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中聽不懂周良到底在說著什麽。

什麽死人?

既然是死人,對於現在麵臨的事件,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你到底在說什麽!”

“你雖然來到嶽陽城有一段時間,但你來的不是時候。”

周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道:“我說的不是你想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是這樣的,在你接受林三少指令,前來嶽陽城想要開建液化氣供應公司的前一段時間,警方曾在嶽陽晨報上麵發布過一條懸賞征集殺人凶手的報道。”

“獅子山出了命案,死了兩個人。警方掌握的消息和線索很有限,至於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事實上,對於這起命案背後的真相,我一清二楚。甚至就連死的兩個家夥,我也認識,而問題真正關鍵點在於派人動手殺他們的人,就是白成龍,而死的這兩個家夥恰巧當時跟著杜軍在混!”

林雪中聽得有些糊塗。

在連續追問後,周良大概的將當初王天虎和劉寬真正死因說了出來。

“一旦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然後傳到警方方麵,警方必然會順藤摸瓜,不就會查到梁小芸,梁生,甚至又會查到你的頭上?”林雪中否絕道:“我不建議你這麽操作,風險太大了。”

周良搖了搖頭,道:“恰巧我與你的看法相反。隻是放出風聲,但並不會有任何實質的證據,甚至是人證指控,而目的就是讓警方相信,白成龍事先就與杜軍有仇怨。殺人犯案,背上幾條命債,我敢保證,白成龍他絕對不會承認的,畢竟這又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一旦坐實,哪怕白成龍有錢有關係,也難逃會吃槍子的。”

林雪中接道:“可現在發生這麽大的事,如此惡劣,白成龍也是會吃槍子的啊。”

“不一定!”周良道:“昨天晚上參與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杜軍的親弟弟杜小天在內,他們都不會承認是白成龍和杜軍有積怨矛盾,然後發生的衝突。還有,就算有不少警察親眼看見白成龍拿著帶血的砍刀,但他們並沒有親眼見到白成龍用砍刀砍人殺人啊。”

林雪中道:“可的確是死了三個,傷了十幾人,這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實在無法推脫雙方械鬥以及殺人的罪名,白成龍完全可以讓他的手下某一個人頂替,這種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沒有幹過。”周良頓道:“除非,所有人,包括杜小天他們統一陣線,一致指證白成龍。但這個可能性,我認為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

林雪中順著周良的思路嚐試性的思考。

漸漸地,他也偏向周良的判斷。

但這件事,畢竟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稍微某一個環節出了一點點的問題,與此產生的蝴蝶效應,其後果根本不是周良,或者林雪中能夠承擔的。

周良坐回沙發上。

他托著腮幫,腦子裏飛速的轉動著,盡可能的把所有最壞的一麵率先想出解決的辦法,從而才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而林雪中畢竟上了年紀,又被折騰了幾個小時,拿了一條毛毯,便躺在沙發上睡起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雪中被電話聲吵醒了。

撐開眼晴,餘光之中發現周良正拿著一張紙,一支筆,不停的畫著什麽。

“我是林雪中。”

“是是是,明白,我知道。”

“有一點麻煩,現在還不太確定……”

“那小子是個瘋子,我怕他……好好,是是,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林雪中臉上的睡意頓時全無,盯著周良,道:“你知道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嗎?”

“聽你唯唯諾諾的口氣,不是林三少爺又是何人呢?”周良放下筆,問道:“昨天晚上的事,這麽快就傳到他那裏了嗎?”

林雪中道:“不是我說的,是老鍾。三少爺的意思,讓你謹慎,小心,千萬不要再捅婁子,否則他一定會袖手旁觀的。我想了想,你放風聲出去的建議還是打消,你自己盡可能的編一套滴水不漏的說詞,到時候查到你頭上,才不至於被抓到尾巴。”

周良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笑容,咬著筆頭,說道:“誰說我要打消的?忘了告訴你,在你睡著後不久,我就已經用你的電話聯係了該聯係的人,讓他把風聲傳了出去。”

“胡來!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和我商量?你已經闖出了大麻煩,屁股上都是屎,你難道還想把我和三少爺也給拖下水?”

林雪中怒目而斥。

周良起身坐到林雪中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就像兩人是老朋友一般,主動搭著林雪中的肩膀,安撫道:“之前我不是已經和你商量過了嗎?你放心,所有最壞的方麵,我都已經考慮過了,所以最壞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的。你知道我剛才在畫著什麽嗎?”

林雪中送了他一個白眼,道:“我怎麽知道。”

“我在梳理白成龍的人際關係網。”周良深吸了一口氣,道:“白成龍最開始的成就,最大來源方是梁生,但經過這麽多年白成龍自我發展,他在嶽陽城必然已經建立了一張屬於他個人的人際交係網。可我和白成龍的接觸不多,關於他的事,我很少打聽,與他接觸有實力的人,我所知道的才不超過五個數。”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周良這個家夥竟然有閑情雅0致花心思去琢磨毫無意義的事。

林雪中嗤之以鼻。“你把心思用對地方了嗎?雖然我不知道警方方麵下一步將會怎麽調查,但我可以保證,要不了兩天,就會請你去喝茶了。”

“你認為沒用?但我認為非常有用。”周良道:“你應該聽說過白成龍的過去,當初雖然是梁生動用了錢和關係,把他給保了出來。但現在的白成龍他已經有自己的實力根基,假如在這個時候,又有人用同樣的手段和方式,不單保住了命,還安然無恙的出來,後果就嚴重了。”

他這麽一提,林雪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在這個年代,很多事,哪怕是鐵定的事實,都是可以通過非常的手段改變的。

林雪中說道:“我對白成龍也不是很了解,隻不過在一起吃過幾頓飯而已,當然能夠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這些人,涉及職能部門,公司經理,老板,都是有一點能力的。不過,在我知道他圈子裏的這些人,是沒有這個實力能夠保他安然無恙的。”

周良道:“涉及的案子非同小可,小能力者,避都避之不及,誰還敢多管閑事呢。林管家,其它方麵,或者可疑的對象我暫時沒有想到,但有一個我很感興趣,你知不知道天皇會所的老板,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