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緣份到了

“你要什麽朕都準!”這一句話說出來明道堂內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楊淩。

就象一個神從天而降,對你說:“我要給你一個願望”,皇帝就有這個點鐵成金的能力。他可以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讓你富貴榮華一生無憂,可以讓你嬌妻美妾數不勝數,人世間的一切,隻要你想擁有的,他都可以滿足你。

穀大用向楊淩報以羨慕的眼光,心裏稍微有些酸溜溜的,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皇帝給我這個允喏,我要什麽?”

他想要的太多了,這個念頭浮上心頭,卻反而怔住了:“我要什麽?榮華富貴應有盡有了,一個閹人又不能封爵,還能要什麽?”穀大用茫然了。

唐一仙和幾位公主也聽到了正德皇帝一時衝動下的許喏,唐一仙隻是微微一曬,笑而不語。她知道自己這個大哥的脾性,隨遇而安,知足常樂,而且很是自覺,皇上肯這麽恩寵那是皇上的心意,他是不會恃寵而驕索求無度的。”

永福公主和湘兒一怔之後,卻忽然省悟過來:“機會!皇兄開口說了這話,那就向他求親啊,一口氣把我們兩個的婚事都求下了,豈不了了心事?”

永淳公主的小臉蛋也興奮得通紅,她的雙拳情不自禁地握了起來:“說呀!說呀!快說要娶姐姐!這個蠢材,要是再不說,那就是個超級大棒槌!”

四下的侍女太監們也在豔羨地望著楊淩,他們做夢也不敢奢望皇帝會有一天對他們發出這個承喏:“如果我是威國公,我要什麽?權力,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已經位極人臣,爵至國公。

如果說要……要免死金牌,要丹書鐵券!自己這一輩子已經無所求了,爵祿家產也可以傳下去,有丹書鐵券在手,就可以為子孫後代求個平安!”

別看朱元璋頒下免死金牌沒有一個兌現的,那是因為有免死金牌地有功之臣被他自己殺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有哪位勳卿功臣能好生生地活到他歸天,那祖宗賜下的丹書鐵券,後代的皇帝子孫是一定不敢不承認它的效力的。對!國公要是夠聰明,就要丹書鐵券!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楊淩身上,想知道他會要些什麽。楊淩此時也回過神來,要什麽?現在不是皇上正好給了我機會麽?我向他求親,把兩位公主的婚事一齊求下來?不行……不行……,我是已婚之人,向禦妹公主求親已經荒唐了,豈能更加荒誕?

雖說皇上早已暗允,可是同時向兩位公主求親,實是曠古未有之奇聞。皇上雖然蔑視禮法,也難以做出這種決定,一旦他惱羞不允,藉口說隻答應我一件而非兩件,那可就全砸了。下一步想實行別的計劃也來不及了,還是按原定計劃來吧”。

楊淩剛剛想到這裏,正德皇帝已向他鼓勵的一笑,說道:“楊卿,你盡管開口”。

楊淩把牙一咬,俯首說道:“皇上,臣蒙先帝和皇上無限寵信予以重用,臣為皇上盡忠,為大明黎民百姓盡職,乃是份內之事。臣年紀輕輕,由宣府一介秀才,數年之間位極人臣,皇上對臣可謂恩重如山,臣做這些事何足言賞?”

正德見他有意推辭,忙擺手笑道:“喛,人人說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可是屍餐素位者比比皆是,真正為國盡的有幾人呢?有心為國盡忠而又有能力為國盡忠的又有幾人呢?愛卿不必客氣,朕是一國之君,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的道理”。

永福和湘兒一顆心幾乎跳出了腔子,臉色緊張得發白,她們暗暗地攥著拳頭為楊淩加油,永淳早跳起來不耐煩地道:“你這人怎麽婆婆媽媽的,皇兄說賞你就是賞你,你快說,要什麽?”

正德笑道:“永淳說的是,不要婆婆媽媽地,快說,愛卿要什麽?”

楊淩這才吞吞吐吐地道:“臣請皇上恕罪,臣……與公主殿下兩情相悅,隻因臣是已婚之身,所以……始終不敢向皇上求婚,今日鬥膽,旁的臣都不要,隻求皇上因準,臣但求……與公主殿下……”。

他這一番話還未說完,旁邊馬永誠和太監宮女們早嚇得目瞪口呆,正德皇帝聽他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心裏卻長長出了口氣:“這話說得可累死朕啦,朕等得望眼欲穿,這個家夥總算開了竅啦!”

不等楊淩說完,正德便豪氣幹雲地道:“使得!朕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焉有出爾反爾的道理?愛卿雖然婚配,駙馬不得三妻四妾不過是本朝的規矩嘛,朕循古例,準了,哈哈哈哈……”。

正德笑聲未止,湘兒陡見楊淩遞過來一個眼神,立即從椅上彈起,飄然走到楊淩身邊,盈盈拜下,嬌聲道:“皇妹謝過皇兄賜婚!”

正德笑道:“不必謝,不必謝,哈哈……哈……。哈……”。

正德越笑越不對勁兒,張著嘴巴笑容僵在那裏:“你……你們……”。

他還沒問完,永淳公主跳了起來,驚道:“這是怎麽回事,姐姐……唔唔……”。

她還沒嚷完。永福公主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後上前攙起湘兒,微笑道:“湘兒妹妹,皇兄親口允婚,你的終身已定,恭喜,恭喜”。

正德更糊塗了,結結巴巴地指著永福道:“秀寧,你……你……”。

永福飛快地向他使了個眼色,正德情知其中另有內情。便乖乖閉了嘴巴。唐一仙完全不知狀況,見此情景不由嘖嘖讚歎:“這位大哥還真是了得,居然把公主也拐上了手,更離奇地是,皇上居然會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

身為楊淩的妹子和湘兒的皇嫂,她自然也得出麵表示表示,眼見皇上一錘定音,唐一仙忙趨前祝賀,穀大用也反應過來,兩個人圍著楊淩連連道喜。

皇家這兄妹幾人站在一邊神色各異,湘兒嬌滴滴地含羞不語,永福淡淡含笑略帶酸楚、永淳瞠目結舌不知所謂、正德皇帝依次看看,忽然覺得自己象在夢遊……

園門北向而開,前有一道石橋,一灣池水由西向東,環園南去。清晨夕暮時煙水彌漫,極富山島水鄉詩意。站在看山樓上,優美的山水風景盡收眼底,尤其用了這件稀罕物兒。就是蘇州城內的一切也看得清清楚楚,比如幾裏地外那個賣糖粥的老漢,還能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呢。

唐一仙雀躍道:“真的好清楚,大哥發明的這東西好神奇,果然是千裏眼”。

唐一仙新奇地把玩著千裏眼,一回頭見正德悶悶不樂,便笑盈盈地趕過去,摟住他的手臂,柔聲道:“瞧你,人家你情我願的,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幹涉這等私事啊?何必還不開心?”

正德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當時強顏歡笑一陣,回去便向妹子問起。永福不敢說出楊淩誤闖湘兒宮殿窺見公主**的事,隻說二人在巴蜀時便已暗中有情,在宮裏時又有當眾一吻之緣,彼此已是情投意合,她雖芳心已許,又怎忍奪妹所愛?說話間眩然欲淚,隻求哥哥不要再問。

正德瞧妹妹傷心的樣子也不敢再三追問,可是不管怎麽說,永福是他親妹子,感情上要遠超湘兒,如今費盡心思卻成全了別人,自己妹子終身無靠,正德豈能愉快?

他已隱晦地把永福暗戀楊淩的事告訴了唐一仙,以唐一仙之聰慧,想的可比正德更深了一層,如果大哥喜歡永福,那他斷然不會這麽殘忍,當眾向湘兒成親傷害永福。如果永福深愛楊淩,也絕不會表現得象在明道堂裏時那麽輕鬆自若,料想內中別有隱情,不會象正德想象的那麽簡單。

她見正德仍為妹子煩心,便道:“如果你想讓永福配給大哥,你是皇帝,難道不能賜婚?”

正德搖頭道:“仙兒,我雖然喜歡胡鬧一些,可是把公主下嫁已婚之人,已經是極為難的事了。本來,讓永福出家修行,削去公主封號,鑽個皇家規矩的空子,還勉強說的過去。想不到楊卿求的卻是湘兒的親。

這也罷了,朕親口答應過許他一事,回京後也堵的住悠悠眾人之口。可是現在讓我如何再把秀寧許他?就算她沒有公主誥封,終究是皇上的妹子,皇上把兩個禦妹都嫁與一人,就算永福和湘兒願意,你叫我如何開得了口?”

眼見他為之苦惱,唐一仙心疼地擁住他,柔聲勸道:“好啦,不要想那麽多了,永福能夠淡然處之,說不定是已經想開了呢,她自己都已經不在乎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如果對大哥死心踏地,那辦法也得慢慢想不是?你在這裏發愁何用?這‘千裏眼’真的神奇無比,你也來試試,看看山水風景,心裏就能舒坦多了”。

正德苦笑一聲,從她手裏接過“千裏眼”,敷衍地隨意了望一陣,他正想放下“千裏眼”,鏡頭裏忽地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德忙移回鏡頭。可是他方才移動飛快,這時想尋找卻不知人在何方了。

正德上前兩步,舉著“千裏眼”沿著方才移動的路線緩緩移動,終於鎖住了一個人影。

那裏是複廊西的一個四麵廳,雪白的牆麵,青青的瓦沿,雕梅的花窗,這廳叫麵水軒,長窗落地,臨水而築,軒的北麵,假山壁立,假山上有彎曲山洞,假山下一泓清泉,湛清如玉,旁邊古木掩映,下有石台,乃是個品茗賞景的好去處。

正德瞧清楚站在那兒的果然是楊淩,正沒好氣地想收回“千裏眼”,卻見旁邊鵝黃色的衣影兒一閃,一個俏麗的女孩兒長風盈袖,衣袂飄展,自山石小徑旁飄然而至,迎向了楊淩身邊。

麵水軒前,楊淩輕輕握住了永福的小手,永福喘息有些急,雙手一被他握住更形忸怩,她低聲道:“小心被人瞧見了”。

楊淩微笑道:“這兒很少人來,寂靜著呢。外邊還有我的人巡視著,公主放心”。

永福羞答答地垂首道:“叫人家秀寧”。

“嗯!秀寧妹子”。

永福被他握著手,聽著他的稱呼,心裏甜甜的、暖暖的,慰坦無比。

楊淩拉著她的手緩緩走到花樹下、清泉旁,指著水上假山道:“喏,看到了麽,那上邊有一個洞穴,裏邊還有石椅石凳,隻是現在這節氣,還嫌潮濕了些。你到時候就藏在那兒。到時讓湘兒報訊,我自來這裏尋你……”。

永福柔柔地道:“嗯,你說怎樣便怎樣好了,我都聽你的”。

楊淩瞧她羞窘之態,臉泛朝霞,不由心為之動,他輕輕把永福擁在胸前,攬住了她柔軟的細腰,就欲施以狼吻。不料嘴剛嘟起來,卻見小妮子甜蜜地閉上了雙眼,就勢把臉頰貼到了他的胸前,所見處隻有烏油油一頭長發和細嫩白晰的一栽粉頸。

楊淩微微苦笑,一個擁抱,對這位未曾嚐過愛情滋味的公主來說,已是不可想象的幸福了吧?

“呀!你……你幹嗎?”永福紅著臉蛋兒,羞澀地問。

“哦,料子太滑”,楊淩趕緊把探向永福柔腴臀丘的魔掌移回了腰間,狼尾巴露出來的太早,會嚇壞這個清純的小妮子的。

兩個人就這麽貼著身子靜靜地依偎著。

過了陣兒,楊淩柔聲道:“秀寧……”。

“嗯?”秀寧如同酒後微醺,一顆心飄飄****,貼著他的胸口低低應了一聲。

楊淩說道:“你怕是還從未自己走過夜路吧?你一個人躲進那假山石洞,黑漆漆的會不會怕?”

“怎麽是一個人,人家心裏想著你呢!”好甜、好柔、好動聽,饒是楊淩久經風雨,也頓時酥了半邊身子。

永福富有傳統婦女的一項優良品德:悶騷。外表中規中矩,骨子裏卻有著浪漫和**,這種女人的韻味和性感很多人一輩子也看不到,除非在她覺的安全的環境和安全的人麵前。

永福公主抬起頭,紅著臉蛋看著他,風情無限、動感十足地搖了搖頭,說道:“人家、不怕!”說完,那臉頰又依戀而甜蜜地貼到了他的胸口。

楊淩輕輕撫摸著她絲綢般光滑柔軟的長發,聲音越發的溫柔:“秀寧,現在還是早春二月,一入了水可冷著呢,記著事先喝些薑湯水。那水我查過了,不到一人深,跳到裏邊隻要站立著就不會淹到,你裝作驚惶失措閉氣入水片刻,我就會救你上來,千萬不要害怕”。

永福被他溫柔的撫著長發,乖巧的象隻小貓兒:“嗯!人家不怕”。

“還有……”。

“人家不怕!”

“呃……,我是說,到時我要當眾給你做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就是你‘暈倒’時,我……我要親你的嘴,你要是驚惶掙紮起來,那就漏了馬腳了,你……你不要難為情”。

楊淩說完,忽然覺得有點涼,低頭一看,原來衣服前襟已經被扯開了,直往裏透風。永福公主滑潤嬌嫩的臉蛋兒整個兒鑽了進去,外邊隻露出一頭烏油油的青絲,袍襟裏傳出一個悶悶地聽不太清的聲音:“人家不怕”。

楊淩好笑地看著這位鴕鳥兒似的小公主,翻了翻眼睛,心道:“你不怕,我……我更不怕!”

唐一仙見正德舉著“千裏眼”看個不停,好象已經有些入迷了,不禁搖頭一笑:“他呀,還是孩子氣十足,方才還滿腹心事,這一有了好玩的東西,立即又忘乎所以了”。

唐一仙輕輕走到正德身邊,言笑晏晏地道:“怎麽樣,風景好吧?”

正德“嘿”地一聲,眯著眼睛說道:“嗯,好,好風景,好風景呀好風景!”

今夜一月當空,星光燦爛。

寄住於蘇州玄妙觀的張天師兄妹也趕來拜見皇上,張天師已聽說皇帝許婚,將蜀王之女湘兒公主許給了國公楊淩,見了楊淩自然也不免道賀一番。穀大用陪同佛郎機國使者參觀了幾處織造作坊後把他們送回驛館,也匆匆趕了來。

明道堂內,正德皇帝大排酒筵,與眾人談笑正歡,湘兒公主匆匆從後邊奔了來。驚惶道:“皇兄,永福姐姐不見了,我們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見到過她”。

絲繡雅樂聲一停,眾人都有些發呆,正德奇道:“永福不見了,她去了哪裏?”

“不……不知道,隻是使了侍女宮監四處尋找,都不曾找到姐姐身影”。湘兒這回騙的是皇上,多少有些緊張,倒不是有意結巴。

“嗯?”正德有些納悶兒,皇妹不會是想不開吧?沒理由呀。難道我今日所見的場麵不是真的?他二人既然餘情未了,還偷偷幽會,怎麽可能才半天的功夫卻突然有了尋死的念頭?

“走,馬上去找!吩咐宮婢宮監,打起燈籠火把,就是把滄浪亭給朕翻個底朝天,也得把永福找出來!”

正德厲聲喝道,已經有所準備的他並沒有漏過湘兒不斷掃向楊淩的眼神,也猜到事情十有八九和他們有關,隻是正德現在還搞不懂他們倒底在打什麽主意,難得他肯沉住氣,陪著他們把戲演下去。

“大哥,今天什麽日子?”眼見眾人狼奔豕突,一團混亂,小符寶低聲問道。

張天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你最近怎麽渾渾噩噩的,連日子都不記得了?今兒二月二十一日”。

“哦!”攏在袖中的修長手指迅速一陣掐算,張天師沉住了氣等著,見她抬起眼睛,便問道:“算出來了?”

“嗯,算出來了”

“怎麽樣?”

“人沒丟。”

“那在哪兒呢?”

“依卦象顯示,應該在一個偏僻夾角之處”。

“這樣能把人找出來嗎?”

“找不出來!”

張天師瞪起眼睛吼道:“那還裝什麽活神仙?走吧!”

“哦!”張符寶飛快地跳起身來,兩兄妹慌慌張張地衝出大廳,此時大廳裏已經隻剩下這神神道道的兄妹二人了。

滄浪亭沸騰起來,驚聞丟了個公主的江彬嚇的魂飛魄散,滄浪亭外圍數千精兵刀出鞘、弓上弦,兵影幛幛四下巡邏搜尋,江彬自己頂盔掛甲衝進滄浪亭來,也跟個沒頭蒼蠅似地四處亂撞起來。

楊淩跟著正德沒頭沒腦地亂跑了一陣,忽而提議道:“皇上,偌大的園林,十多畝的地方,這樣找也不是辦法,咱們帶人分頭去找吧”。

“好!咱們分頭去找”,正德皇帝沉住了氣,想看看這個家夥倒底玩什麽花樣,立即不動聲色地響應。

楊淩大喜,連忙招呼了一幫太監宮女,四處呼喊著永福公主向遠處去了。正德瞧見楊淩打著火把,所去的方向正是麵水軒,再想起白天所見的場麵,心中不由一動,立即一轉身,也從後邊跟了上去。

“公主殿下!永福殿下!”楊淩衝到麵水軒,高聲喊道。

正藏身在陰暗潮濕的石洞中有些心驚膽戰的永福公主一聽他的聲音,幾乎就要高聲回答:“我在這裏!”

剛剛張開嘴兒,她才省道自己是來“尋死”的,可不能應聲而出。

永福公主匆忙奔至臨水一麵的矮窗,向外張望一眼,見楊淩一馬當先,擎著支火把已經衝進院來,便吸了口氣,抬腿跳向潭中。

“嗵!”地一聲。水花四濺,兩個小宮女已經尖叫起來:“有人跳河……跳湖……啊,跳水!”

“不要吵!”春寒寥峭,夜間那溪水猶其寒冷,楊淩怎舍得讓永福在水中多待,立即把火把往那尖叫的宮女手中一塞,飛身奔了過去。

“尋死”的永福公主被威國公英勇無畏地救了出來,她一身水淋淋的被楊淩托在懷裏,從池水中一步步地走了上來。

“快!快告訴皇上,永福公主找到了!”楊淩也一身是水,揚聲喊道,當下便有幾個小太監搶出去報訊了。

楊淩一低頭,隻見一襲白衣的永福公主躺在他的懷中,秀發如油長垂委的,輕衣沾水盡濕,緊裹在她曼妙玲瓏的嬌軀上,酥胸曲線若隱若現。四下裏一片搖曳的火把紅光,懷中的佳人竟張著眼睛望著他,眉梢眼底盡是溫柔的笑意。

楊淩吃了一驚,連忙狠狠瞪了她一眼,永福調皮地一眨眼,這才乖乖地閉上了眼睛,隻是嘴角牽動了幾下,才慢慢的抿平了神色。

“公主溺水,已經絕了氣息,快快呼太醫來救!”楊淩徑直把永福公主抱進了麵水軒內,放在一張竹榻上。

外邊有人高呼到:“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楊淩聽了把心一橫,急道:“公主命在旦夕,我來續氣救她,爾等退下!”說完忽地一俯身,吸住了永福清冷的雙唇。

永福身子一僵,那雙小手攸而抓住了楊淩的衣衫,眼睛死死地閉著,素淨如玉的臉蛋刹那間一片嫣紅。

“啪啪!”豐腴筆直的大腿外側被楊淩輕抽了兩下,得到提醒的永福公主覆在眼睛上的長睫毛一陣飛快地眨動,身軀這才緩緩放鬆柔和下來,任他輕啜著自己的櫻唇。

正德一腿邁進門來,看到的就是妹子橫臥榻上,楊淩單膝跪地,一張大口吻在妹子的小嘴上,那手好象還在胸腹間按揉著?

正德大怒,喝道:“楊淩大膽,你在做什麽?”

被楊淩喝退站在門口的侍女結結巴巴地道:“回皇上,永福殿下溺水,昏迷不醒,國公說是續氣施救”。

正德眼珠一轉,前後一想頓時都明白了過來:“好呀,原來今晚滄浪亭不是丟了個大活人,而是讓我這大活人丟人呀?”

“出來出來,都出來!”這樣場麵當哥哥的實不宜見,正德連忙又退出房來,還把房門帶了帶,“女生外向,合夥兒騙我呀!”正德皇帝很鬱悶地想,可這氣還不能和楊淩嘔,事關妹妹終身啊!

“冷不冷?”房門一關,楊淩便趕緊抬起嘴來,握住永福冰涼的小手低聲問道。

永福一雙眸子情意綿綿地望著他,溫婉地搖了搖頭:“清風明月本無價,遠山近水皆有情”。她吟的就是這滄浪亭的題詩,看似答非所問,隻是那遠山近水情在何在,已是不言而喻,不是悶騷之人,那是聽不懂的。

楊淩聽得懂,他握緊了永福的手,忽地又俯身吻了下去,榻上一雙玉足腳尖兒忽地伸的筆直筆直。待到楊淩輕啵一聲,放開她的雙唇,永福已被吻得酥胸起伏不已,紅唇濡若櫻桃,桃花上臉,秋波斜乜,隻是呼呼喘氣,再難說出一字。

“可惡!成何體統?”正德一拂袖子,憤憤然地道。

“原來是想糊弄朕,讓朕為了禦妹名節,順水推舟地把她嫁給你,這啞巴虧吃的。怎麽就不能膽子大一些,把事情對朕和盤托出呢?要騙咱們一起騙別人呐!”

穀大用見皇上雖然憤憤然,卻不象真正大怒的樣子,忙陪笑解釋道:“皇上息怒,國公也是事急從權,為公主性命著想啊”。

“嘿!今天讓你一回,不要自以為得計。早晚朕得找回來!”正德在心裏發著狠,蹙著眉頭長歎一聲道:“永福現在還死活不知呢,就是救活過來,被人如此施救,讓她情何以堪?”

湘兒小心翼翼地道:“皇兄,呃……女兒家名節最重,永福姐姐被國公如此施救……”。

她扯了扯永淳的衣襟,永淳反應過來,忙道:“怕是姐姐也隻有嫁給楊淩才行了,否則姐姐的名節、皇家的體麵,如何才能周全?”

“豈有此理,朕兩個禦妹,焉有共嫁一夫之理?”正德怎能立即答應。這戲份還得做個十足才行。

江彬攥著刀柄兒在旁邊抻著脖子看了半天了,他一直沒插話,可不代表他沒帶眼睛來,各人所有的反應他全都看在眼裏。

雖然江彬不知道公主是失足落水還是有意尋死地真相,可是兩位小公主攛掇皇上下嫁永福,皇上神色之間也並沒有決然反對的意味,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此時他已想起當初張天師在禦書房前和妹妹說過的話:“永福公主與威國公有夫妻之緣,威國公一身命運貴不可言,還有湘公主……,這不都應驗了麽?”

想到這裏江彬再不犯豫,立即翻身拜道:“皇上,臣是外臣。皇上家事臣不敢胡亂插嘴,不過永福殿下即便沒有今日之厄,也是當與國公結為鸞儔的,這是天命所歸啊”。

正德氣笑了:“永福和楊淩這是找了多少人給朕鋪台階呀,居然事先連他也通知到了,裏外裏就瞞著我一個?”

他瞪了瞪眼道:“江彬,你什麽時候懂得算命了,還天命所歸,再敢妖言惑眾朕可不饒你”。

江彬慌了,忙道:“皇上,臣可不敢胡言亂語。臣是無意中聽到張天師和他的妹子私下交談言及的,臣聽天師囑咐他的妹子說,此乃天機,不可泄露。臣是凡夫俗子,可是更加不敢多言了。直到今日見此情景,料是天機已經到了,臣雖畏天命,更不敢欺君,自然知無不言”。

正德倒不相信天師也會假借天命哄騙於他,所以一聽江彬的話倒真是半信半疑起來:“莫非妹子和楊淩如此好事多磨,還真是夙命中的姻緣?嘿,要是天師真這麽說,那倒是一個天大的台階,天命所歸呀,想講理?和張天師論道術去,你比劃得過他朕就聽你的”

正德正自想著,張天師領著張符寶也匆匆忙忙的跑到這兒來了,江彬一抬頭看到,頓時如見救星,忙指著天師道:“天師來了,皇上不信盡可問他呀”。

張天師剛剛趕到,就見麵水軒前燈籠火把一大幫人全都麵色詭異地看著他,不禁心裏有點發毛,他放慢了腳步,遲疑道:“皇上,公主,穀公公,江將軍,呃……出了什麽事?”

正德忍不住問道:“天師,朕聽說你早算出永福與楊淩有夫妻緣份,此事當真麽?道術當真能窮參造化、具莫大神通?”

怎麽那日說話被人聽去了麽?張天師先是一驚。但是天師是幹什麽的?上通天文,下知鬼語啊,正德皇帝這句話一出口,字裏行間一分析,再暗察周圍諸人神色,張天師要是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也白在道術最高學府深造這麽多年了。

張天師立即答道:“啊!此乃天機,小道本不敢擅言,然小道今晚前來,其實正為此事……”。

張天師微微一笑,道袖一拂、瀟灑自若地說了一句兩頭堵的萬金油:“天象昭示,緣份到了!”

張符寶站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兒:“不要我裝神,你卻來弄鬼,這是隻許天師蒙人,不許符寶算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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