂來到大漠幹什麽。

二哥雖然對琪琪格和初一很有好感,但是對健壯如牛的烏建陽還是挺忌憚的,總是在他不在跟前的時候才敢對兩個女人放肆地逗上兩句,二哥很會說笑話,尤其是對女人,總是說那些說黃不黃,說不黃還帶著些曖昧的笑話,草原的女子就是要大方得多,琪琪格並不認為二哥是在挑逗她,有時候還會很開朗的放聲大笑,而初一則總是用手掩著嘴巴,不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