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爵低頭不語，半晌才道：“我很是後悔當年所做的一些錯事……”

楊斐喝到：“算了，你剛剛還在殺人行凶，這時人的屍骨未寒你就不認了麽？難道你還想說托婭當家的不是你殺的麽？”

袁天爵抬頭看著楊斐，漫然道：“什麽，你說托婭是我殺的？我已經對不起她了，怎麽會再下毒手殺她呢，即便是她要取我性命我都不會抗拒的！”

楊斐驚了，後背有些發涼，難道這個曾經縱橫草原的強盜已經瘋了，還是被炸藥震傻了，對剛才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

楊斐雖對袁天爵怒目而視，但是袁天爵卻以慈祥眼光看向楊斐。

“你果真是托婭替我生的兒子，怪不得我看你的眼神總覺得很熟悉，好孩子……”

“對不起，我沒辦法讓自己接受你是我的爸爸，我接受不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也接受不了一個殺死自己母親的人。”楊斐冷冷地打斷了袁天爵。自己抱起托婭的屍體走向一旁，在水潭旁用尖刀來挖地上的沙石，準備葬了托婭。

哈斯高娃蹲在袁天爵麵前，用很好奇的眼光看著他。袁天爵問：“小丫頭，看什麽，我的臉幹淨一些就不認識我了麽？”

哈斯高娃問：“你真的巴特爺爺麽？”

袁天爵說：“是我，我扮成老爺爺是躲避仇家，很多人想要我的命。”說著看看托婭的屍體：“當時傳言有個女頭領在找我，卻沒想到是托婭沒有死，不過找我的人都是想要了我這條老命的人。”

哈斯高娃又問：“那你就是大漠蒼狼麽？”

袁天爵歎了口氣：“當年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不過現在我對以前做的事很後悔了。”

“那我爺爺是你殺死的麽？”

袁天爵語塞，對著哈斯高娃看了一會兒，歉意地說：“是的，如果你要殺我替你爺爺報仇我不會怪你的，就動手吧。”

哈斯高娃搖頭說：“你要是大漠蒼狼我就會很恨你，可你要是巴特爺爺的話我就恨不起來你了，你不但救過我，還總是幫著村子裏的人治病，你已經是個好人了，我為什麽要恨一個好人呢！不過你剛才為什麽那麽凶狠，為什麽還要殺死托婭當家的？”

袁天爵想想說：“剛才發生了什麽我真的不記得了，我都不知道我怎麽進的山洞，我隻記得我在上邊聽見托婭的聲音，我沒臉見她，就回去我住的山洞裏了，後來喝了不少的酒，睡著了，再後來醒過來就來到這裏了，還斷了一條腿。”

一番話說得哈斯高娃目瞪口呆，明明是巴特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卻一推溜幹淨，居然說什麽都不知道。楊斐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他。哈斯高娃伸手摸了摸袁天爵的額頭，說：“巴特爺爺，你是不是病了，怎麽會不記得剛才的事呢？”

袁天爵閉目冥思，苦苦想了半天，還是搖頭，說：“自從五年前我出了監獄以後，總是有很多的事想不起來了，有時候睡著了再醒來就會莫名其妙的到了另一個地方，我自己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所以我很驚恐，總怕別人暗算我，我把臉偽裝起來，就是怕以前的人認出我來。我對村子上的人做一些事，那也是因為覺得當年對不起你爺爺他們，不過那時候我是匪，現在再不會做害人的事了。”

楊斐聽不下去了，站過來問：“你既然後悔當初所做的一切，那我問你，以前有幾個進洞探險的人是不是你殺的，六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袁天爵想了想，說：“你說的是不是水中豪他們那些人呀？對了，我記得當年的事，那應該是三年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在山上遇上了幾個在避雨的人，我好心把他們領進了這個山洞裏，進洞後點燃火堆我才看清，其中有水氏弟兄，不過我雖然討厭他們，但事情畢竟過去那麽多年了，我當時化了裝，他們也並沒有認出我來，所以我也就沒有和他們算以前的帳，冤冤相報何時了呀！”

楊斐說：“這麽說你就是當時那個他們認為是牧民的人。那你後來是不是又把山洞堵死，然後一個個將他們殺了，這可是剛才你自己親口承認的。”

袁天爵茫然道：“是我說的麽？我不記得我殺過他們，我當時很討厭他們的樣子，所以我就走了，後來又過了很久我回山洞來看時，見有石頭堵著山洞，就搬開了它，見裏邊很多死屍，才知道他們都死了，我以後就沒有再來過。”

楊斐哼了一聲，叨咕道：“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認定他是不敢承認以前的事，不再理他回身去葬托婭。

哈斯高娃又問袁天爵：“巴特爺爺，那你剛才在石頭縫隙上一擠就進來了，楊斐和你身材差不多，為什麽他擠不出去呢？”

袁天爵說：“那是因為我小時候和師父練過縮骨功，可以把關節錯位，骨骼收攏重疊，再把肌肉收縮，所以很輕鬆就能擠進那個縫隙了。不過你長得瘦小，女孩子柔韌度又好，說不定你也可以從那裏出去。”

哈斯高娃說：“可是我爬不上那麽陡峭的石壁，還是出不去的。”

袁天爵歎道：“我已經成了廢人，縱然會縮骨功也爬不出去了，看來咱們爺幾個隻有在這山洞裏過餘生了。我倒無所謂，已經行將就木的人了，可惜你和楊斐，年紀輕輕就困在這裏了。”

“那你可以教楊斐縮骨功呀，他很聰明的，一定學得會，到時候他可以爬出去找人救我們的。”

袁天爵搖頭道：“縮骨功需要從小練起，成年人筋骨長成了，即便你再聰明也是白費。讓他學縮骨功都不如讓你學壁虎遊牆，現在的人也叫它做攀岩，不過也不是能速成的，三年兩載的或許能有小成，要想離開這裏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哈斯高娃說：“我們在這裏沒有食物，哪裏能挺的太久呀？”

袁天爵也犯難，歎道：“如果我沒有傷這裏倒是困不住我們，現在我也是無計可施了，不過這水裏的倒是有些小魚可以充饑，隻是打撈要費些力氣，可以用死人的衣物做些漁網來撈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