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貼三天廣告,楊斐認為可以了,估計小晴隻要是家住鬆江市,那這幾天咋的也能看見他貼的廣告,就算她自己看不到,那他的家人親戚看到也會告訴她。他心有成竹地等在旅店裏,一星期過去了,他心有點沒底了,小晴會不會騙自己,她家根本就不在鬆江呀?要不就是真的不想再見到自己了。他坐不住了,每天到街上去打聽,後悔當初沒和小晴照一張相片,拿著照片打聽就好打聽的多了。他每天走兩條街,像現在那些發小廣告的似的,在路旁門市挨家挨戶地走,挨家挨戶地問,希望有一家能認識小晴,估計當時要是打聽到哪一家說我認識小晴,楊斐當時都能給他磕一個。看著自己貼的尋人啟事被風雨衝刷的日漸發白,他的心也漸漸涼了,整整一個半月,腳上的泡都變成繭子了,鞋已經是第三雙了,可小晴一點音訊都沒打聽到。

這段時間楊斐都掉了三次淚了,一次是在夢中夢見小晴在前麵跑,可是自己怎麽都追不上,腿像被誰抓住了一樣邁不動,急的他哭醒了,一看原來自己腳插床欄裏了,氣得他差點沒把床欄拆嘍,罵著:要不是你我就攆上小晴了。第二次是他被旅店附近一個賣雪糕的老太太罵是精神病,因為他一星期內已經是第六次問人家看沒看見一個短頭愛吃奶油雪糕的女孩兒了,還不算以前問過的次數,被罵以後他回到旅館越想越憋屈,眼淚就下來了。第三次是手指頭被門給夾了,手蓋都紫了,真疼呀!

這天早上起來,楊斐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打聽小晴的下落,要不就趕緊上鎮賚看大哥去,說啥也不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著了。實際這樣的決心他已經下了好幾次了,可是晚上一回到旅店就又想:明天是最後一天,再找一天就走。

他洗漱完畢,準備出門時在門口遇上了那個*的花肚皮女人,倆人點了一下頭,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了。這些日子倆人都認識了,楊斐看見過她三四次在賣的時候被警察當場抓住了,還都是那兩個警察,還有一次遇見她和那倆警察在一個小飯館裏一起吃早餐呢,就坐在楊斐旁邊的一張桌,從那兒以後,他倆見麵還打個招呼,算是認識了。那時楊斐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職業,叫做放鷹,又叫仙人跳,就是讓一個女的去勾引外地客人去嫖她,然後再由男的出來捉奸,勒索錢財,有的是一個男的裝是老公捉奸,而花肚皮則是弄倆爺們裝警察,更有威懾力。不過他們這樣做還得有個前提,就是得給人家旅店點好處,要不人家也不讓你來攪和買賣,得到好處了,有時候旅店還替他們物色對象呢。

和花肚皮打過招呼以後,他出了旅店,走到巷子口,路過買雪糕老太太車子前時,他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忙說:“我沒看見!”

望著路口四通八達的道路,來來往往的人流,他還真不知道今天該從那邊走才好。他拿出兜裏的一個硬幣,向上一拋,說:“你掉在我哪一側我就往那側走!”落下時卻打在他自己鼻子上,他一閉眼的功夫,硬幣不見了,不知滾到那去了。他貓著腰四處找,隻聽身後買雪糕老太太說:“在這呢。”回頭一看,老太太指著雪糕車的箱子底下的下水道呢,唉!“不要了”楊斐說了句就走了。也不能到地下去找小晴呀!

到了對麵一個廣場,每天這裏晨練的人不少,這時候已經都練得差不多了,不少老人聚在一起聊天的,下棋的,打撲克的都有,還有的自己在那兒一個人遛彎兒。有幾個打扮的挺入時的中年女人在不時地和單獨遛彎的老頭兒搭著訕,楊斐知道這都是出來賣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她們玩不玩仙人跳。

楊斐正漫無目的的瞎逛呢,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在叫他“大哥,能幫我一下麽?”他一回頭,眼睛一亮,頭都“嗡”一下子,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姑娘站在他背後,不是小晴是誰?那一刻,他差點昏過去。

“大哥,你咋的啦?”小姑娘問楊斐。

這時楊斐才看清,這小姑娘雖然長得挺像小晴,但真的不是,個頭身形和小晴差不多,隻是臉蛋要比小晴圓一些,也是短發,但顯然要比小晴的歲數小一些,也就十五六。太像了!楊斐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尤其是那雙眼睛,也是水汪汪笑眯眯的,眼中總好像帶著無限柔情似的,真是可愛。

“大哥,你咋的啦?”小姑娘又問一句。

“哦,沒啥,你太像我一個朋友啦!”楊斐才回過神來,雖然有些失望,但他對這小姑娘有著一種親切感。

“是麽,我長得那麽大眾嗎?”小姑娘笑著說。楊斐也笑了笑,問:“你叫我啥事?”

小姑娘指了指路邊停著的一輛女式自行車,對楊斐說:“大哥,我的車鑰匙丟了,你能不能看看幫我打開它。”

“我也不會撬鎖呀。”楊斐雖然這樣說,但是還是走到了自行車跟前。別說這小姑娘長得這麽像小晴,就是不像,人家姑娘張回嘴也得幫著看看呀。他看了看車鎖,又哈下腰扭了扭鎖頭,心裏合計,不知這鎖用石頭能不能砸開,但是人家這是新車,別給人家砸壞了。看了半天,楊斐搖搖頭:“不好意思,我還真打不開,不過我可以幫你扛到修理部,到那打開它。楊斐打心眼裏想和她多聊一會兒,感覺像是在和小晴的妹子在說話一樣。

“那不用了,我家裏還有一把鑰匙,我回家去取吧,車子就先放這裏。”

“那我幫你看著吧!”

“不用,放這兒也丟不了。”

“對了妹妹,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金陽陽的女孩兒,比你大幾歲,長的和你很像。”

“不認識。”小姑娘搖搖頭,天真地瞪著大眼睛。

“哦,我還以為你是她妹妹呢,你們可真像。”

“是嗎?金陽陽,名字挺好聽,不過我真不認識,沒事我先走啦!”小姑娘說著就蹦蹦跳跳地跑遠了。

楊斐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他守在車子跟前沒走,想等著小姑娘取了鑰匙回來,就想再看她的眼睛兩眼,回憶一下小晴的樣子。等了不到十分鍾,一個中年女人走過來,把手裏的小包放在了小姑娘的車筐裏。楊斐一見忙問:“你幹啥?”

女人瞪了他一眼:“你管我幹啥呢。”

“你動我車幹啥?”楊斐又說。

“這是我車,你有病吧!”女人不樂意了。

“啥?”楊斐忽然有所悟,“哦,那這車是你家孩子騎來的吧?那個小姑娘?”

“你瞎說啥?什麽孩子,我還沒結婚呢!”中年女人說。

楊斐驚愕地看看那她,***水桶腰,說當奶奶了都有人信,還沒結婚?

女人拿出一把鑰匙去開車鎖,楊斐擋住了她:“等等,這車是我朋友的,你不能動。”

“你他媽是不是真的有病,我早上騎來的,在廣場裏轉一圈兒這車就成你的了?”女人說著推了楊斐一把,這一把太有力道了,把楊斐推了個趔趄,差點沒坐地上。

“真是你的?”楊斐還不甘心。

女人回身打開車鎖,再回頭看著楊斐:“看見沒,不是我的我哪有鑰匙?”

楊斐不吭聲了,女人得意地“哼”了一聲,回頭大屁股一扭就上了自行車,騎出幾步遠又回頭罵了楊斐一句:“傻逼!”

楊斐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手心都出了汗了,拿手在屁股上一搓,他是想擦擦手上的汗,可突然感覺不對,屁兜裏的錢咋沒了?挺厚的一遝呢!他回頭轉了兩圈,地上啥也沒有。不對呀?出來時先看的,錢都在呀!掏完硬幣自己還摸了呢,過了條馬路就沒了,誰也沒接觸呀,難道是剛才那個胖女人?可她也沒到過自己身後呀!他潛意識裏已經懷疑到剛才的那個女孩兒,可是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這麽天真可愛的女孩兒會偷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