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馬騰卷土重來（下）
益州西麵，屬於祁山以西，青城山以北。
除了靠近祁山的綿竹、涪城等城池外，再往西麵全都是不毛之地，多是沒有開化的蠻人居住，不過這些不毛之地卻和韓遂的勢力接壤。
相比於韓遂，漢中郡是連接關中、益州的戰略要地。
不管是誰掌握了漢中郡，都能有南下攻打成都的機會，或者是北上攻打關中的機會，因此漢中郡可以說是一張王牌，馬騰僅是西涼之地的小軍閥，哪有機會占據漢中。
這些話，韓遂當然不會主動說出來。
他和馬騰雖然是拜把子兄弟，可雙方分屬不同的勢力，有摩擦，也有爭鬥。兩人的勢力都在西涼，相互間也曾爭鬥過，即使兩人成為兄弟，可兩人的勢力範圍緊挨在一起，雖然表麵上交好，暗地裏仍有小動作。
韓遂故作沉吟，有些猶豫的說道：“兄長，王燦沒有露出疲態，我們……”
話剛說出口，馬騰就打斷了韓遂說話。
馬騰大聲說道：“文約，我請你來就是為了攻打王燦，你就表個態，直接說是否願意出兵。如今天下諸侯都發兵攻打王燦，這是我們壯大實力的大好機會啊！”
韓遂咬咬牙，沉聲道：“好，我就豁出去，幹了！”
馬騰聞言，頓時哈哈笑：“好，這才爽快，咱們西涼人婆婆媽媽的怎麽能成事呢。”
說完後，馬騰大袖一揮，喝道：“上酒菜！”一聲令下，大廳外立刻就有侍從端著已經準備好的酒菜走進來，擺在每個人身前的案桌上。這些酒菜，自然是馬騰早已準備好的，隻要韓遂答應下來，馬騰就和韓遂慶祝一番。
韓遂自然不會推辭，和馬騰飲酒慶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雙方喝得差不多的時候，韓遂起身告辭。
馬騰雙眼有些迷蒙，醉醺醺的。
然而，馬騰還是堅持把韓遂送出府，等目送韓遂離開後，馬騰回到大廳中竟然恢複了清醒，沒有半點醉意。馬騰讓侍從撤下酒食，然後說道：“常言韓文約狡詐，果真如此，若不是我用益州西麵的疆土作為誘餌，韓文約絕不會鬆口。”
馬超抱拳道：“爹爹，若是韓遂拿下益州西麵，將隴西和益州西麵合為一處，實力大增，我們可就要被擠出西涼了。”
馬岱點點頭，跟著說道：“叔父，韓遂是一隻老狐狸，非常的狡猾，我們和他合作，可以說是與虎謀皮，為什麽不單獨出兵呢？”
馬騰說道：“攻打王燦，並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行的，必須有人衝鋒陷陣。我們被王燦和曹操聯手攻打，實力大損，若是沒有人衝在前麵，難以占據優勢。故此，我才邀約韓遂出兵，有了韓遂的支持，我們這一路大軍才有底氣。”
馬鐵說道：“爹爹，雖是如此，可一旦韓遂的實力大增，我們怎麽辦呢？”
馬鐵的擔心，和馬超的說法相差不多，一旦韓遂的實力大增後霸占西涼，他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聯合韓遂也就失去了意義。
馬騰笑說道：“你們且放寬心，即使韓遂占據了益州西麵，卻不可能攻打漢中。而我們占據了漢中後，等實力增強後，卻可以南下攻打成都，然後揮兵北上，將韓遂趕出益州。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占據益州，稱霸一方。”
小皇帝被毒死，馬騰心中的野心也滋生了起來。雖然馬騰沒有袁術和袁紹那樣明確的稱帝目標，他卻想稱霸一方，保全自己。
馬超眼眸一亮，抱拳道：“爹爹高明，孩兒佩服！”
馬鐵和馬岱也相繼抱拳讚揚，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
馬騰看了三個後輩一眼，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他雖然沒有收到曹操的邀請，但隻要發兵攻打王燦，肯定能被接納。
他參與其中，拿下漢中有很大的可能。
馬騰心中高興，打發了三個小輩，轉身往後院行去。
……
韓遂離開了郡守府，和閻行乘坐一輛馬車，往隴西而去。馬車上，閻行神色嚴肅，抱拳說道：“主公，昔日馬騰領兵殺入長安的時候，沒有想到邀請主公出兵，如今攻打王燦，馬騰卻邀約主公出兵，恐怕是別有所圖，您直接答應馬騰，是否有些倉促了？”
閻行雖然是韓遂的武將，卻也是謀士。
他在大廳中保持沉默，現在卻必須提出自己的疑惑。
韓遂笑說道：“彥明（閻行字），馬騰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那廝長得精壯，看起來是一個大塊頭，可骨子裏賊狡猾，否則他怎麽可能拉扯出這麽大的勢力來？其實啊，馬騰之所以邀請我出兵，是因為馬騰兵力缺乏，被曹操和王燦打得傷了元氣，無法獨立成為一支勢力罷了。他想從中牟利，才會找我出兵，希望我充當先鋒，為他開路。”
閻行一聽，立刻問道：“主公，您既然知道馬騰的想法，為什麽還要答應呢？”
韓遂眼眸眯起，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他聲音沉聲，斬釘截鐵的說道：“想發展實力，想壯大自己，沒有一點冒險的膽量是不可能成就大業的。有道是富貴險中求，雖然馬騰邀請我出兵另有目的，但我卻可以扭轉局勢，轉化為對我有利的局麵。”
閻行又問道：“主公，末將還有一問，益州西麵全是不毛之地，而漢中沃野千裏，地勢開闊，周邊又有山林環繞，是絕佳的一塊戰略要地，為什麽主公不要漢中，反而願意選擇益州西麵的不毛之地呢？”
韓遂反問道：“彥明，若是一塊肉仍在了地上，你覺得可能隻有一隻狗去搶麽？”
閻行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抱拳說道：“主公英明，末將佩服。”
頓了頓，閻行又說道：“馬騰看似聰明，其實是小聰明，他想拿下漢中，可漢中是一塊肥肉，不僅是袁紹、曹操，乃至於袁術都眼饞得很，這些諸侯實力強大，肯定不會坐視馬騰拿下漢中，所以主公選擇益州西麵的不毛之地，反而是最安全的。”
韓遂點了點頭，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馬車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了下來。
車輪軲轆轆轉動，馬車快速行駛。
馬車旁邊，保護韓遂和閻行的士兵快速跑步，踏踏的腳步聲不斷地響起，一輛馬車駛出扶風城後，快速消失在地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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