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宇有點疑惑，“你想跟戚美瀾比什麽？”
單晶微微轉臉，看著他，輕聲說：“她現在和你是什麽關係，我希望我也和你是什麽關係，可以嗎？”
楊星宇：“……”
單晶的意思，楊星宇聽懂了。
她不敢跟甄歆比，因為甄歆要跟他結婚了，所以，她就跟戚美瀾比，戚美瀾現在和他是什麽關係，她就想和他是什麽關係。
她一定以為戚美瀾現在是他的情人。
要不然，她不會提這樣的要求。
戚美瀾現在算是我的情人嗎？
楊星宇在心裏問自己。
然後，他就有點茫然。
因為戚美瀾現在肚子裏雖然懷著他的孩子，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談情說愛，更沒有什麽親密接觸了。
“你確定？”
他心情複雜地問單晶。
單晶見他表情有點不對，心裏突然有點慌，但她咬了咬嘴唇後，還是點頭，“嗯，我確定。”
楊星宇嘴角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微微點頭，“好。”
單晶目露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說後麵的話。
但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他再說什麽。
於是，她的表情漸漸變得錯愕，忍不住問：“然後呢？”
楊星宇微笑著反問：“什麽然後？”
單晶皺眉，“你說呢？現在我和你的關係，跟戚美瀾和你的關係是一樣的了，你是怎麽對她的，就該怎麽對我了，現在難道你不該告訴我，我倆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嗎？”
楊星宇微微搖頭。
單晶：“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楊星宇有些悵惘，“沒什麽意思，我倆的關係，也還是和以前一樣。”
單晶懷疑地看著他，“怎麽可能？你和戚美瀾現在也是這種關係嗎？”
楊星宇微微頷首。
單晶眼裏的懷疑之色不減，“你在騙我吧？你說話不算話？”
她情緒有點激動了，但楊星宇卻不想再跟她說這個話題，他微微轉過臉，看著車窗外的街景。
單晶剛剛的話題，讓他有點想戚美瀾了。
他之前想過，要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所以，要和戚美瀾保持適當的距離，可是，此時此刻，他忽然很想戚美瀾。
想她的音容笑貌，想她的溫柔，也想她在**的熱情似火，還想起和她交往時，每一個難忘的瞬間。
“嘿！你怎麽不說話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身旁傳來單晶的聲音。
楊星宇充耳不聞。
就不答理她。
單晶見狀，神色有點氣惱，見他怔怔地看著車窗外麵，神色有些不對，她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卻最終沒敢再嗶嗶。
她心裏對楊星宇是有些畏懼的。
她剛剛嘴上雖然說著要和戚美瀾比，實際上，她心裏一直都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永遠也比不了戚美瀾在楊星宇心裏的地位。
原因倒不是她覺得自己的容貌、身材、學曆什麽的，差戚美瀾多少。
而是因為她始終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被楊星宇拿捏的。
為了求他不起訴她敲詐勒索，她在那飯店的包廂裏，在他的冷眼注視下，她主動寬衣解帶，主動脫得隻剩下一點遮羞布。
當時，她感覺自己脫的不僅僅是身上的衣服，還有自己身為女人的顏麵。
她一直都知道，當她在他麵前，因為那種原因，主動脫下那麽多衣服的時候，她這輩子在楊星宇麵前，就硬氣不了了。
此時此刻，坐在前排開車的老虎楊星威，目不斜視地專心開車，對後排剛剛傳來的話音，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聽見。
但事實上，單晶和楊星宇的說話聲音雖然小，但耳聰目明的老虎其實都聽見了。
此時此刻，老虎心裏既驚訝也羨慕。
他原以為單晶和楊星宇並沒有一腿，是純粹的工作關係。
因為平日裏，他從沒見楊星宇對單晶有什麽特別的照顧。
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也隻是楊星宇有時候會把單晶訓得特別狠，在單晶工作處差錯的時候。
他真沒想到看似純粹的工作關係，竟然都是假的。
單晶竟然也和楊星宇不清不楚。
這讓老虎心裏有點後怕。
因為他當初剛來楊星宇這裏工作，剛認識單晶的那段時間，他在暗暗觀察了一段時間，感覺單晶和楊星宇應該沒那方麵關係的時候，他心裏其實是對單晶有過些想法的。
畢竟，單晶雖然算不上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但也是小家碧玉類型的美女，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那宜喜宜嗔的氣質，辦事幹練的勁頭，都曾讓他楊星威很喜歡。
但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單晶。
長相上配不上、學曆上配不上、家境上也配不上，其它方方麵麵，他也都覺得配不上。
而現在，他自然感到慶幸。
慶幸自己當初幸虧沒有真的去打單晶的主意。
要不然，他現在這份工作恐怕早就丟了。
……
時間已經來到年底。
各個公司都開始做年終總結、年終獎勵和年終酒會之類的事，楊記烤鴨和精益裝修公司，也沒有例外。
幾天後，一家三星級酒店的大堂裏，擺了十幾桌酒席。
楊記烤鴨、精益裝修，兩個公司的全體員工，匯聚一堂，兩個公司在一起舉辦年終聚會。
楊星宇作為老板，端著酒杯，穿梭在一桌桌酒席之間，向大家敬酒，說一些場麵話，單晶拿著酒瓶，臉上掛著笑容，亦步亦趨地跟在楊星宇身旁，每當楊星宇手裏的酒杯空了，她就適時上前，幫他把酒杯滿上。
作為精益裝修公司的股東，董小小和甄歆，今天也都到場了。
當然，甄歆今天在這裏現身，還有另一個身份——老板娘。
可能甄歆自己並沒有在意這個身份，但坐在她旁邊的董小小，每次看向甄歆的眼神，都有點複雜。
要論當初追楊星宇的勢頭之猛，她董小小自問是遠超甄歆的。
她都幾次主動去楊星宇老家做客，給楊星宇父母送禮物，在他家和他父母一起吃飯聊天等等。
她甚至還幾次主動創造機會，在楊星宇麵前故意喝醉。
可是最後呢？
甄歆好像都沒和她正麵交鋒，就輕而易舉地贏了她。
就連今天，甄歆坐在她旁邊，表情清清冷冷的，怎麽看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度，這樣的甄歆，讓董小小心裏很不是滋味。
理智告訴她——甄歆各方麵條件，確實都比她董小小更好，楊星宇選她對的。但，董小小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
她覺得自己並不是輸給了甄歆的本事，而是輸給了甄歆的命。
她覺得甄歆的命太好了。
長得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也就算了，家世還那麽好，她董小小辛辛苦苦做生意，才賺那麽點身家，而這些身家，甄歆可能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全都有了。
這讓她董小小怎麽比？
好在她情緒調節能力不錯，心裏雖然不是滋味，但她還是幾次端起酒杯給甄歆敬酒，也頻頻主動跟甄歆搭話。
如今勝負已分，她不想和甄歆結怨。
因為她還想和楊星宇繼續合作，別的不說，隻說她入股的精益裝修公司，在楊星宇的打理下，也早就實現了盈利，估計明年就能收回所有的投資成本，往後就全是賺的了。
而甄歆不僅也是精益裝修的股東，還是楊星宇的女人，等開了年，他倆就要正式舉辦婚禮。
這種情況下，董小小願意遵從自己的理智，壓下心裏對甄歆的嫉妒，努力和甄歆處好關係。
對楊星宇做生意的能力，她早就見識到了。
她想一直和楊星宇合作下去。
……
與董小小的理智相反的是——董月月。
她倆雖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但性格一直是相反的。
董小小能壓下心裏的羨慕嫉妒恨，主動向甄歆敬酒、搭話，董月月卻做不到這些，她甚至都做不到保持微笑，她隻能保證自己不哭。
好在她一向文靜的性格，讓她今天的冷臉顯得不那麽突兀，也就沒什麽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不時，還有公司的同事向她敬酒。
……
今天這個場合，心情同樣複雜的，還有新入職不久的東琪和莫阿依。
她倆作為一起入職精益裝修公關部的舞蹈演員，這段時間下來，其實她倆並沒有真的融入精益裝修公司這個大家庭。
和同事們的關係，似乎一直有一層膈膜。
和公司裏大部分同事平日都很忙碌不同，她倆的工作一直都比較清閑。
因為公關部目前人數極少，也因為公關部目前並沒有多少發揮的空間。
她們平時的大部分工作，也隻是幫助公司市場部去外麵拉點業務。
而因為人生地不熟，她倆拉業務的成績也很慘淡，東琪還好，起碼開張了，拉了幾單業務。
但身材惹火的莫阿依就慘了，無論她怎麽努力，她似乎都拉不到業務，到現在還沒開過張。
甚至有幾次，因為她對男業主太過熱情，導致男業主的老婆對她意見很大，和她爆發衝突，罵她不要臉、罵她狐狸精。
這當然讓莫阿依心裏很憋屈。
更憋屈的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其實是想不要臉，做狐狸精的，她想拿下老板楊星宇。
卻始終沒有任何進展。
而今天這個場合，她看著西裝革履的楊星宇端著酒杯，臉上掛著笑容，穿梭在一桌桌酒席之間，走到哪裏都是焦點的時候，莫阿依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特別是她每次瞥見最前麵那桌的甄歆的時候。
她當初第一次見甄歆的時候，還覺得以甄歆的高冷，私下裏肯定很無趣，楊星宇在甄歆這裏，應該早就一肚子意見了，而這就是她莫阿依的機會。
況且，她莫阿依的身材惹火之極，哪個男人能抗拒她這樣的好身材呢？
她覺得這是自己勝過甄歆的地方。
自己絕對有機會。
但，一段時間下來，她漸漸有些泄氣了。
楊星宇從不給她單獨接觸的機會。
她一身的本領，根本沒施展的機會。
在她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的時候，楊星宇端著酒杯終於來到她這一桌。
隨著楊星宇端著酒杯笑吟吟地來到這兒，她這一桌的同事們紛紛起身舉杯，莫阿依注意到大家都麵露笑容，於是，她也後知後覺地擠出笑容舉杯。
“感謝大家的辛苦工作，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來！這一杯我敬大家！”
楊星宇說著，舉杯向大家示意。
莫阿依聽見同事們紛紛拍馬屁。
“老板！我們幹了，您隨意！”
“老板！恭喜發財啊！”
“老板！你今天真帥！”
……
楊星宇滿臉笑容地喝完杯裏的酒水，其實他的酒杯比所有人的，都要小很多。
他今天的敬酒，也就是意思一下。
莫阿依眼神複雜地看著楊星宇，和同事們一樣，仰起臉喝完杯裏的紅酒。
然後她就看見，楊星宇把酒杯遞給單晶斟酒的時候，從會計蔣潔手裏接過一疊紅包，開始挨個給他們這一桌派發。
每人一個紅包。
紅包並不厚，紅包裏的錢，也並不是他們今年的年終獎，而是今天這場酒會的彩頭。
目的就是讓大家今天都開心。
這一點，在酒會剛開始的時候，楊星宇就當眾說了。
所以，拿到這個紅包的每個同事，臉上的笑容都是真的。
莫阿依也拿到一隻。
等楊星宇去了下一桌，莫阿依悄悄在桌下打開紅包，看見裏麵有兩張百元大鈔。
但這點錢，還是沒能打消她想辭職的念頭。
是的，她最近辭職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雖然精益裝修公司給她和東琪的公司並不低，但她最近還是越來越想辭職，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她在這裏看不到什麽希望。
她一個跳民族舞的，在這裝修公司裏，根本就沒什麽發揮的空間。
到現在她都開不了單，自然也拿不到開單後的業務提成。
連老板也勾引不到，她心裏滿是挫敗感，就覺得這破公司，自己繼續待下去的話，隻會浪費自己的青春。
直到……
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掏出手機一看，忽然麵現驚訝之色。
因為來電顯示是“許總”。
她記得這位許總，是一棟別墅的業主，她前幾天混進某別墅小區的時候認識的有錢人。
當時她費盡口舌，跟這位許總攀談，介紹自己所在的精益裝修公司，希望能拿下那棟別墅的裝修業務。
但當時這位許總雖然一直笑眯眯地聽她介紹，卻一直很少回應她的話。
沒想到今天這位許總主動打電話過來了。
難道他想找我簽單了？
想到這兒，莫阿依頓時精神一振，連忙起身，小跑著去安靜的地方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