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戰事前奏
已經入秋了,吃了晚飯,杜倫再一次檢查了一下他們攜帶的壓縮軍糧,這些軍糧都是以備不時之需,打不到獵物的時候食用的,直到做完了例行檢查,才從馬鞍旁取下了麅子皮和羊絨做成的北地特需皮棉被,抖開,裹得嚴實,雖然入秋夜裏的風甚寒,可是卻也穿不過皮子和羊絨的雙層防禦。
“睡吧,老蒙,你守上半夜,下半夜我替你!”杜倫叫道,有著一張圓餅臉的老蒙應了一聲,老蒙就是蒙古人,不過取了漢名叫蒙山,這個姓也是蒙古人當中用得最多,直接用他們的族名做姓,十個人裏頭有四個叫蒙狼的,三個叫蒙古的,還有兩個叫蒙山。
一夜醒來,把昨天晚上的麅子肉再熱熱,喝上一口熱奶茶,一行五人騎馬再次上路了,這種路杜倫已經走過三次了,路況很熟,沿著這條小路隻要再走上一天,就能到下一個叫藥林村子,是一個專門采藥的小村,人口不過兩百餘人而已,而且還沒有通路,每到入冬剛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就會用馬匹馱著他們一年的收獲,藥材、皮毛和一些稀罕物到附近最大的小鎮柳河鎮去與內商局交易,再購買一些必須品等等。
他們才從柳河鎮出來不過三天左右,柳河鎮就立在柳河邊上,所以才叫柳河鎮,挺大的鎮子,還有日本女人,嗯,自治區的另一大特色就是日本女人多,多從事青樓,賣藝等行業,多少讓杜倫他們有點難忘,就是戴著套子有點難受。
就在杜倫他們這支小隊向藥林村前進的時候,在藥林村,迎來了他們的第一拔客人,是那些紅紅綠眼的俄羅斯人。
身居山林之間,難得見一次外人,跟這十幾個俄羅斯人喝得五迷三道,頗為熱情,天亮的時候將這幾個強壯得像牛一樣,滿身的長毛跟熊一樣的俄羅斯人送走,甚至還給他們帶上了幾個體工商戶彩噴以驅寒去邪的藥茶在路上喝。
十幾個俄羅斯一出村,就與村外的騎兵會匯,哪裏是什麽俄羅斯路過的人,分明就是先頭的哥克薩騎兵,探明了小村的實力,這一千餘哥克薩騎兵在清晨的陽光中上馬,拔出了哥克薩騎兵刀,呼嘯著就向村子衝來。
那些用圓木、泥土混製而成的房屋中剛剛走出來的村民正在做清晨的洗漱,騎兵就衝了進來,呼嘯而過,當場就砍死了數十人,慘叫聲驚醒了村中的精壯們。
像他們這些身處北地的人原本是允許持有單打一的民用槍,但是隨著軍隊裝備的進一步升級,北地、澳區等地已經允許持有製式的98軍用步槍了。
村中的精壯們抓出了已經用得光亮的98步槍,上了三棱刺刀就衝了出去,舉槍就射,當場就打死了數十名騎兵,雖然他們擁有最好的武器,不過卻沒有重武器,連四筒散彈炮他們這個小村也隻有兩門,現在也來不及拿出,再加上是倉促迎戰,根本就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
一千餘名哥克薩騎兵甩著一臉的大胡子一路殺來,最終以死亡二百餘人的代價滅了這個小村,男女老弱盡數殺光,僅僅是一個村子就讓他們傷亡如此慘重,這就是武器上的差距,純騎兵已經很難在熱兵器麵前占到什麽便宜了。
小村被付之一炬,隨後這一千哥克薩騎兵又呼嘯而去,向下一個地點趕去,而升騰而起的煙霧也終於讓離此不過五十餘裏的杜倫小隊發現,隻不過山道難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看著仍然冒著青煙的小村,杜倫的臉色難看之際,他還記得上次自己經過這裏的時候,正好趕上老王家辦喜事,家中的大兒子娶了個朝鮮娘們,挺漂亮,也挺能幹的一個年青姑娘,在他們家討了幾杯酒喝,自己還當借著酒勁,當場拎著槍進山秀了一把狩獵技巧,不過兩個小時就打了一頭二百斤的野豬當賀禮。
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找到老王家,屋子已經倒了,一隻手伸了出來,推開,是那個朝鮮姑娘,手捂著肚子,卻是已經大了肚子,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啪!”一聲槍響,杜倫一個跟頭摔在地上,剛剛一槍從他的胸前劃過,打在胸前的簡易護甲上,雖然沒有傷到人,可是卻將他扯了個大跟頭。
登時,小隊的槍支一起向槍響的地方瞄去,啪啪就是一通彈雨,打得煙塵四起,不過杜倫卻回過神來,大呼著停止射擊,因他那聲槍響,正是從前用習慣的98步槍的響聲。
“我們是第一山地騎兵師的巡查小隊,我是班長杜倫,你是什麽人?”杜倫趴在一根還濕熱的焦木後高聲吼道。
“老子宰了你們!”對麵,傳來了怒吼聲。
“王老大?是不是王老大?”杜倫高聲叫了起來,他聽出聲音來了,同時也站了起來,探出頭來,甚至放下了手上的半自動步槍,高高的舉著雙手走了出來。
“王老大,你看清楚我的軍裝,我的軍銜,還有我的模樣,半年前我從這裏經過,正趕上你們家辦喜事,我還打了一隻野豬做賀禮!”杜倫高聲叫道。
“杜班長?”對麵傳來了驚呼聲,然後隻見一個皮頭散發的人從一個土坑裏跳了出來向他跑來,手裏還拎著一支沾滿了血的98步槍。
“王老大,倒底怎麽回事?”杜倫向這個高大的漢子問道。
可是漢子卻顧不上回答,撲到了一片廢墟當中痛哭了起來,一手拉著他已經挺起了肚子的朝鮮老婆,另一手拉著隻剩下半截焦黑屍體的老父親,哭得幾乎昏死了過去。
“是俄羅斯人,是他們,殺了小村裏所有的人!”王老大高聲吼叫了起來,“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我要跟他們拚命,可是我要把消息告訴你們,告訴你們才行啊!”王老大哭叫著,說完了話,清理著廢墟裏的殘破屍體,架到了木堆上,一把火燒了起來,看著火焰吞沒了一切,王老大的眼睛越來越紅,最後幾乎是紅得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