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洪很恭敬地笑著問：“那以沈律師您的經驗來看，程立能不能沒事呀？”
“沒事我不敢保，再有把握的事，在沒有完成之前也不能下結論。警方已經勘察過現場，我也去過，案發天橋的欄杆高過普通成年人的腰部，絕不是輕而易舉被人推一把就能跌落下去的。而且死者腿部骨折，不像是跌落時所致的，所以檢察院有可能對程立做故意殺人罪來提起公訴的。”
“那怎麽辦？”喬洪顯得很著急，狼姐和小薇也湊了過來。
“你是喬小薇吧？你是這案子的關鍵證人。”沈律師推了推眼鏡，凝視著小薇。
“是，我會證實大立哥是被迫殺的賀震天的！”
“作證也是有技巧的，不要說程立是被迫殺人，而是為了自保而推了賀震天一下，主觀意識上並不是想要殺他！”沈律師站了起來。
“那我要怎樣說？”小薇問。
“這樣吧，你把當天你看到的事再詳細和我說一遍，再把你和沈陽警方所說的都再講一遍。”
狼姐推了把椅子給小薇：“快坐下說吧，原來今天你才是主角。”
小薇坐下，詳細地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這麽說你沒有親眼看到程立推賀震天下橋，也就是你隻能證實賀震天在對你產生侵害時，程立出現了，然後救了你。至於賀震天怎麽死的，你並沒有親眼看到是不是？”
小薇點點頭：“當時我昏過去了，我和警察也是這麽說的。”
“能證實這些就行了，盡量不要添枝加葉，砍的沒有旋的圓，控方也不是吃素的，被他問出漏洞反而不好。我還有一位和你一樣重要的證人，他能證實程立是被賀震天追砍的時候，為了自衛才用力推他下橋的。至於賀震天腿骨斷裂，雖不能鑒定是跌落時導致的，但也沒有證據說就是程立所為，現在法律講的是存疑歸利與被告，這就沒有大問題了。我這兩天準備把這個證人的證言提供給警方，形勢應該大有轉變。”
“這個證人是誰，我們認識嗎？”小薇問。
“是賀震天的手下，當時也是和賀震天一起來沈陽抓你的幫凶。”
“難道是那個被我紮瞎眼睛的獨眼龍彪子，不會吧？”小薇猜疑著。
“不是，我們不要過早暴露這人的身份，為防萬一，總之是對我方有利的。我和程立見過麵了，也核實過這個證人說的和程立是一致的。”沈律師說到這兒向廖天虎笑了笑：“按規定有些事是不允許的。”
廖天虎也笑了笑，心領神會。他知道沈鐸已經讓程立和證人二寶子通了供詞，這樣才能保證二寶子的證言可信。
“那警方是否會質疑他為什麽倒戈來幫我們？”喬洪還是不放心。
“這個我自有道理，會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的。”回答完喬洪，沈鐸又回頭對小薇說：“你的證言再加上這個人的證言整個事件就清晰了，可以這樣來講一下，就是以賀震天為首的流氓團夥從廣平來到沈陽，要強行綁架喬小薇小姐和廖婭婧小姐……”
“還有我的事啊？”狼姐插嘴道。
“當然，我說的是事實，而在此之前賀震天也曾多次侵犯喬小姐未遂，廣平派出所應該留有報案記錄，雖未查實，但確確實實喬小姐是報過案的。喬小姐和曆小姐在反抗時被刀砍傷，這時正巧程立來看望喬小姐，立刻上前製止，卻遭賀震天追砍，並有兩處刀傷為證。在為求自保的情況下，程立用力推了賀震天一把，使其落下天橋致死，凶器菜刀雖沒在現場找到，但另有證人證實此事，程立當時為救受傷的喬小薇脫險，選擇了逃離現場，回到廣平後，雖沒馬上報警，是因刀傷所致，之後報警投案。事情很清晰，如無意外，應該沒什麽大事。另外，賀震天追了小薇幾條街，也應該有監控拍到。我國刑法第二十條明確規定：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製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賀震天的行為是正在侵害他人，所以隻要能證明大立是在他正在實施侵害時，為了製止他而出的手，就屬於正當防衛。但正當防衛有個度，超過這個度就屬防衛過當，我們主要在這裏下下功夫。故意殺人顯然是不成立的，就算程立存心想殺死他，那也是他自己給了程立一個殺他的借口。”
幾個人聚精會神聽沈律師講完，都長出一口氣，喬洪說：“但願能順順利利的！”
有何沈律師聊了一會兒，廖天虎和喬洪起身告辭，沈律師送大夥兒出門時又叫住了廖天虎，喬洪他們隻好到外邊去等廖天虎。
廖天虎和沈律師又回到辦公室，問道：“還有事麽沈哥？”
沈律師示意廖天虎坐下，說：“早上宇峰和我通過電話，說讓你起訴賀震天，向他家索賠。”
“那不是等於向宇峰的老丈人要錢嗎？算了，賀震天這小子要是不死我覺饒不了他，可人都沒了，看宇峰的麵子我就不趕盡殺絕了。”
“宇峰的意思是他現在和嶽父關係不太好，如果你起訴，他到時會出麵調解，你在買個麵子給他，他借此和嶽父緩和一下關係。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求你幫忙……”
“嗨，兄弟之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宇峰也真是的，拐這麽大彎兒就為了取悅老丈人，值不值呀？”
“大虎，咱兄弟沒有外傳的話，我看宇峰是盯上賀長友的財產啦！你想呀，他兒子沒了，就一個女兒，如果把老丈人捋順了，賀家的產業還不全都要改姓邢呀！”
“宇峰又不缺錢，用得著這麽費勁嗎？我看他是愛他老婆才想辦法和老丈人搞好關係的吧！”
“哈哈，我隻是猜猜而已，不過這樣對程立的官司也是有利的，最起碼可以分分賀長友的心。沈陽警方正在查找砍傷你妹和喬小薇的凶手，不過這件事需要廣平警方協助。賀長友為了避嫌已經請假了，看來他還是很謹慎的人，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他也是怕影響到他的仕途吧！但他會在暗中搗鬼的，剛才他還來找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