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有一個習慣,做任何事,都會最先考慮最壞的一麵。

而針對於今天晚上,一旦沒有拿下白成龍,或者結果脫離了軌跡,不止是他,還是他身邊的這群兄弟,陳東、李大山,甚至就連突然參與進來的趙強等人,都得倒黴,一個都逃不了。

這就是惹怒白成龍產生的蝴蝶效應,必然會是殘忍至極的後果。

而趙強等人在收到周良的信號,他們的突然出現,其實有兩個目的。

其一,以目前現場,雙方人馬實力持平,再加上還有白秋月這個籌碼,白成龍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穩操勝券,一旦他讓步,就有雙方談判的機會。

至於其二,要是白成龍不妥協,那麽,就隻能走最後一步了,而這一步,也是周良最不願意麵對的……

“我混世的時候你們這些家夥還沒斷奶了,和我叫板,有種!”

白成龍出道混世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敢接連的挑點他的底線,甚至還想因此淩駕他的頭上。

身份和實力遭受到踐踏,這對於白成龍而言,就是恥辱。

“還愣著幹什麽,給老子把他們全砍趴!”

白成龍怒喝之聲,在倉庫內回響不絕。

下一刻,他的人馬各自鎖定目標,操起手中的砍刀亂砍亂劈……

場麵混亂。

在混亂之餘,周良率先把白秋月從陳東的手中接了過來,他知道,此刻的白成龍根本顧不上白秋月,而他也篤定自己不敢動白秋月一根毫毛,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白秋月她是小刀的親媽。

雙方人馬激戰火拚,半分鍾不到,就率先有一個倒黴的家夥,挨了兩刀,鮮紅的血液浸紅了衣服,躺在地上呼痛嚎叫。

周良瞟了一眼,是白成龍的人。

眼看雙方動手,杜軍和杜小天早就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神情顯得激動,並催促著瘦猴和張超掏出家夥,也一起加入混戰……

在這期間,周良控製著白秋月,立於原地,一動不動,但同時也警惕著想要朝他下手的人。

白成龍同樣穩若泰山,似乎是受到空氣中突然彌漫著的血腥氣味,再一次刺激著他的神經大腦,他一直不停的笑著,笑容非常的誇張,五官擰成一團,猙獰恐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鎖定著周良。

不過幾分鍾。

雙方混亂火拚的氣氛稍微的降低了幾分,各自都有損傷。

而傷得最重的是周良一方。

陳東後背掛了彩。

李大山大腿被紮了一刀。

趙強手下的一名兄弟,躺在了血泊中,麵如白紙,就像要死了似的。

而對方,僅僅隻有剛開始的那個倒黴蛋受了傷。

“姓周的,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杜小天早就避退到一旁,生怕被卷入混戰中,但看著眼前雙方受傷情況,他心裏顯然偏向周良一方人馬再撐不了多久,就得一個個全部倒下。

眼看著身邊的兄弟們接連掛彩,周良身體內的血液也變得亢奮了起來,但理智告訴他,現在舍下白秋月參與混戰,頂多隻能算是逞一時匹夫之勇,從而誤了大事。

白成龍眺望著脅迫白秋月不停後退的周良,他臉上盡是得意,咧嘴冷道:“不用著急,我說過,我會陪你玩。既然玩,就一定會讓你玩個痛快。”

周良哪裏有閑情和他鬥嘴皮子,一雙眼睛在混亂火拚之中尋找著。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被杜軍喝斥不敢參戰怒罵慫貨的張超。

“動手!”

周良嘶吼一聲。

就在這時,張超趁著杜軍不備,用手中的匕首,由後背紮入他的心髒,在將匕首迅速拔出的瞬間,張超第一個衝跑了出去。

杜軍腦子一片空白,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觸感傳來的第一感覺,僅僅後背有一股冰涼,而這一股冰涼之感迅速消失的同時,自己身體內有一股熱流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著。

啊……

一聲慘叫,響徹開來。

相比剛才的聲音,這一聲,太過突兀,以至於讓雙方混戰都在瞬間僵停了。

眾人順著聲音方向看去,隻見杜軍臉色煞白,跪在地上,下一刻,砰的一聲,撲倒在了地上,頃刻間,他就已經完全被一片紅色的**所包圍著。

正當眾人還處於極度震驚狀態,倉庫的大門,突然被人給鎖上了,下一刻,倉庫內的燈光全部熄滅,所有人完全置身於漆黑世界之內。

“殺。”

也不知是誰奪口喊了一聲,漆黑一片的倉庫內,先是發出一聲驚呼,隨後各自為了保命,揮動手上的武器,在黑暗之中亂砍亂劈……

持續了二十分鍾,倉庫內的動靜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由於沒有光源,誰也不知道此刻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但明顯彌漫著的血腥氣味更加刺鼻。

就在這時,警笛聲由遠及近,一輛警車停在了倉庫外麵,而從警車上下來的三名警察,其中一人,正是富陽區派出所的孫義。

他帶著兩名民警,快速的走到倉庫門口,正準備打開鎖著的大門,身後又傳來了警笛聲,放眼一看,足足有三輛警車,而先後從警車下來的警察有十個。

“我是富陽區派出所的孫義,有人報警,這裏發生了命案。”

“我們是縣公安局的,二十多分鍾前,有人報警,富陽區陽康源倉庫有大批社會閑雜人員,聚眾私鬥。”

雙方表明了身份。

孫義將纏繞著倉庫大門的鐵鏈解開,推開的一瞬間,率先倉庫裏原本刺鼻的黴味,但又混雜著一股更明顯的血腥氣味,同時,還能夠非常清楚的聽到呼痛慘叫的聲音。

當民警將光源再度照亮整個廢棄的倉庫,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倉庫內,經過清點,總共有十九個人。

其中,十一個人不同程度的刀傷,四人被砍斷了手和腳,三人沒有了生命體症,僅有一人輕傷。

而這個人,正是白成龍。

在兩名警察持槍圍著他的時候,隻見他滿身的血汙,一把還在滴著血的砍刀,雙手緊握著,猶如從地獄闖出來的殺神,屹立於眾傷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