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擾攘的世界 20節 飛行計劃

信是秦關寫給德齡的,雖然沒有寫完,但是已經看得司徒老懷大慰了。

“……這些天來,我才明白當初母親要我到美國來的心意。現在,我覺得作為皇室的養子、長子,或者是處於弟弟和妹妹的位置,都首先應該考慮到一個問題,就是如何為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做出盡最大可能的貢獻。身在國外,和來自不同地方,不同階層的同學們交流,相互學習的同時,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們心中的祖國,他們心中的皇室。在我看來,在胡長德、姚家良、孟廣恩、蔡慶等同學看來,父親和三位媽媽完全把權力和地位作為為國家謀發展,為民族謀利益,為人民謀幸福的工具,您們,才是權力和地位的主人。我相信,當我也抱著這樣的想法去學習,在將來回國參加建設的時候,無論是在國防軍當一名戰士,還是在其他崗位上工作,都會讓老百姓看到一個完全以父親為榜樣的皇子。真正了解了美國,才知道我們看似一下子就強大起來的帝國在各方麵的根基還很淺薄,還需要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積累,去增長,去夯實基礎。可以這樣說,帝國隻能前進,不能後退,任何讓帝國的發展停滯或者減緩速度的因素都要避免。包括,作為帝國特殊家庭的皇室的因素。因此,我隻把自己看作是一名國防軍的士兵,完全聽從總司令的指揮,這是我,甚至是我們這一代人的責任……司徒爺爺帶來了生日禮物,是一輛價值不菲的哈雷摩托車。我知道爺爺的心意,他是在盼望我真正成長為一名男子漢,成為有鋼鐵般筋骨和堅強意誌的男子漢,就如同父親一般……”

司徒美堂又翻開了日記本,扉頁上寫著一句中國學生最喜歡的一句警語: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而努力學習。

從日記本裏,司徒美堂看到了一個在知識上眼界大開的學生,看到一個在政治思想上走向成熟地皇子。看到一個在軍事韜略上初窺堂奧的未來將星。

“……美國海軍和陸軍都有人提出將飛機實戰化的建議,這些建議無疑是具有前瞻性地,當然。帝國國防軍在這方麵走到了前麵。我想,帝國國防軍將如何繼續保持這方麵的優勢呢?是在戰略空軍和海軍航空兵建設上繼續保密?還是適當地公開,造成各國軍隊普遍地組建這些部隊,從而造成世界範圍內這些軍資的需求呢?我認為,吳伯伯的一句話能適用在這裏:市場需求促進技術進步,隻有保持技術優勢才能保證國家優勢、軍隊優勢。”

“航空技術的運用將把東西方的距離從一個多月縮短到幾天,民用化這些技術將會開辟一個巨大的市場。可以想象到今後,當這個市場蓬勃發展起來後。大量的國際性地科研人才、資金會更多的投入到航空技術的開發上。應該說,這是一個趨勢,既然趨勢無法阻擋,帝國應該首先占據在這個市場的控製地位,因勢利導,謀取最大化的利益。戰爭掠奪的手段是最不文明、最粗暴、最容易引起反感的,而技術掠奪、商業掠奪則是隱性地。能夠被人接受的方式。”

“聽說,荷蘭有個叫福克的年輕發明家自行研製了很不錯的飛機,真想和這位發明家見上一麵。也許,我能說服他去中國,去成都,為帝國的航空工業發展服務。”

“……從現在海軍兵器的技術進步和裝備水平來看,戰列艦將快速地從海軍主力艦的地位上跌落下來,潛艇的作戰效能將通過增加航程和水下續航時間來發揮,而不是現在的潛艇母艦。由此,可以理解帝國海軍新裝備計刑的合理性。正是這個合理性。在未來地戰爭中將為帝國海軍取得世界海上霸主的地位。”

司徒美堂合上了日記本,也許這個本子不應該叫日記本,而應該叫做“龍劍銘式的振興工具製造記錄”。還要過幾天,在9月7日才滿16歲的孩子,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成年人都無法想象的事情,看來,又一個如花的少年被斷送掉了!龍劍銘,司徒燕。在秦關的成長上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不管怎麽說,一個逐漸成長起來地下一代出現了。

北京,帝國政府總理大臣辦公室。

在龍劍銘的有意識安排下,總理大臣的職權開始向國防軍係統延伸,國防大臣聶文青現在更多的是向總理岑春煊匯報工作了。

“波斯王國首席大臣賽義德打來電報,要求允許波斯王國選調一支部隊參加國慶日慶典的閱兵式。乃鴻兄,您看?”岑春煊依然保持著一種平等的姿態詢問著,他知道,所謂的軍政分家還是這個國家的主要體製。在政體沒有變更前,軍方始終是與帝國政府基本平行的力量。皇帝地意思,是讓軍隊逐步納入政府的管理,為今後的政治改革鋪路。

“此前,朝鮮軍馬守福參謀長(以帝國國防軍軍事代表團首席代表名義訓練朝鮮軍,此後擔任參謀長,實際代朝鮮軍司令?? 國王李熙行使指揮權)也有類似的電報,不過被否決了。陛下那邊,對此並沒有異議。”聶文青沒有直接表態,隻是用朝鮮軍的事來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聶總,我覺得如果讓四個王國都抽調部隊參加閱兵式的話,那麽帝國的國慶日性質就完全變了,他不再是中國的國慶日,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中華帝國的國慶日。我想,政治影響上的效果,遠比在國際上發表幾個聲明要來得有力的多。至少我們可以讓世界看到,大中華帝國是一個團結的整體,一個強大的整體!”岑春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更多是從政治的角度來看待問題。至於王國軍隊的素質問題,暫時不是他可以去操心的了,要不他也不用找來副總司令、國防大臣商量這個事情了。

聶文青沉吟了一下,為難道:“現在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今天是9月4日,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算各王國軍隊能夠馬上抽調部隊出發趕來,也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來操練。總理。我們地中央警衛師、第一師、騎兵師各部隊可是已經操練三個月了。”

“王國軍隊應該有他自己的風格,對他們來說,重要的是出場而不是出彩。相對來說。帝國國防軍作為中央軍才是重頭戲,配角,就應該有配角地樣子。其實,我個人這麽想的,王國軍隊都是在國防軍軍事代表團的幫助下建立的,素質上不應該太差。”岑春煊可不是一般的文人政治家,他有編練新軍的經驗,在他20來歲的時候也曾經擁有軍人的身份。因此他地理由也是充分的。

“那。總理,請容許我和守甫商量一下再向您報告。”聶文青略微讓了下步,他可不想各王國的軍隊來北京丟人現眼的,在他的印象裏,國防軍和其他國家的軍隊差別實在太大,當然,這個差別是良性的。是優勢差別。

1908年9月4日下午,日本、廓爾喀、朝鮮、波斯四王國地軍隊接到帝國國防軍總參謀長李義安中將的命令:立即抽調精銳赴北京參加國慶日閱兵式。

日本,東方軍司令部立即和日本軍司令官野津道貫中將(按照國防軍軍銜,前日本軍銜廢止)決定抽調第一師團玉置聯隊擔任受閱部隊,隨即,玉置聯隊全員登船出發。

朝鮮,馬守福準將親自帶領朝鮮軍下屬三個師中最精銳的第二師一個團從釜山登船。

廓爾喀國王在與西藏軍政長官澤登將軍商議後,派遣了一個精銳山地團,翻越喜馬拉雅山,日夜兼程趕往北京。在四個王國軍隊中。隻有廓爾喀軍的路途最為艱難。

波斯王國在國防軍總參謀長李義安的親臨安排下,有中東軍的密切配合,已經組建了兩個與國防軍一樣編製的師,一個師已經投入到對中亞穆斯林部落的征服之戰中。作為向帝國政府的請願國,他們很快也派出了一個團的部隊,乘船東去。

山海關內撫遠軍用機場,國防軍陸軍航空兵司令官邸誌國少將正召集手下地將校們開會,最後審議陸軍航空兵部隊的一次刑時代的飛行計劃。

邸誌國少將陪同著帝國航空兵教育的先驅——葉成林伯爵一走進會議室。就受到軍官們的狂熱歡迎。

葉成林,這位集飛機設計師與帝國首位試飛員、首位飛行教官的伯爵,可以說是在座各位航空兵軍官的老師,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仙。所以,現在地呼哨聲和掌聲掀破屋頂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

從雛鷹一號到現在命名為“掠奪者”的第一代中遠程轟炸機,都浸滿了葉成林和他的得力助手馮如的心血。受邀來參加帝國陸軍航空兵的這次飛行計刑會議的伯爵很清楚,如果計劃順利實施的話,不僅僅是創造了一個世界奇跡,更重要的是將宣布國防軍新軍種的誕生——戰略空軍。皇帝計刮中的戰略空軍。是以戰略轟炸機和空優戰鬥機為主體的製空力量和戰略打擊力量。在日益完善的戰機性能和逐漸成熟、壯大的飛行部隊的基礎上,飛機作為一種新式武器,已經躍升為重要的戰略軍事力量。而這支力量登上世界軍事舞台的開幕大戲,將以雙機飛越太平洋的創舉來揭幕。

掠奪者中遠程轟炸機是未來戰略轟炸機的雛形或者說是試驗型。裝備4台空冷活塞式螺旋槳發動機,采用單翼全金屬機身,最大載彈能力為23噸,最大平飛速度為每小時300公裏,最大航程2900公裏,最大作戰半徑不小於900公裏。裝備集束電子管式陀螺儀,電子-簡表複合式投彈瞄準器,大功率機載超短波電台和航跡半自動記錄儀、無線電定向導航儀等一批新式的儀器。全機擁有4挺自衛機槍,機組成員5人。這次跨越太平洋的飛行任務,就由掠奪者來承擔。

考慮到航程長達15000公裏,用於計劃的兩架飛機都作了輕量化改裝。武器和沒有必要出現的儀器折除了,炸彈當然不用攜帶,換成了燃油,通過專門的機械乘與機身燃料艙連通,機組成員也從5人削減為4人,正副駕駛員、領航員和機械師。這樣一來,掠奪者的最大航程增加到3500公裏,連續飛行時間也從九小時增加到12小時。

等司令官和伯爵在首席位置上坐定後,第二航空隊指揮官歐陽漢上校就站了起來,敬禮後走到台前,拉開了牆上的幕布,現出一幅太平洋地圖來。

“……整個航程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從撫遠機場飛往橫須賀機場,第二階段是從橫須賀到威克島,第三階段從威克島到檀香山,第四階段從檀香山到舊金山。本計刮得到了海軍和美國軍方的支持,美國甚至在威克島和檀香山臨時修建了機場供我們降落,海軍方麵也派出鬆花江號驅逐艦利用雷達前驅導航,在完成任務後將作為美國觀禮團座艦的引導艦。全部航程擬於五內完成。”

歐陽漢回頭看了看邸誌國和葉成林,繼續道:“掠奪者的經濟飛行速度是180-220公裏,我們將保持200公裏的平均時速飛行。威克島上沒有油料供應,因此我們必須等待鬆花江號到達威克島後才能補給起飛。這樣算下來,五天時間堪堪能夠完成任務。”

“上校,你選擇誰擔任導航員?莽莽大海,一旦出現哪怕一個羅經點的偏差,結果毫無疑問就是燃料耗盡!對此,你們應該有充分的心理準備和充分的應急準備措施。”葉成林插口問道。

“我們從海軍航空兵部隊借調了馮德忠中校擔任長機副駕駛兼編隊總導航,領導兩名導航員的工作。”歐陽漢上校早有準備,這個關鍵性的問題就算現在葉伯爵和邸將軍不問,計劃報上去的時候總司令也肯定會問起的。

1908年9月21日,兩架掠奪者式轟炸機帶著強大的轟鳴聲從山海關撫遠機場騰空而起,向東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